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姐明明超強卻一心修無情道

四十六、禁域

扔劍一時爽。

在師姐威嚴的目光下,

慕容天灰溜溜地把劍撿回來,放到虞清身側,誠懇道:

“師姐,我不可能打得過你。你若堅持要修這邪功,不妨在修習時,先把自己綁起來。”

這樣他就能及時施咒,輔之以鎮魂印,和在歿神嶺那次一般,說不定能火速遏制住師姐入魔的征兆!

虞清想了想,竟沖他點了點頭,道:“也可。”

沒想到這功法會這么危險。

虞清身后,風君游,童靈珊等人皆面露擔憂。

童靈珊拉住虞清的衣襟,不安道:“師姐!要不讓我來修這功法吧!”

風君游也涌上了悔意,他對這功法不甚了解,只聽慕容天言說過一些,他猶豫著出言:“要不,我們還是想想別的辦法……”

虞清拍了拍童靈珊的手,以示安撫,神色平靜,向眾人建議:

“入魔只是最壞的一個結果,你們若是不放心,可隨我一起入禁域,多一個人,多一分看顧。”

接著,她向禹長老長長一揖:

“還煩請長老領路。”

禹長老不再堅持,嘆息道:“午時三刻,玉京峰底等我。”

……

玉京峰,巖峻崷崪,金石崢嶸。

上陽觀坐落在懸崖峭壁之間,

通行的棧道無比的崎嶇,

只容一人前行。

禹長老帶隊,行于最前。

虞清、慕容天、風君游、童靈珊等人,一個接一個,緊挨其后。

上陽觀位于一個獨立的山頭,周圍是萬丈深淵,乃是絕佳天險。

流仙宗的禁域就在上陽觀之后,平時只有上陽道長和一個啞老道深居簡出,看守禁域,在此修行。

他的親傳弟子都生活在玉京峰底,若無召見絕不可入觀。

上陽道長每周下山一次,教習和考察弟子功課。

他的親傳弟子中,只有方之信經常接受召見,得以入觀和上陽道長一同生活起居。

估計也是因此被他得了機會,窺得禁域的秘密。

上陽道長薨于歿神嶺后,上陽觀便只剩那啞老道了。

禹長老帶領眾人接近了那座山頭,點燃了手中的竹引。

煙花在天幕中炸開,雖是白日,仍可見流光點點。

“轟隆——”

幾條粗黑的鐵索緩緩從山壁浮現,搭成了橋。

行走在這鐵鎖鏈上,腳下就是深淵萬丈,身周涌動著茫茫云霧,

沒點身法,很難不葬身崖底。

這方之信以前求學的日子也真夠刺激的。

慕容天心里吐槽。

還好他好好上了幾節吳長老的體修課,

現在稍微會了點身法,雖兩腿戰戰,倒也勉勉強強能立在著鐵索上。

一陣大風刮過,

慕容天沒來得及定住自己的身形,眼看就要失去平衡。

身后傳來一股力量。

虞清施了個“定”字訣,慕容天的雙腳固定在了鐵索上,也無法行動了。

他正有些為自己的學藝不精感到尷尬。

突然,

身下一輕,

身體懸空了起來!

是虞清圖省事,抓起他的腳,直接把他扛起來了!

不同于那名流仙宗的前輩石頭一樣邦硬的肩旁,

師姐的肩膀還是比較柔軟的,

動作也……

至少比那位前輩溫柔!

雖然她的脊背瘦削,撞上了他的鼻梁,還蠻疼的。

慕容天的臉上浮起了朵朵紅暈。

虞清這動作毫無旖旎,

但,

不妨礙慕容天單方陷入一片綺念中。

虞清幾步就到了鐵索盡頭,

慕容天還沒來得及回味,就被她一把扔下了。

乍一解定身咒,

他的身體仍在酸麻之中,在原地左搖右擺了一會,

一抬頭,

對上隨后而至的風君游,似笑非笑的眼睛。

“咳咳。”

他有種心思被人看透的窘迫。

……

“吱呀——”

上陽觀的銅門打開,

露出一張滿是褶子,垂垂老矣的臉。

老者緩緩往眾人的方向行來。

“咚、咚”

這名老者的身形看著無比清瘦,腳步聲卻無比沉重,絲毫沒有修行之人的輕盈。

“咚、咚”

他走過的地面好像都在隱隱震動。

他弓著背,樣子像一只蜷縮的蝦米,顫顫巍巍,

就像街邊尋常的一個老頭。

可當慕容天嘗試用系統窺探他的修為境界,

竟然又是一片空白。

方之信的系統窺探不出也就罷了,怎么這個老頭也探不出……

以及石屏村的那個鄉長……

該不會,

他們是同一類“人”吧!

慕容天被這個猜測嚇了一跳,緊接著,禹長老沖那名老者比了幾個手勢。

老者點了點頭,移步入觀,眾人也跟在他的身后一同進入。

“砰!”

銅門被重重的關上,慕容天的后背莫名激起一陣冷意。

面前是空蕩蕩的院子,一棵樹都沒有,和幾個破舊的廂房。

上陽觀簡陋得令眾人驚異。

慕容天情不自禁將兩位道長在心中對比。

師傅雖然也不愛裝飾,無甚資財,但上清觀好歹有些生活氣息。

一棵古松,松下搭著一臺石棋枰,院角趴著一只打瞌睡的小白貓。

他來了后,院里更是多了一堆竹制家具陳設,熱鬧得緊。

上陽道長這院子,荒蕪得像墳場。

他平時就生活在這種地方?

怪不得和他最親近的方之信,都顯露出了一樣的陰郁。

啞老道繼續“砰砰”地帶著路。

眾人路過一個廂房,透過破了一個洞的窗紙,隱約可見里面蠻多手抄卷。

桌案上還有未干的墨跡,畫了一半的符。

那符是筑基境修士必學。

這似乎是方之信的住處。

他暗暗留了個心。

終于,啞老道領著眾人來到一處破敗的屋宇前。

“吱呀——”

搖搖欲墜的木門被推開,屋內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

正當眾人感到疑惑,啞老道邁步進了屋子,幾步躍上了房梁。

他的身形倒是輕如燕,沒有絲毫沉滯笨重之感。

又一陣“轟隆”聲傳來。

眾人面前的光禿禿的墻壁,突然就變幻出了一個洞口,黑黝黝的,引著人深入。

禹長老剛想踏入,啞老道一下子跳到他面前。

“嗖嗖”

幾根冷箭飛出,全打在了啞老道的身上。

“鐺鐺”

眾人還未來得及反映,便見那箭頭彎折,紛紛偏離軌跡,墜在了地上。

這家伙究竟練得什么功?

“不會是武俠小說里的金鐘罩吧!”

慕容天心下揣測。

啞老道面無表情,一絲痛苦的神色都沒有,仿佛刺向他的不是冷箭,而是雨點。

他彎折身體,當先一步踏入洞口,沖禹長老打了個手勢。

禹長老解釋道:

“我也是第一次來,禁域之前一直是上陽道長負責看管,他去歿神嶺之前,把特制的竹引交給了我,我才有機會帶你們入內。”

“通道里還有很多的機關,你們一定要跟好我,千萬別亂動。”

禹長老勾著身子,隨著啞老道進入洞口。

虞清緊跟其后,點了燈籠,拎著為眾人照明。

慕容天緊緊挨著師姐。

風君游和童靈珊、韓越交換了位置,將小師妹和小師弟護在前面。

通道陰暗潮濕,坡面一路往下,能聽見流水滴答的聲音。

上陽觀在獨立的山頭,頂上位置并不大。

這個通道卻崎嶇漫長,大概整個山體已經被掏空,

而流仙宗的禁域,就藏在山體的最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