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嬌

第240章 狐貍生了一只小白兔

正文卷第240章狐貍生了一只小白兔

正文卷第240章狐貍生了一只小白兔

東宮謀逆的證據倒是沒搜出來,卻是搜出一堆書信。是普通的書信倒也罷了,皆是太子的舅舅顧侯爺當年通敵謀逆的書信!

本來顧家謀逆案尚且缺乏直接證據,如此一來,等于是板上釘釘的鐵案了!

皇帝怒極反笑:“好啊,太子這是一心向著舅舅,連舅舅謀逆的證據都這么寶貝著,是不是等著朕死了,馬上就要為顧家翻案哪?!”

顧家謀逆案是皇帝心中的一根刺,任何人都碰不得。

于是,這天朝議完畢,終于頒發了那道幾家歡喜幾家愁的圣旨。

褫奪東宮太子之位,貶為秦王,暫時幽禁在長樂宮。

狂風肆虐,暴雨傾盆,陸晚站在屋檐下,隔著雨幕遠遠看著跪在殿前的晉王。

雨水和著涼風鉆入衣袖,又濕又冷地貼著肌膚,令人遍體生寒。

“哀家說你們都太弱,這回信了吧。”裴太后從殿內出來,笑容愜意,手上把玩著那枚虎符,“如今吃了苦頭了吧?”

看了一眼陸晚,又笑道:“也怪不得你急躁,你爹剛剛被提拔為尚書令,你又才嫁入王府,自然是不想失去太子這座靠山。不過丫頭啊,哀家跟你透個口風吧,廢黜東宮,對你爹百益無害。”

微微一禮,陸晚垂眸道:“太后費心了。”

“陸大人肯為哀家效力,哀家這份心思就沒白費。”

“爹爹忠君愛國,一心只想報效圣上。”

“你能這樣想,自然是最好不過的。”伸出紅紅的指甲,刮了刮陸晚的臉頰,裴太后這才離去。

走到轉角處,她又回頭來,饒有興致的道:“陸揚這么個老狐貍,怎么生出了你這樣一只小白兔呢?難道是為了蒙蔽某些人?”

聽出太后這話里的異常,陸晚心頭一跳,幾乎是下意識地就抬頭望向雨幕中。

暴雨已經轉為細雨,而跪在殿前的蕭令,衣衫濕透,腰背挺直,至始至終連眼睫毛都未曾動過一下。

陸晚直皺眉。

皇帝對儲君的態度,直接影響臣子們的立場。而皇帝對太子和蕭令的態度太模棱兩可了,也難怪群臣心思不定熱衷黨爭了。

一方面下旨褫奪了太子之位,一方面又召見陸揚等人密談。

更讓陸晚覺得不可思議的是,皇帝竟然沒把兵符收起來。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這樣大好時機,皇帝為何不拿下裴太后,而是先急著罷黜太子??

這樣孤立無援的境地,蕭令又將如何應對?

她想到這個問題的時候,蕭令也正抬起頭看了過來。

似乎是有了主意了,又或者是對皇帝失望了,他以額貼地叩了三下,然后起身,冷漠看了一眼陸晚,轉身走出殿前。

嘆了口氣,陸晚也跟了上去。

紫宸殿的白玉石階有九十九級。蕭令一步一步走了下去。

被他通身散發的冰冷氣息震懾,跟隨在身后的公孫儀和穆冉都沒敢去扶。

剩下最后一級的時候,他一腳踩空,差點摔了下去。

“殿下!”陸晚忙伸手扶住他,“你沒事吧?”

怔怔地回望了一眼那象征著九五之尊的宮殿,蕭令忽然就想起當年經常抱著他和太子一起上朝的人,那個喜歡聽兒子們與群臣分析朝政的男人。

那個時候的他,對太子的喜歡是藏也藏不住的。

那個時候的舅舅,內平叛亂,外御敵軍。深得他的信任。

那個時候的母后,丈夫萬人之上,兄長一人之下,兒子是未來儲君,是所有女人羨慕的對象。

或許是曾經享受了太多得到的幸福,所以現在才要一點一點去承受失去的痛苦?

心口一疼,蕭令咬牙,眼里陡然染上寒霜,捏著拳頭站在原地定了定神,才低聲道:“不用扶。”

“殿下?”有些驚愕地看他,陸晚抓著他的手臂沒松開。

蕭令冷漠地重復道:“放開我。”

“不放。”陸晚認真地道。

她能理解他現在的心情,畢竟看著親人之間互相傷害,這種情況下心情肯定不大好。

“你別擔心,圣上今天只是心情不好,等他哪天好起來了,肯定還會恢復太子的身份的……”手掌輕輕撫了撫他后背,陸晚放柔了聲音安慰他,“怎么著也是父子呀。”

見他沉默,陸晚也沒生氣,低頭扶著他邊走邊道:“我知道,你心里難受。今天發生的事情的確有點太多了……”

四周很安靜,公孫儀和穆冉攏了袖子跟在后頭一直沒出聲,只有她細聲細語的在說著話,聲音飄在綿綿細雨中,一起化為淡淡的水霧。

“圣上只是一時生氣罷了。”陸晚露出一個微笑,“也許召見爹爹就是為了把事情問清……”

“放開。”

冷漠的兩個字再次響起,打斷了她的話。

看了看搭在他手臂上的自己的手指,再看看他冷得如同寒冰的眼眸,陸晚被驚得呆了呆:“我……”

“你到底是在生圣上的氣還是我的氣啊?”抿了抿唇,又有些委屈冒上來,“……我也是害怕宮里出意外才過來的。你要是為這個生氣,我去向圣上說清楚就是……”

話沒說完,手掌猛然被人甩開。

蕭令頓住腳步,轉頭瞇眼看她。

陸晚站在原地,雙手尷尬地停在空中,迎著他的目光,她又笑了笑。

這人是真好看。長眉入鬢,鳳眼含春,俊秀又端雅。

可惜此時,那含春的眸子里如同裝下了一個寒冬雪夜,又冷又黑。靜靜地審視著她,仿佛在打量一個敵人。

“你……”輕輕咬了咬嘴唇,陸晚被他看得沒法繼續發呆了,心頭的委屈像是天空中的雨絲一般灑了下來,細細的,涼涼的。

“裴郡主她……是我拖累了她……”她低下頭去,不知道為何,眼睛有點發酸。

如果他為了裴郡主的事情遷怒于她,她也認了,畢竟她有一半責任。

可是陸晚還是有些委屈,她也是受害者啊,好端端的被裴家人刺殺,她還沒說什么呢,他為什么跟自己生氣?

“你什么時候那么好箭法的?”他問。

“箭法?”陸晚有些莫名其妙,“你教過我啊,然后后來王瑾小侯爺來拜訪,我爹讓我和他學了幾天。你問這個干嘛?”

“原來是有備而來啊。我說呢,陸揚那樣的人,怎么會有你這樣單純的女兒。”他勾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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