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第246章什么時候圓房?
正文卷第246章什么時候圓房?
一抹熟悉的香氣飄過。
這香味不同于女子的胭脂水粉香氣,是極其淺淡的松木之味,夾雜著一點清甜果香。
這香氣,總共出現過三次。
每一次,都死了人。
第一次是周子云死。
第二次是裴嘉月死。
而陸晚趴在桌子上睡得正沉,似乎一點都沒有覺察到危險。
疑心頓起,蕭令輕輕挽起她的衣袖,一條手帕掉落。
拾了手帕,盯著毫不知情的她看了好一會兒,蕭令轉身走到窗邊。
窗外陽光和煦,一叢紅石榴開得火紅,映在碧玉的窗紗上,兩只翠鳥懶洋洋地棲息在枝頭,正在互相梳理著羽毛。
這份安寧,讓人舍不得打破。
蕭令將手帕放在鼻尖聞了聞。
臉色微變,他從衣袖里再摸出了一條繡牡丹紋的帕子,輕嗅之后,漆黑的眸子里有寒芒閃過。
兩條手帕,一樣的香氣。
而繡著牡丹的這條,是裴嘉月的遺物。
手指慢慢地收緊,蕭令瞇了瞇眼,側頭將視線緩緩投向熟睡的那人。
他一直覺得,裴英沒必要斬殺周子云。
就算是周子云藏著一個驚天秘密,以裴家的權勢,想除掉一個周子云,根本不用裴英親自動手。
裴安作為裴家的親兵,又怎么會失手錯殺了裴嘉月?
而裴嘉月一向恨不得掐死陸晚,又怎么會在關鍵時刻舍己為人?正常來說,人面對死亡之時,若非對方是自己的骨肉至親,否則第一個念頭都是逃離。
除非是死前中了迷香,產生了幻覺。
這個念頭閃過,讓他眼神又冷了幾分。
可……如果是陸晚設計,她還把證據留在身邊作何用處?
一向冷靜的他,眼下竟然有些頭緒紛亂。
屋內有哈欠聲響起。
蕭令回神,將兩條帕子往衣袖中一藏,轉身已是笑意如常。
“這么快就醒了?”
他一臉柔和,伸手理了理陸晚鬢邊散落的發絲,“頭發都亂了。”
“你……”陸晚剛剛睡醒,還有些迷糊,對晉王殿下忽然的親密有些沒反應過來。
蕭令微笑,修長的手指貼著她的臉龐,指腹微涼,若有似無地摩挲著,眼神深幽地道:“這幾天有人給你送過什么禮物嗎?比如來自西域的?”
“什么禮物?西域?”陸晚側頭避開他親昵的舉動,不明所以地道。
手指纏繞著她的發絲,蕭令平靜道:“準確的說是,和親的前幾天、與大婚的前幾天,你都接觸過什么特殊的人或者物品。”
“哪有什么特殊的東西啊……”陸晚蹙眉,“怎么突然問起這個?”
“沒什么,就是發現了周子云之死的疑點。”蕭令云淡風輕地道。
陸晚一怔,問道:“什么疑點?”
蕭令定定地看著她。
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陸晚扭過頭去,低聲道:“我把周子云送的小瓷人給黏好了。”
“就是說,這兩個時間,你都接觸過那對小瓷人?”
“嗯……”陸晚輕聲地應了。
很是奇怪,她和周子云明明是坦坦蕩蕩,怎么到了蕭令面前就有點不好意思提了?
蕭令慢慢收緊了手,掌心貼著她的臉頰,沒有說話。
陸晚莫名有些心虛,抬眸看了眼前的人一眼。
“查到了什么線索?”覺察到他神情異樣,陸晚有些尷尬,雖然兩個人沒有夫妻之實,但到底是皇子殿下,自己總是把周子云掛在心里,好像是有點不太好……
“那對小瓷人做工不錯,這么摔碎了很是可惜。所以……就重新黏了起來。”
對于能給周子云復仇,陸晚是非常求之不得的,干脆利落地道:“查案事大,若是殿下需要的話,拿去就是。”
“不用。你留著吧。”
“那到底發現什么疑點了?是不是裴家的什么秘密?”提起裴家,心底仍忍不住有些厭惡,繼而有些惆悵,“搞不懂裴家到底想做什么?連郡主的性命都不管不顧……”
唇上一涼,陸晚猛然住嘴。
蕭令的手指按住了她的唇瓣。
指尖微涼,唇瓣溫軟。
而她的眼神清澈見底,毫無虛假。
蕭令用了最大的善意,將心底那不斷浮現的謎團壓下去。
他一瞬不瞬地盯著陸晚看,眼底如有潮水翻涌。
就在她臉頰開始微微發燙的時候,他的眼神恢復了平靜,低聲問道:“你想不想和我一輩子?”
“什么?”陸晚對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顯然茫然大于震驚,“什么一輩子?怎么了?”
蕭令一笑。
這笑容極淺極淡,與其說是溫柔,不如說是疏離。像是雪夜反照的寒光,清冷又干凈。
他長眉微挑,用近乎耳語的聲音問道:“我是說作為我的女人,你準備什么時候和我圓房?”
“你……”陸晚這回聽清了,連忙掙扎甩開他的手,“不是說發現了線索嗎?我現在就讓人去拿那對小瓷人!”
“不用。”不由分說地拉住她,蕭令有些不悅地垂了眸,“在你心里,就只有周子云?所以不想和我一輩子?他哪里比我好?”
這都什么和什么?心里惦記周子云,和要不要和他一輩子,是一件事嗎?
明顯感覺到他突然轉變的情緒,被他禁錮在懷里掙扎不得,陸晚只得從善如流道:“他是他,你是你。殿下貴為皇子,是名動長安的風流人物,哪里是我能夠輕易比較的?”
蕭令皺眉:“除了皇子的身份呢?我不好?”
“不是這個意思,殿下沒有不好!”
對于他忽然的較真,陸晚覺得頭皮發麻,摸了摸額頭,索性轉移話題,“我好餓啊,一大早就去廚房幫忙,到現在還沒吃上飯,殿下肯定也餓了吧?”
日正午時,仆人們正抬著食盒從廚房往這邊送。
而蕭令倚在窗前,眼眸看不清情緒。
陸晚將飯菜一一擺開,很有自覺地伺候晉王殿下用餐:“雞是早上現殺的,去掉了骨頭,用新鮮蓮葉包裹放入瓦罐煨熟,然后煎至金黃……殿下嘗嘗?”
她一手端著碗,一手夾著菜,望著他的那雙杏眼里滿滿地都是善意。
菜肴的香味撲鼻而來,直到陸晚覺得手臂酸麻準備放棄的時候,蕭令才道:“一起吃吧。”
“我給殿下布菜!”
暗自慶幸終于又躲過一劫,陸晚很是殷勤,根本不知道,蕭令心里正在盤算著一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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