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嬌

第263章 你死心吧

第263章你死心吧

楚王一向對待士兵極好,眼看著這獄卒涕淚橫流的神情,便點了點頭,又看著陸晚道:“等我,半天時間。”

陸晚胡亂點了點頭,看著他的身影離開,慢慢跌坐在稻草堆里,抱著雙臂愣愣地出神。

一雙皂黑的鞋子停在視線下方。

陸晚頭也沒抬地道:“怎么又回來了?”

那人沒說話。

周遭突然變得冷颼颼的,感覺到異樣,陸晚一驚,猛然抬頭,就看到蕭令正冷冷清清地打量著自己。

一天不見,這人仿佛變了一個人一般,眼神寒冷,表情疏離,定定地盯著她看,仿佛要看穿她的內心才善罷甘休。

不不不,陸晚揉了揉眼睛,這人本來就是如此!這才是他真正的樣子!別被他偶爾假裝的柔情給騙了!

這么想著,她倏地起身,后退一步拉開距離,滿臉防備地看著他。

連對蕭肅都可以笑意盈盈,對著他,就是如同世仇一樣?

這敬而遠之的態度,還真是沒把他當過夫君。

蕭令冷笑,上前踏了一小步。

她退兩步,他進半步。

一進一退之間,轉眼陸晚的背就靠在了墻上。

雙手抵在墻上,蕭令低頭看她,眼神幽深。

“你想干什么?這里是刑部大牢。”熟悉的氣息逼近,然而陸晚已經沒有了緊張,有的只是冷漠。

涼涼的眼底中有什么東西閃過,他道:“你以為我要干什么?”

視線微頓,停留在她的唇角。

牢房里缺水嗎?還是刑部的人背著他折磨了她?

為什么她嘴角干裂得有了血跡?

生怕他做出什么不合時宜的舉動,陸晚伸手就擋住了臉。

心弦忽然被她這反應撥動。

微涼的手指握在她手腕上,蕭令低頭,貼著她的耳朵,好氣又好笑地道:“你想什么呢?”

蕭令是有些生氣的,可是她這下意識的舉動,忽然就讓他心底一軟。忍不住聲音也跟著軟了幾分。

“小命都捏在殿下手里。”陸晚低聲道,“我還能想什么?”

“想殺我也好,想讓我難堪也好,都只是殿下一念之間而已。我又能怎么樣呢?”

聲音冷靜得如同陌生人,手擋住半邊臉,仿佛寧愿死也不想多看他一眼。

心口像是被人狠狠砸了一拳,蕭令皺眉,強硬地掰開她的手,強迫她看向自己。

“夫妻一場,請給我留個全尸。”她直視著他,眼底不再有委屈,不再有水跡,有的只是無邊的冷漠。

這眼神有些讓人心痛。

蕭令伸手覆在了她的視線之上。

眼前忽然一黑,接著就有涼涼的東西落在了唇角。

只蜻蜓點水一般,輕輕碰了一下。

待明白他這是干什么之后,陸晚猛然驚醒。

這可是在大牢!

周圍多少人雙眼睛盯著!

然而,她還沒有來得及推開,這人已經含住了她的唇。

熟悉的氣息迫近,從嘴角,到牙齒,到舌尖,全部都染上了他身上的味道。

這個人的心是冷的,唇是冷的,身上的香氣是冷的,就連糾纏在她唇齒之間的吻,也是冷的。

掌心離開她的眼眸,雙手托著她后頸,微涼的吻一點一點變得溫熱。

像是安撫,又像是疼惜,極其小心極其溫柔,一點一點游走在她舌尖。

臉頰有些發熱,熟悉的感覺迅速傳遍全身。

然而后背抵在墻上,陰冷潮濕一片,陸晚打了個冷顫,瞬間就清醒了過來。

有點腦子行不行!

他都要你的命了,耍點小心思,你就敢沉淪?

狠狠地閉上眼,陸晚冷漠地想,該是讓他嘗嘗鮮血的味道了。

“啊!”伴隨著一聲低呼,腥甜的味道傳來。

確定咬到的是自己,陸晚瞪大了眼睛,又氣又恨地看著面前的人。

由于她打冷戰而松手的蕭令,也是一臉驚訝:“你想咬我?”

怔愣之后,陸晚緩緩伸手抹了一下唇角,再看向他時,眼眸又恢復了冷漠。

她輕笑了一聲。

這已經不是生氣了。

這是……輕蔑。

還有厭惡。

“你這是要與我劃清界限?”

“我們什么時候沒有過界限?”她笑,嘴角的微笑與他平時如出一轍。

“是嗎?”他抬手,指尖掛著一枚小巧的荷包:“那這是什么。”

“殿下在刑部大牢與我糾纏不清,不怕被人笑話嗎?”

眼眸幽暗,他有些不悅:“楚王都不怕,本王怕什么?”

抿了抿唇,腥甜的味道彌漫在舌尖,陸晚笑得淡漠:“他敢赦免我的罪名,你敢嗎?他敢帶我離開,你敢嗎?他敢信任我,你敢嗎??”

蕭令的臉色瞬間就沉了下去,深吸了幾口氣,才將情緒壓下去,過了許久,他盯著她,一字一句地道:“陸晚,你可以不跟我,但是,絕對不能跟他。”

她報復他,他無話可說。

但是,那個人是誰都行,唯獨不能是楚王。

將心里的怒火壓下去,他伸手擦拭掉她嘴角干涸的血跡,低聲道:“你死心吧,我不會讓你和他有任何可能。”

伸手輕輕推開他,陸晚抬頭,一雙杏眼里毫無波瀾。

“我跟你完全相反。你過于相信自己,而不肯不相信他人。”陸晚神色淡然,“憑什么我就要和你一生一世?又憑什么我的感情就要由你控制?我喜歡誰、不喜歡誰,這是我自己內心的感覺,不是人力可以勉強的,更不是神靈可以更改的。你真的認為,自己可以算準人心?”

視線落在他手中的荷包上,陸晚道:“我喜歡簡單的關系,你對我好,我就會對你好。你對我不好,我不會怪你,但是我會遠離你。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兩個人之間哪里有那么多彎彎繞繞呢?”

“算來算去,多累啊。”

分明是純真無害的眼眸,然而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卻挾帶著一股不動聲色的氣勢。

胸口悶疼,蕭令手指悄然收緊,他聲音苦澀地道:“對不起,可我只能做我應該做的事。”

陸晚平靜地看著他:“那你把我當誘餌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會受傷?你和仙羽演戲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會被拆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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