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一章臨安風暴驟起大宋極品國師
金人使節在臨安盤旋了十余日總算是走了,臨安城內又恢復了以往的模樣,朝堂上也再度恢復了原先那般爭吵不休的態勢,而趙構卻變得不再輕易開口,既不偏向秦檜也不偏向萬俟卨,結果每次朝會都弄得兩派爭吵不休。
秦檜依舊還是告病不上早朝,秦天德居然也托病告假,不入宮中,一時間朝野上下議論紛紛,眾說紛紜,不知道秦家叔侄在搞什么鬼。
不過還是有極少數的有心人從二秦的反常舉動中嗅出了不同尋常的味道,察覺出臨安城將會迎來一場最為兇險的狂風暴雨。
這樣的有心人極少,都是在官場上沉浮了數十載的老家伙,而且并非處于權力核心地位,一直以明哲保身為宗旨,例如在秦檜掌權期間能夠屹立不倒的禮部尚書杜洪就是其中之一,在二秦相繼托病告假之后,他居然以定省假(探望父母,三年一次,共三十五天)為由,告假返鄉。
這樣的人雖然瞧出了一些端倪,但卻不會外傳,生怕惹禍上身,只是各自尋了由頭躲出了臨安,因此絕大多數人對將來可能到來的風波一無所知。
秦天德之所以裝病,是因為需要考慮如何調整自己的計劃,又或者是說該如何利用完顏亮突然提出的要求,提前實現自己的計劃。
“本王要秦檜死!”
知道如今,秦天德每每想到完顏亮的這句話,都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他怎么也想象不到,因為他這只蝴蝶的緣故,歷史在陰差陽錯之下居然發生了這么大的改動,居然會有金人提出要了秦檜的性命!
這雖然在一定程度上擾亂了秦天德的計劃,不過卻不能不說是一件好事,可以大大加快他心中計劃的進程,避免夜長夢多,引發其什么意外。
這幾日來他幾乎閉門不出,終日待在書房內苦苦思索。既然計劃要提前了,那么一切就要重新設定,而且還必須更加周詳,不能露出任何破綻,否則那不再按照他所熟知的方向發展的歷史,指不定會變成什么模樣。
在秦天德心中,完顏亮那廝實在太不是個東西了,雖然很是直白的說出要讓秦檜死這樣的話來,可是卻不告訴他該如何下手,只是說一切由他安排,夏秋交界之際,就是秦檜喪命之時,不能早也不能晚,這對于秦天德來說,難度實在是太大了!
除掉秦檜的手段其實他早就胸有成竹了,關鍵是這個時間的限制,實在是太操蛋了。秦檜又不是什么普通的小腳色,他想什么時候收拾就什么時候收拾,完顏亮的話說的不清不楚,但秦檜喪命的時間卻說得極為肯定,顯然是與其謀反有關。為了能夠繼續得到完顏亮的信任,他還必須想辦法完成完顏亮的囑托,他一想到此事就撓頭不已。
過了幾日,秦天德依舊托病告假,秦檜卻是“痊愈”復出了。
“痊愈”后的秦檜像是磕了藥一般,突然變得生猛了許多,剛一上朝,御史臺的諸多監察御史在御史中丞勾龍如淵的帶領下,展開了一番新的參劾。
這一回勾龍如淵等人參劾的皆是近期從秦檜正營叛變到萬俟卨陣營的官員,品秩從三品到七品不等,一一列舉各人所犯罪證,給人一種簡直是十惡不赦不殺不足以平民憤的感覺。
趙構也沒想到秦檜會來這么一招,而且大小十幾個官員同時被參,這還是他登基之后的頭一次。若是這些官員真的被參倒,萬俟卨一方不論從聲勢還是從實力上都會大為消弱,因此他繼續選擇了沉默,本想讓雙方扯皮,扯到最后不了了之。
哪知道秦檜卻是一反常態,不在像以前那般不言不語,態度強硬的覲見趙構,要求將那些官員法辦。他這么一帶頭,依附秦檜的眾多大臣立刻紛紛附言,大有非要逼迫趙構表態之意。
雖然萬俟卨及其黨羽據理力爭,妄圖保下這些人,可是趙構面對秦檜的強勢,最終選擇了退讓,被參劾的十幾個官員輕者罷官,重者交由大理寺查辦,又死無生,而且對于空出來的官位,秦檜立刻上了一道奏折,將所有遞補的官員一一列出,顯然是早有準備。
面對秦檜如此的霸道,趙構心中縱是再有不滿,想到剛剛離去的金人使節對秦檜的態度,他也無法駁斥,只能任由秦檜做主。
此事一出,秦檜聲威大震,舉朝上下皆見識到了秦檜的手段,也明白了秦檜為什么會隱忍這么久的原因,不能不暗嘆一句姜還是老的辣,秦天德在秦檜面前還是過于稚嫩了。
這么轟動的事情,被認為是早就覺察出異樣,故而躲在家中的秦天德自然也知道了。盡管他對秦檜為人不恥,但也不能不承認秦檜手段之高明。
樹大有枯枝,想要除掉枯枝并不難,難得是如何將所有的枯枝找出,然后集中起來一舉鏟除,從而才能畢其功于一役,節省大量的時間和經歷。
顯然秦檜就是這么做的,而且他秦天德成為了秦檜手中的鞭子,將那些有二心的黨羽全都趕到了萬俟卨門下。如今這些背叛了秦檜的官員全部遭了報應,秦檜不但削了萬俟卨的面子,震懾了手下的黨羽,而且又收受了大筆的賄賂——那些遞補上來的官員,哪個會少給秦檜送銀子?
這事情能不能用來做些文章呢?
這日傍晚吃罷了晚飯,秦天德再度一人坐在了書房中,也不讓下人掌燈,獨自沉坐于黑暗之中,似乎黑暗才能給他足夠的冷靜和細密,才能將所有的事情重頭到尾梳理清楚,幫他在黑暗中發現光明所在。。
不知道什么時辰,門外突然傳來了秦三的聲音:“少爺,左相府派人前來探望少爺,少爺要不要見他?”
萬俟卨來探望我?這么晚來干什么?
秦天德皺了皺眉頭,問道:“三兒,他們在哪個門等候呢?”
“回少爺的話,是后門。”
“幾個人?帶頭的是誰?”
“帶頭的是左相府的管家,小的跟他認識,帶了三個人。”
秦天德不僅心中苦笑,萬俟卨居然也許會了完顏亮的那一招,雖然是管家帶隊,但只沖著這么晚前來,走的又是后門,必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而萬俟卨必定在那三個人中!
吩咐下人掌了燈火,端上了一杯熱茶,秦天德斜靠在椅子上,心中反復揣測著萬俟卨的來意。
他清楚的很,萬俟卨如今的日子很難過,雖然外人都認為是他跟萬俟卨聯手對抗秦檜,可明眼人都看得出,在朝堂上真正與秦檜抗衡的是萬俟卨,而不是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右春坊的他。
因此秦檜此番出手,萬俟卨的面子落得最狠,他只是稍帶而已,而且由于他一直告假,所以還可以給人一種錯覺,秦檜只能趁著他不在朝中的時候動手,一旦秦天德重返朝堂,這場斗爭的身負仍未可知。
不過饒是如此,萬俟卨的損失也是極大。這損失不單單是指那十幾個官員以及官職,更多的是指他在朝中的威信,連自己的黨羽都保護不了,而且一下子被秦檜剪除了十幾人之多,這樣的老大還能跟么?這樣的老大還有前途么?
不出秦天德的所料,萬俟卨果然來了,而且神色大為不正常。
萬俟卨是獨自進入秦天德書房的,帶來的幾個人被留在書房外與秦府的下人一同把守,一進來就反關上了房門,還拒絕了秦天德準備命人奉茶的好意,疾步走到秦天德身邊,用顫抖中帶著濃濃欣喜的聲音說道:“大人,如今除掉秦檜老賊的機會到了!”
只從萬俟卨的話中,秦天德就能感覺得出其心中的興奮,因為這老狐貍居然將平日怪在口中的“秦相”改為了“秦檜老賊”,只是他有什么好辦法?
瞥了眼萬俟卨,秦天德不露聲色的說道:“老賊執掌朝政多年,根基深厚,若是沒有必殺的把握,本官以為盡可能不要招惹,否則引起他的報復恐怕最終受損的還是咱們。”
萬俟卨顯然是因為之前之事惱透了秦檜,連帶閉門不出的秦天德都恨上了。他看了秦天德一眼,言語平淡的說道:“秦大人,本相被他報復的還不夠么?反正此事仍由本相出頭,大人只用在官家耳邊敲敲邊鼓即可,若是真引來了老賊的報復,老夫一人承擔便是!”
“世叔嚴重了!”秦天德慌忙改口,“本官并不是那個意思,只是以為大蛇當打七寸,方可一擊致命,否則寧愿等到時機來臨,也不愿反遭蛇咬。
如今你我休戚與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前幾日的事情,本官也是氣的夠嗆,若是世叔折了,小侄一人又怎可對抗得了秦檜來賊?”
萬俟卨狐疑的打量了秦天德許久,只以為秦天德年輕,見識到了秦檜的雷霆手段后知道怕了,開始籠絡自己,不再像以前那般猖狂,點了點頭說道:“秦大人,本相問你,若是有機會一舉將老賊連根拔起,大人可愿意助老夫否?”
“若是真有此良機,本官自不會錯過!”秦天德站了起來,毫不遲疑的說道,“只是世叔,你究竟有了什么依憑,如此有把握對付老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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