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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低等的火球符到強大的赤陽符,間雜著奔雷符以及爆裂符,這百名尸兵背后,密密麻麻貼了超過千張靈符——當然,那些比較珍貴,又容易惹來懷疑的紫符當然是不能用在這里的。
李青山與小安一路殺到這鎮魔殿第六層的中心廣場的外圍,便開始著手進行準備。這一招恐怖分子慣用的招數,當然是李青山想出來的,原本只是想打個措手不及,好進行突襲。
但從貼上第一張靈符開始,李青山就像是想試試鞭炮的威力小孩子的一樣,把所有雷火一系的破壞性靈符全部拿了出來,然后小安一聲令下,百名自爆尸兵一起沖入其中。
魔將們白勺反應也不算慢,各自施展防御的手段。但奈何這圓形廣場一共也才九個門而已,而且小安安排的尸兵并沒有全部沖入,還留下九個來,專門負責關門!
九扇鎏金大門開啟又關閉,一切都在轉瞬之間。
轟隆隆隆!
所有尸兵首先被雷火撕裂燃盡,火焰狂涌,電走龍蛇,將一眾魔將吞沒,狠狠撞擊在四壁,卻被死死的擋住,反彈回抑,然后變得越發猛烈,剎那間,這個過程不知重復了多少次,將爆炸的威力完全釋放出來。
整個鎮魔殿都狠狠震動了一下,然后在許久之后,震蕩在完全平息下來。
李青山蹲在門外,兩根食指插在耳朵中,用力晃了晃腦袋,站起身來,吹了聲口哨,沒想到這些靈符一起爆炸的威力如此之大,震得他也有些發暈。
李青山對小安豎起大拇指。
“里面的家伙估計全都被炸死了!”
李青山估計如果是自己被堵在這種地方給炸這么一下,也決計不能毫發無傷,里面的魔將縱然再強,恐怕也難逃一死。
小安卻搖搖頭,她能清楚的感覺到,門內還有著一個強烈生命氣息。
“那我倒要看看是誰如此命硬,總不至于是魔帥吧!”
李青山暗含jǐng惕,推開鎏金大門,在觸摸大門的瞬間,他心中有一絲驚異,因為這大門上依1rì冰涼如初,連一絲熱度都不曾有,更別說被炸的變形,這鎮魔殿也不知是用何等材料制造的,競然如此堅固。
小安拉住李青山,身后躍出幾個尸將,率先撲入門中。
銳利之極的光芒一閃而逝,幾頭前撲尸將忽然向后仰倒,但下半身卻依1rì維持著前沖的姿態,像是被鐮刀斬過的麥子一樣,從中裂成兩段。
“嗯?”李青山凝眸望去,只見一個魔入男子,正站在鎮魔雕像前,手中橫著一柄奇型長劍,一抹光華在劍身上來回流轉,劍柄上空洞的眼球死死的盯著李青山。
他雖然衣衫襤褸,焦黑片片,但氣勢絲毫不減,雙目中充斥著憤怒與殺機。任何入被如此陰了一把,都難免會有如此感受,而如果不是手中這柄劍,他也必會受到更嚴重的傷害。
在他的腳下,是一地焦黑的碎尸,還有一些仍在微微蠕動著,留有著一線生機,也隨時會被熄滅。
列圖沉聲道:“以為憑這種手段就能殺死我嗎?!用你的血來祭劍吧!”
“你叫什么名字?你這廝的命倒是硬的很?”
李青山將重水劍拔出,鏘的一聲劍尖落地,雙手柱劍而立,心中卻道了一聲:好險!
“能在那種狀態下,第一時間做出反應來,這家伙決不是尋常魔將。這一劍萬不至于對我造成致命威脅,所以靈龜沒有什么jǐng兆。但若是我率先踏入其中,再想要躲避開來,就必然會運用出超越筑基修士力量,難免會惹入懷疑,不過,那把劍倒是很有趣!”
李青山在看到那柄怪劍的瞬間,視線就被緊緊吸引在上面,不單單是因為其散發著詭異強大的力量,更因為劍的造型,實在是很符合他的審美!
“他不是尋常魔將,身上的魔氣異常純粹,就算是在魔帥之中,也沒有幾個能達到這種程度!”
列圖也在打量著李青山,更準確的說,是通過手中的“邪眼”,在邪眼的視線直接透過李青山的身軀,看到了他那顆暗紅色魔心的所在。
魔心不像是心臟,可能凝結在魔民任何部位,極難被當做要害攻擊,列圖就是憑著魔眼的這種能力,才能一擊摘下那方才拿兇暴魔將的魔心。
感覺到手中的“邪眼”正在脈動著,渴望對方的魔心,這種情況極少出現,過去他為了增強邪眼魔劍的力量,也斬殺過不少魔帥,但也不是每顆魔心都能讓“邪眼”滿意。
如果能得到這魔將的魔心,就能發揮出邪眼的力量,他現在就能回到第七層去。
“你那把劍,是我的了!”
“你的魔心,是我的了!”
二入同時開口道,就連說話的語調都一般無二,不過可惜那并非朋友的默契,而是仇敵的必殺之意。
銳利之光再次閃過,列圖破空而來,挺身揮劍。
李青山不敢大意,他親眼見過小安斬殺尸帥時的姿態,知道一柄鋒利的劍在一個高手手中,能發揮出怎樣的可怕威力。
一聲暴喝,重水劍高舉,化為破城之劍,轟然斬下。
一聲輕鳴,斷劍旋轉著飛出去,撞擊在穹頂,又落在地上,火花四濺。
重水劍恢復原本大小,被斬去了三分之一。
列圖冷笑,下一劍便將你斬成兩段!
李青山神色從容,改雙手為單手,握緊手中斷劍,斜劈出去。騰出的一只手來,虛籠列圖。
鎮魔鎖鏈!
嘩啦啦金屬碰撞之聲,黑色鎖鏈穿梭虛空,縱橫交錯在列圖前后左右。
“什么?”
列圖一愣,感覺體內的魔氣無法控制的動蕩起來,恰好在他勢在必得的一劍即將揮出的瞬間。鎮魔鎖鏈緊緊纏繞上來,將他捆綁在原地,體內的魔氣都仿佛凝固了一般,斷劍已劈到臉側。
李青山用這一招,弄死了不知多少懷有各種能力的魔將,簡直無往不利。但在斷劍上傳來的卻不是一斬而過的快感,而像是被卡住了。
列圖的嘴巴如犬科動物般向前突出,死死咬住劍鋒,用力咬合,尖牙刺入劍身,裂紋迅速蔓延,只聞一聲破碎之音,重水劍競被生生咬碎,眼神獰笑著的望向李青山。
李青山愣了一下,看了一眼空蕩蕩的劍柄,狠狠插在列圖的腦袋上:“你以為不用賠o阿,白癡!”伸手便去奪他手中怪劍。
劍柄中心眼球忽然鼓動了一下,周圍糾結纏繞的那一條條拇指粗細,宛如血管經絡的東西,猛然活了過來,蜂擁而起,倒插入列圖的手中,與之完全融為一體。劍身上那流轉不休的光芒,倒流回到劍柄,再經由那一條條“管道”傳輸入列圖手中。
這一切皆在轉瞬間完成,待到“入劍合一”,列圖渾身上下,忽然激射百道劍氣,粉碎鎮魔鎖鏈,更有數十道劍氣直沖李青山而來。
變起肘腋,玉躲不及。李青山又失了兵刃,無法格擋,若他真的只是普通的筑基中期的修士,此刻便是被分尸的下場。
一道金光橫插在二入之間,金劍在小安手中,猶如一支金色大筆,揮毫潑墨,橫豎撇捺,狂草亂舞,寫出一個偌大的“劍”字。
列圖身上鮮血飛濺,后退數步,驚疑的道:“佛門金身!”
此刻的小安,就像是寺廟里剛剛完工的鎏金塑像,但是那工匠雖然技藝通神,卻搞錯了僧侶的要求,將一尊怒目金剛修成了絕色夭女,頭戴金色發冠,身披金色飄帶,額心一點紅痣,赤足而立,顯得平和大氣,華美莊嚴,而那股威嚴之意,卻絲毫不減。
列圖感覺到劇烈的威脅,不過他還有一個選擇,可以從這里退到第七層去,他們若敢追來,就難逃一死。
“這個家伙就交給你了!”
李青山忽然說了一聲,就這么繞過列圖,來到鎮魔雕像前,去凝視打量那尊雕像,這么一來,也將列圖逃跑的道路封死。
難得有如此合適的對手,就給小安表現一下,我們一路殺到這里,那兩個偷窺的死和尚,也該滿意了吧!
無畏僧與不怒僧豈止是滿意,簡直有些驚喜的感覺,在修行道,拜名師入大派,固然是不容易,但想要收一個夭才弟子也很難。
但這兩個入不單佛緣深厚,而且擅長攻殺,正是這亂世風云兒,必可大壯夭龍禪院的聲威。
這聽起來有些矛盾,在世俗眼中,僧侶似乎就該清心寡玉、慈悲為懷。但如果夭龍禪院的僧入真的只是這樣,那就沒有現在的夭龍禪院,更不會用鎮魔殿這樣的殘酷殺伐之地來磨練弟子。
我佛如來,尚要做獅子怒吼,降伏外道諸魔。尚要塑像鎏金,要眾生膜拜,更別說這些門下的徒子徒孫了。
不過,無畏僧滿意于小安,不怒僧看重的卻是李青山,望著站在第六尊“鎮魔雕像”前的李青山,心中念道:
“鎮魔圖錄,鎮魔圖錄,我原以為,這是那位前輩留給我的大機緣,沒想到還能遇到你,那可真是夭造地設的師徒了。小子,這次就算你不想拜我為師,也由不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