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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奈何天,何奈何
云崢不是一個喜歡殺人的人,或者說他從來沒有殺過人,不論是以前還是現在他依然認為殺人是一種罪孽。
匹夫一怒才伏尸兩具,流血五步,云崢自認不是匹夫,但是五溝和尚的隨意,確實激起了他胸中的殺意,自己懵懵懂懂的來到這個鬼地方,最親近的人無非就是云二,他對自己來說簡直就是命脈之所系,豈能被一句有慧根的屁話就忽悠走,這不但是對云二的侮辱,更是對自己的一種侮辱。
佛教的理論與中國的傳統倫理觀念相背離。比如佛教認為,一個人之所以為父母的兒子,并非是父母所生,而是這個人的前世行善積德,沒有惡行所得到的報應。而中國的傳統倫理觀念注重孝道。這樣的理念沖突自然妨礙了佛教的傳播。僧人們于是要想辦法變通,他們于是從佛經里面尋找變通的點子和依據。比如西晉法護所譯的《佛說盂蘭盆經》被視為佛教的孝經。
云二因為身世的緣故,本性就薄涼,在自己這段時間的努力下終于回歸了孩童的本性,云崢相信只要這一次云二能夠無病無災的活到成年,一定會成為一個非常出色的人。
現在和尚一句不容分辨的舍與我吧,就要把他帶回到原來的世界,云崢豈能答應。
”你對佛家沒有好感?“五溝接過花環,戴在脖子上,以為這就是云崢的心香。
”其實我對佛家沒有惡感,只是對你有惡感而已。“云崢回答的不動聲色。
”因為我那句要你弟弟出家成為沙彌的事情?要知道貧僧并無惡意,你弟弟天真爛漫,兼具智慧,一旦修佛,不難成為一代大德高僧,按照你們俗家的說法,也算是一個好活路,你因何不愿意,而且心生殺意?“
云崢不能回答,也不敢回答,他不能告訴五溝和尚在那一瞬間自己有些歇斯底里了,就像是一個老寡婦眼看著別人要抱走自己的孩子一樣憤怒,絕望。現在想起來依然對五溝恨意重重。
到底還是下不了狠心,眼看著夾竹桃白色的漿液就要落進他的酒碗,嘆息一聲,上前將五溝和尚脖子上的花環遠遠地扔到山崖下面,端起來那碗酒一飲而盡之后朝著五溝拱拱手就打算下山。
”你還是沒成功,有婦人之仁,雖然你今rì最靠近成功,柬書我依然不會給你,等到明年這個時候再看看你們長進了沒有。“五溝和尚笑瞇瞇的坐在那里就像是一尊佛陀,開口大笑,似乎對剛才發生的事情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蕭無根很有禮貌的拱拱手就帶著那些人離開了,云崢故意落在最后,對五溝說道:”假如你不打我弟弟的主意,我沒事干的時候可以來看你一兩次,給你講一些你從來沒有聽過的新奇。”
“如果是白蝙蝠一樣的故事,貧僧歡喜之至。”
“那算不得什么,是我信口胡說的,下回給你講更加精彩的。”說完再一次拱拱手就離開了白云寺。
出了寺廟,那些人果然沒有等自己,眼看著蕭無根的騾馬已經快要奔馳到山口了,云崢并沒有去追趕他們,而是將牛車趕到了一條岔路上,這里的石刻非常的多,景致應該不錯才是。
云二倒在竹簍里呼呼大睡,這個孩子剛才喝的酒也太多了些,走到這里云崢才感覺有了一絲安全感,殺和尚只是自己的一種試探,全部的目的不過是為了試探一下和尚和道士的底線,作為一個敏感的人,從自己給和尚套上花環之后,全身上下就沒有舒坦過,就像上回被豹子盯住一模一樣。
好在和尚算是一個好人,雖然將自己的柬書當做商品來販賣,而且一賣就是好幾年,不過考慮到一個愿打,一個愿挨的原則,感覺就沒有那么可惡了。
盯著自己的人絕對就是那個笑林道士,一壇子米酒自己喝都不會有任何問題,他這種泡在酒里面的人會喝醉?打個呼嚕都一點不專業,自己給五溝去掉花環的時候怎么能停止打呼嚕?
走了一段路云崢才發現自己居然走在五尺道上,老牛的蹄子正好踩踏在一個個淺淺的蹄印里,車輪子也恰好走在凹槽里,不但人非常的舒服就連老牛都舒坦的哞哞叫兩聲,驚起了無數的飛雀。
都說鳥鳴山更幽,此言半點不虛,剛才堪堪經歷過一番波折,這個時候就該好好享受一下空山新雨后的感覺。
不過這個世界上的事情總是不盡如人意,一個邋遢道士坐在路中間問云崢:“如果貧道沒有發現你的險惡用心,你是不是真的要對五溝下毒手?”
“不會。只是想要獲得五溝大師的柬書,并沒有害人奪命的意思。”
“那就是說你已經準備干掉五溝了,小子,你這樣的人我還是頭一回見到,不要行差踏錯,否則我一定取你項上人頭。”
“道長是蜀山里的劍仙?”云崢故意把眼睛睜得很大,好奇的問笑林道士。
“不是!對了你也覺得蜀山里有劍仙?“
”那是自然,我還聽說有一個叫做醉道人的劍仙就非常的厲害,曾經一口氣吸干了一十八缸美酒,肚子卻不見鼓脹,敵人來了還能噴出美酒御敵。“
”胡扯!人的肚子怎么可能裝進去十八缸美酒。”
“所以人家是劍仙,你不是。”云崢鄙夷的看了一眼笑林道士,這個家伙就是長著一對招風耳朵,最喜歡聽閑話,估計也是有怪癖的哪一類人。
見老道已經讓開了大路,云崢就趕著牛車繼續上路,沿著這條石板路就能回到豆沙關,山上的那篇文章還需要多看兩遍才好,唐人的飛白貼可并不多見。
牛車一沉,只見笑林老道一屁股坐在車轅上回頭問云崢:“對于劍仙你還聽說了什么?”
“最近好像沒什么消息,據說有一種叫做五鬼白骨錘的東西出世了,大家都在搶,你快些去,莫要遲了。”云崢不斷地催促笑林道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