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的智慧

第七章敵人走后起狼煙

紅鷹的尸體倒在一邊,即便是已經死了,他的手依舊牢牢地抓著那個裝滿銀子的箱子。

對他來說,這只箱子代表著他日后的幸福生活,可能比他的生命還要重要,因此臨死都不愿意放棄。

小蠻的臉蒼白的厲害,瞅著巖石一樣冰冷的陳樹道:“是大帥要你殺掉我的嗎?”

陳樹搖頭道:“大帥沒說,將主也沒有說,但是我知道這時候應該干什么,你們不死,大帥的名聲就會有瑕疵,無論如何必須有人為蘭州城死掉的百姓負責。”

春哥兒嗤的笑了一聲道:“我剛開始把駭胡兒的死嫁禍給蘭州百姓的時候,你知道的清清楚楚,那個時候為什么不阻攔,偏偏到了現在才要殺人滅口,這是云崢教你們的嗎?”

陳樹復雜的看著春哥兒道:“當初看著你害人,為了完成任務我別無選擇,身為軍人,軍務第一。

如今軍務完成了,京西軍的榮譽就變成了第一位,殺掉你們就能塵封此事,我必須這樣做。”

春哥兒走到紅鷹的身邊幫他合上圓睜的雙眼道:“我就知道是這樣的結果,我那個蠢老婆偏偏相信云崢所謂的寬宏大度。

如今算是把全家都給活活害死了。”

陳樹搖頭道:“不可能是你quan家,只有你們兩個,你們的孩子京西軍會撫養長大,這一點你們無需置疑。”

春哥兒笑道:“讓我的孩子繼續幫你們所謂的大帥征戰疆場,最后死的毫無價值?你會同意你的孩子有這樣的下場?”

陳樹一刀格飛了小蠻射過來的弩箭,快走兩步,揮刀就向春哥兒砍了下來,春哥兒兩只手抓著紅鷹的尸體擋在自己面前,長刀劈在尸體上卻沒有血跡濺出來,紅鷹脖子上的巨大傷口早就把血流干了。

陳樹拔出長刀,來不及踢飛紅鷹的尸體,一柄細細的鐵刺就從紅鷹的肋下穿了過來,釘在陳數的甲胄上,一溜火花閃過,尖銳的鐵刺順著鎧甲的縫隙鉆進了陳樹的左肩。

陳樹悶哼一聲,并不理睬鐵刺,長刀回轉直奔春哥的頭顱,春哥兒不得不抽回鐵刺,擋在自己的身前,身子向前一步,重重的撞在陳樹的懷里,砰的一聲,兩人的身體狠狠地撞在一起,春哥兒后退兩步,沒有絲毫的遲疑,將左手伸向腿上的另外一柄短刺,然而對方比他地度更快,才伸到一半,陳樹手上的刀已經準確地刺穿了他的手腕,另一把刀順手劃開了他的大腿肌肉。

轉眼之間。一只手,一條腿全部受了重傷,基本上已經癱瘓了他的全部戰斗力。

陳樹不理睬小蠻砍在自己甲胄上的短刀,直起身來,狠狠抓住他的下頜,將他整個人都拉了起來,同時反手一擊,包著鐵甲的肘子狠狠地擊打在已經發狂的小蠻胸部。

這一擊太重了,陳樹沒有絲毫的憐香惜玉之心,陰郁的眼眸中滿是殺氣,小蠻絕望的噴出一口血,這一次她真的絕望了。

一枚火藥彈從懷里掏出來,這枚火藥彈和陳樹他們用的截然不同,火藥彈只有拳頭大小,卻閃耀著詭異的紅色,這東西是當年花娘親手送給這一顆火藥彈的威力是普通火藥彈的十倍。

春哥兒沾滿鮮血的臉上帶著笑意道:“陳老大,我在地道里放了很多的金銀寶貝,買一條命如何?”

陳樹獰笑道:“問問你老婆就知道,京西軍何曾跟人談判過,既然財寶在地道里,你以為老子找不到?”

春哥兒的眼神掠過小蠻的手里的火藥彈,哀聲道:“殺我也就算了,殺我老婆做什么,她也是你們軍中的人,再說了,我老婆長得不錯。”

陳樹哈哈大笑一聲,轉身一腳踢飛了小蠻手里已經點燃的火藥彈,丟下爛泥一樣的春哥兒,單手捉住飛起來的火藥彈,將火花四濺的藥繩塞進自己的嘴里,張嘴吐出一口唾沫,把紅色的火藥彈在自己的手里顛顛道:“這東西老子只是見過,你這里倒有,看樣子你在密諜部混的不錯。”

小蠻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豐腴的身體顯露無疑。

春哥兒咳嗽著道:“錢歸你,女人也歸你,只是希望你最后能放過她,讓她能去照顧三個孩子!”

陳樹饒有趣味的蹲在春哥兒面前道:“你老婆確實漂亮,但是他娘的京西軍中的最嚴厲的厲禁就是他娘的不許yin辱婦人,更不要說你老婆曾經是我京西軍中一員,要是讓人知道老子yin辱自己人,老子祖宗八代都他娘的完蛋了。”

春哥兒用完好的那只胳膊把身體撐起來道:“不能yin辱你他娘的就能殺自己人?

陳頭,你殺了我,老子不怨你,不管誰殺老子那都是老子的報應,這條命早就在閻羅王那里上了名冊了,不管你怎么弄,我們夫婦隨你折騰,無論如何請你放過我老婆,怎么說還有三個孩子需要照顧。”

陳樹抹一把臉上的血跡,坐在一塊石頭上道:“老子也是殺人無數的人,殺自己人這還是第一次。”

小蠻恨恨的道:“這是云崢下的命令?”

陳樹搖頭道:“沒有,我接到的命令就是駐守蘭州城應對不測,我到現在都不知曉這個不測是指蘭州城不測,還是蘭州百姓不測,亦或是要應對你們造成的不測。”

小蠻又吐了一口血道:“王八蛋,你什么都不知道,就狠狠地打我,老娘有身孕你知道不知道?”

陳樹道:“不知道,我知道那么多做什么,如果大帥派我們來就是為了預防你們的,殺掉你們就是我的職責。”

春哥兒正在艱難的為自己裹傷,聽陳樹這么說愣住了,奇怪的道:“既然如此你干嘛不動手?免得老子白白裹傷。”

“日落時分,如果我還沒有接到進一步的指令,我就會殺掉你們直接去雁門關聽令,所以你們至少可以活到日落。”

陳樹咳嗽著取出酒壺喝了一口酒,他的傷很重,尤其是胸腹就像是有一團火焰在燃燒,每喘一口氣都疼,這是肺葉受了傷,如果不盡快治傷,這個病就會纏上自己一輩子。

“都他娘的為了什么啊?”春哥兒終于包扎好了自己的傷,滾到小蠻的身邊擔憂的瞅瞅老婆,最后仰天長嘆。

早上還很涼,但是因為蘭州城在燃燒,給所有人的感覺是很熱,如今太陽才剛剛偏西,大地上就變得熾熱起來,蘭州城上的大火終于熄滅了,只有一道道余燼在冒著裊裊的青煙,就像平日里的炊煙一般。

李清終于要離開了,幾十個人想要駕馭五百人才能駕馭的駝城非常的困難,不過好在只要把駱駝穿上鼻環,一個一個的連起來,依舊是那個龐大的駝隊,耳邊聽著蘭州知府劉文春的阿諛之詞笑道:

“其實宋人覺得西夏人粗鄙,西夏人覺得宋人軟弱,這是一種很好的見識,沒必要改過來。

我們天生就是敵人,不論嘴里說什么樣的話,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而我喜歡這個事實。

云崢估計也很喜歡,所以他才會把張陟做成蠟像,像獵物一樣的展現在某一處廳堂里,用來紀念自己的武勇。

如果那一戰勝利的是我們,張帥也會剝掉云崢的人皮做鼓,順便用他的頭骨來做酒器。”

劉文春笑道:“那是大人物的事情,在下就是一個將軍喜歡聽的就成。”

李清坐上一峰駱駝,懷里抱著啞娘笑道:“你贏了,我不殺你,趕緊把蘭州城重新建起來,我會再來的。”

興致已經沒有了,李清也就沒有了殺人的,雖然他如果親自帶領剩下的軍卒進入蘭州,殺光那些剩余的蘭州人很容易,沒有了那些宋軍的抵擋,百姓不過是待宰的羔羊而已。

劉文春拱手送走了李清,脊梁骨被抽掉一般的坐在沙地上,瞅著廢墟一樣的蘭州城嚎啕大哭……

“都是為了什么啊?”哭的快要昏過去的劉文春朝天咆哮一聲。

沒人要蘭州城,李清根本就對蘭州城沒有半點的興趣,也就是說西夏人更本就沒打算從河西進攻大宋,大宋軍方至今沒有派來大軍,說明他們也認為西夏人不會從這里進攻大宋。

青城就在咫尺之間,這座城乃是狄青當年修建的城池,就在蘭州以東兩百里之地,那里駐扎著六千大宋禁軍,但是沒人理睬蘭州,這里就像是一片被人遺忘的土地。

劉文春掙扎著站起來,擦干眼淚之后,胸中熊熊的怒火再也抑制不住,黃河邊上就有一座烽火臺,劉文春本來打算在戰事開始的時候點燃烽火,正因為看不透這里面的原因,這才隱忍到了現在。

從河溝里找來了枯木,堆成一個大堆,然后掏出火折子引燃了枯木,等火焰燃燒起來之后,就把地上的駱駝糞丟進火堆,于是,熊熊的黑煙就從河邊冒起。

片刻之后,烽火臺上的軍卒也點燃了烽火,很快,這道烽火就沿著黃河向中原奔涌。

丙辰日,狼煙起,主官祿逢空,財庫逢空,乃夫妻破財之兆也!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