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審毛賊
第七十九章審毛賊
秦天德總算是連哄帶騙的搞定了周必大,心中舒坦萬分。品書網這時候秦武帶著人前來復命,說是該殺之人都已經殺完了,秦三也帶著人回來了。
秦天德看著被秦武等人押回來,還剩下的十幾個毛賊,想到了剛剛慘死的父女,心情頓時又變的有幾分失落了。
“秦武,去把那些人埋了吧。”
“埋了?是這些毛賊么?”秦武有些不明白。
“不是他們,是剛剛被你們殺了的。”秦天德淡淡的解釋道。
“什么!”秦武的雙眼當即就睜圓了。
想當初他們跟著秦的時候,沒少殺人,可也只是管殺不管埋。哪知道如今秦天德讓他們殺了人,又讓他們去埋人,這不擺明耍他們呢么!
“怎么,你有意見?”秦天德的雙眼比他瞪得還大,惡狠狠的瞅著秦武。
“不敢,小的不敢。”秦武心中暗罵一句,連忙低下頭,一拱手帶著手下又返回了樹林。
他猜得沒錯,秦天德此舉的確是有意的,就是為了他們。
打發走了秦武,秦天德邁步走到了那群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毛賊身邊,看著他們面黃肌瘦衣衫襤褸的模樣,心中多少有些不忍。
可是想到被這些人害死的無辜百姓,心中的氣頓時不打一出來!
“你們中間,誰是領頭的?”
十幾個毛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還是最早的那個大胡子用顫抖的聲音說道:“回大人的話,大當家已經被殺了。”
秦二已經讓兩個下人抬過來一個大木箱子擺放到了秦天德身后,他看出來秦天德有話要對這些毛賊說。
秦天德端坐在大木箱子上,一眾毛賊跪倒在他的面前,秦二秦三則站立在他的身后,岳家姐弟、陸游以及剛剛被迫成為秦天德幕僚的周必大再遠遠的站在后面,看著秦天德,想聽聽秦天德要說些什么。
“大當家的已經被殺了?”秦天德琢磨了一下,按照他穿越前看過的電視劇還有小說,一般奸污民女的事,第一個干的都是大當家,被殺了也是正常。“本官看你們應當不像是大奸大惡之輩,為什么不好好生活,而要干這種殺人越貨的勾當?”
秦天德就這樣坐在大木箱子上一句一句的審問著這些毛賊,而周必大則是再跟陸游了解著秦天德的為人。
陸游除了知道秦天德是秦檜的侄兒,以及秦天德以自家九族的性命來脅迫自己成為幕僚外,對秦天德了解的也并不是很清楚。
因此他將岳銀瓶姐弟介紹給了周必大。
當周必大聽說這一男一女就是抗金名將岳飛岳鵬舉的兒女后,頓時大為敬佩,恭恭敬敬的作了一揖。
岳銀瓶為了驗證自己心中的猜測,也還了一禮,然后四個人就在馬車旁邊閑聊起來。
沒聊一會,突然聽到秦天德的一聲怒罵:“外鄉人?外鄉人就不是你們的鄉親了?你們,還有你們口中的外鄉人,都是我大宋的子民,都是一家人!有本事你們去搶河對岸的人啊?你們要是真這么做了,本官還佩服你們算是真漢子!”
“那狗官剛才說什么?”陸游懷疑自己聽錯了,看著其余三人不確定的問道。
河對岸是指淮河對岸,按照宋金剛剛簽訂的《紹興和議》,兩國以淮水一線為界,淮水以南屬于大宋,淮水北岸則是金國土地。
秦天德說讓他們去河對岸搶劫,那不明擺著是讓他們去搶掠金國么?
在南宋士子之間,由于秦檜的種種誤國降金之舉,再加上秦檜被金國俘虜后居然能夠安然歸來,這使得很多有識之士懷疑秦檜已經變成了金國的走狗。
秦天德是秦檜的侄兒,又借助秦檜的勢力中了狀元,在陸游等人的眼中,他秦天德就是秦檜的走狗,所以才會用極為惡劣的態度來對待他。
可是剛剛秦天德居然說出那樣的話,這讓四人都不敢相信。
其實秦天德話剛出口就后悔了。他意識到自己剛剛失言了。剛才由于過于憤怒,導致嘴上沒把住門,把心里的話說出來了!
在之前的審問中,他得知這群人都是淮陰郊外的農夫,由于生計所迫才做了剪徑的毛賊。
他質問這些人連自己的鄉親都害,是狼心狗肺。哪知道居然有人敢還口說,說什么他們都是淮陰人,從來都不在淮陰地界犯案,也從來不傷害有淮陰口音的路人,大多都是搶奪路經此地的外鄉人,而且說起來似乎還挺理直氣壯。
因此秦天德才會暴怒,一時控制不住說出了讓他們去河對岸搶掠的話來。
他意識到事情不妙,先是側身斜了眼自己左側的秦二,又回頭看了眼距離自己大約十步之遙的岳銀瓶陸游等四人,腦中快速想著對策。
剛才聲音那么大,肯定被他們聽到了,希望不要被他們察覺到什么才好。不過還好秦武那幫人不在,要不更麻煩!
不行,我的想個辦法把這話圓過去!
秦天德腦中正快速轉動的時候,大胡子接的一句話頓時讓他有了主意。
“大人,小的不敢啊,河對岸太危險了,過去了恐怕就活不成了。”宋金交界沿線的百姓深受金國鐵騎的涂炭,也都知道金兵的厲害。
“哈!”秦天德聞聽大喜,連忙說道,“本官就是要讓你們回不來,就是要讓你們死在河對岸!你們壞事做絕,死有余辜!”
“大人饒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大胡子以為秦天德還是不肯放過他們,連忙不停的磕頭,嘴上也不停的討饒,并且發誓以后再也不敢做這殺人越貨的勾當了。
他們甚至都不知道秦天德是什么官,只是聽到其他人都喊秦天德大人,所以他們也跟著喊了。如今聽到秦天德這種說法,以為是要逼他們去死,當即更怕了,連連磕頭求饒。
不過眾多毛賊中并不是所有人都被嚇的一味求饒。有道是不再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發,其中的一個毛賊就爆發了。
“你以為俺們愿做這殺人的勾當?要不是俺們被你們這群狗官逼得實在沒了活路,俺們也不會這么做!”說話的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后生,膚色黝黑,身體算是眾多毛賊中較為壯實的了。
“大膽!居然敢辱罵我家少爺!”秦三大喝一聲,從秦天德右側躥出,朝著后生就是一腳。
“三兒,停腳!把他帶過來!”
后生被帶到了秦天德面前,可能是由于已經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了,所以也不再下跪,更是梗著脖子,看都不看秦天德。
眼看秦三又要發作,秦天德連忙阻止,然后沖著后生問道:“什么叫被‘我們這群狗官逼得沒了活路’,你把這句話解釋清楚,本官饒你不死。”
“哼!”后生卻不領情,“你用不著哄騙俺,你們當官的都是包庇當官的,跟你說了又有什么用?大不了一死,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
“好漢?你也配!有殺害無辜百姓的好漢么?”秦天德不愿意跟他閑扯太多,“你不說出來,又怎么知道有沒有用呢?”
后生瞅著秦天德遲疑了片刻,終于說道:“俺們原本都是淮陰郊外的農夫,家中多少也有兩畝薄田,雖然日子過得艱苦,但好歹還不至于餓死。但是縣令他。。。。。。”
就在后生將眾人的遭遇一五一十的講述給秦天德的時候,陸游四人也都不說話了,開始仔細聽著后生的講述。
等到后生講完之后,四人臉上均露出了憤懣的神情,就連一向實誠的周必大,都罵出了一句“狗官”。
秦天德一行人路遇山賊的時候,臨安城,譚國公府內,譚國公韓世忠正坐在書房內,聽著手下人報告著秦天德這些時日的舉動。
等到他聽到秦天德讓岳銀瓶帶給他的話的時候,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這小子,有點意思。你這會回回去見到忠兒,告訴他,必要的時候可以讓秦天德發現你們的蹤跡,不用過于遮掩了。”
“是,元帥,屬下明白。屬下這回回去后一定好好教訓那個敢對元帥不敬的家伙!”
這些人原本都是韓世忠的親兵,在韓世忠上繳兵權后選擇了跟隨韓世忠離開軍隊。他們大部分都是韓世忠在戰場上救下來的孤兒,對韓世忠極為尊敬,即便韓世忠已經被革除了元帥之職,他們依舊以“元帥”來稱呼。
“教訓什么!”韓世忠擺了擺手,“老夫讓你們不用過于遮掩,是因為那小子奸猾無比,估計已經知道老夫派你們暗中跟隨他了,不然也不會讓銀瓶帶話。他那番話,哼哼,恐怕不是你們表面上理解的那樣。”
打發走了手下人,韓世忠攤開了書案旁邊的一卷白紙,紙上赫然寫著秦天德曾經在九曲叢祠前所吟的那一句中興諸將誰降敵,負國奸臣主議和。
韓世忠捋了捋頜下已經有些花白的長髯,自言自語道:“中興諸將?想不到我輩中人居然被秦檜老賊的侄兒評為中興諸將。不知道你口中所指的負國奸臣又是何人呢?
呵呵,秦天德,小娃兒,你到底想干什么呢?你又有何本事跟秦檜老賊斗呢?老夫自當養好精神,等著看你的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