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點的時候,他們倆騎自行車回村,直接進了韓玉臣的家,二十多分鐘后就出來了,出樓門神情慌張的推了自行車就走,倆人也沒拐彎,出院門騎上車子直接出村。
一直到進京的回村,再沒外人進過韓玉臣的家。從這種情況可以看出,兇手肯定就是這兩個孩子。
韓玉臣的娘,生了五男一女六個孩子。對此她一直耿耿于懷,覺得沒韓道偉的母親好命,生了五男二女七個孩子。
五男二女七親家,是這里人們公認的好命。韓玉臣的母親,先生了四個兒子,接著生了一個女兒,五兒子成了最后的孩子。
小兒子大孫子,老太太的命根子。韓玉臣的娘,最喜歡的是自己的小兒子和閨女。
五兒子家的大小子和閨女家的外甥,年齡就差了倆月,韓屯村的生活好,老太太就把外甥接到家里住,倆孩子可以說都是老太太一手帶大的。
倆孩子從小一起長大,感情特別的好,上學后才分開了,不過放假就湊到一塊玩,多半是外甥住姥娘家。
八二年韓玉臣的娘被判刑后,他外甥就不樂意來了。姥娘家一下子被判刑二十多個人,孩子也十五六了,知道丟人。
韓玉臣五弟家的這個孩子,當時就是去了姑姑家,才躲過了一劫。平時奶奶對他非常疼愛,他對奶奶更是言聽計從,要是他在家,肯定參與打架。
這倆孩子,過年也十七歲了,倆人都上高中,一個在洪城一中,一個在鎮中學,放了假就湊到一起玩。
本來韓玉臣的五弟媳,打算帶著兒子一塊去京都。可孩子在姑姑家玩野了,給他捎信卻沒回家,她只好一個人去了。
初八天亮后,縣公安局在事發現場,又發現了一個新線索。血泊中有半個鞋印,而且一直延續到院子里,不過院子里的鞋印被破壞了,可還能看出血跡來。
昨晚進房間的人雖多,可沒人敢往血泊里踩,所以留在血泊里的這個鞋印,還是比較清晰的。
從鞋印可以看出,嫌疑人個頭比較高,大概在一米八左右,所以年齡也限制在成年人身上,這么一來,韓志雄的嫌疑更大了。
韓志杰兄弟四人,都一米八多的大個子,就是他們的妹妹婕閣,個頭也在一米七以上。
初八一個上午的時間,公安干警就干了一件事,比對腳印和鞋印。他們要求村里人,把自家所有的鞋都找出來,一只只的確認。
各家各戶都在家扒拉鞋,尤其是男人穿的大號碼的鞋,比對的特別仔細。
全村的鞋扒拉了一遍,公安局的同志到韓玉臣五弟家,她把自己大兒子的鞋都找了出來,和現場的鞋印不符。悠悠由此斷定,現場留下的鞋印,應該是韓玉臣外甥的。
對比完鞋印后,就對昨天形跡可疑的二十多人進行重點審訊,結果很快出來了,卻是這些人聚賭。沒想到碰巧村里出了兇殺案,他們雖沒提前串供,可都明白賭博也是犯法,昨晚調查時沒一個說實話的,現編的謊言漏洞百出。
別的村賭博,也就幾塊錢的輸贏,玩的比較大的也就幾十塊錢,他們倒好賭資過了千。
從初六上午這些人就開賭,夜里熬了個通宵,初七上午在家睡覺,初七下午接著賭,這些人倒是還有理智,在下午六點前結束了。
聚賭的這些人里,沒有韓志雄。他對自己昨天下午的行蹤交待不清,一口咬定自己去鎮里逛了一圈,卻找不到一個見證人。
一直到下午五點,他還是沒交待清楚,不過他的鞋印和現場留下的那個不符。
韓志杰雖然不參與破案,可他很快就發現了問題。村里人活動都恢復了自由,只有自家二哥,被限制在臨時的審訊室里。都過了下午五點,還是沒放出來。
就是韓志杰本人,也被公安局的限制了活動范圍,警告他不得靠近村辦公大樓。
韓志杰越想越不對頭,趕緊去了父母家,結果倆老人都不在家。他轉頭就進了隔壁的二哥家,倆老人都在這里。
二嫂躺在沙發上,臉色蠟黃,眼都哭合縫了。四個孩子圍著母親,都在默默流淚。
韓志杰的父母,坐在一旁唉聲嘆氣。看到韓志杰過來,趕緊詢問韓志雄的情況:“志杰,你二哥沒事吧?”
聽了二老的話,韓志杰心里咯噔一下,急忙問道:“二嫂這是怎么了,家里到底出啥事了。”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韓志杰的父親知道瞞不住了,就把韓志雄近來的情況,詳細的說了出來。
韓志杰的二嫂,這次也去了京都,昨晚在村辦公樓待到十一點,回家后倒床就睡,今天上午公安的同志來家對鞋印,她也沒太注意。倆人分居幾個月了,韓志雄穿的鞋都在自己房間里。
等公安局的人走了,她放去京都剩下的錢,才發現了問題,家里的錢少了三萬。
自從韓志雄開始賭博,她就把自家藏錢的地方換了,沒想到自己去京都,被韓志雄找到了放錢的地方。
家里別的地方都沒動,只是少了三萬塊錢,不用說就是韓志雄拿了,要是別人偷的,肯定得偷光了,不會只少三萬元,他們家里可是有幾十萬的存錢。
三萬和幾十萬比起來不算多,可對于剛過上好日子的農民來說,就是一筆巨款了。
韓志雄的妻子找到他,氣不打一處來,開口就要錢:“你可真能耐,還學會偷錢了,趕緊把錢拿出來,不然我找公安報案去。”
韓志雄心里有鬼,正七上八下的害怕哪,聽到妻子說報案,一腳把妻子踹翻在地,連打帶踹一通猛揍。
邊打邊罵:“我花自己家的錢能叫偷,家里的錢讓你放著就是你的了,沒老子的份嗎。要不是老子娶了你,你一輩子都看不到這么多的錢。
想想你娘家那一幫子窮鬼,一千塊錢也拿不出來,你比他們多啥啊,還不是跟著老子你才過上了好日子。
你他媽的能耐了,敢找公安告老子,老子不好了,你和孩子能到了好。過了快二十年,我還不知道你的心這么毒。我讓你告,打死你個狠心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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