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四四章趙鼎二請秦天德大宋極品國師
岳震來請秦天德回朝,雖然他年紀太小,看似有些不倫不類,但他卻代表著趙昚,跟秦天德又有郎舅關系,多少也代表著趙昚的誠意,可秦天德還是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岳震氣哼哼的走后,趙茜和岳銀瓶卻沒有離去,而是追問了秦天德半天,究竟如何秦天德才肯回朝。
她們都很清楚秦天德辭官只不過是故意為之,雖然還猜不透秦天德究竟打得什么主意,想從這里面落得什么好處,但秦天德最終絕對會返回臨安,畢竟二女都已經知道秦天德在跟金人下一盤很大的棋,不會半途而廢。
不過秦天德任由二女軟磨硬泡使盡渾身解數,也不輕易開口他如何才肯返回臨安,惹得岳銀瓶一怒之下狠狠踩了他一腳,與趙茜裊裊離去。
隨后的幾天里,岳震再沒有去找秦天德,反而時不時的跑到李瑜和王君曉那里,說是要跟著岳霆一同接受王君曉的教導,實際上則是想通過李瑜和王君曉打探秦天德的用意。
對此秦天德并不在意,不要說李瑜和王君曉二人對他的心思知之不多,只說李瑜這種習慣用裝傻充愣來掩蓋心思的家伙,就不是岳震能夠輕易應付過來的。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岳震沒有從李瑜口中打探出什么,反被李瑜三言兩語套出了他的意圖,以至于李瑜驚訝于秦天德的手段同時,暗中和王君曉來找秦天德,詢問秦天德是否真的想要讓趙昚親至錢塘來請他回朝。
在他們看來,雖然岳震這么小的年紀來請秦天德有些兒戲,但岳震畢竟代表著趙昚而且又跟秦天德關系親近,這倒也能說得過去。
若是真要讓趙昚親自來請,恐怕會使得秦天德與趙昚之間再沒有緩和的余地。將皇帝逼到這種份上,縱然秦天德能夠大出風頭,但殺身之禍也會就此埋下,這是他二人不愿看到的。
秦天德能夠領會二人的好意,可他依舊堅持要讓趙昚這么做。他知道如此一來會徹底激怒趙昚,等到趙昚成長起來收回朝權后,很有可能對他下殺手,不過他有信心從容離去。
很快又有人從臨安來到了錢塘,不是趙昚,而是左相趙鼎,這絕對超出了秦天德的想象。
趙鼎并沒有直奔秦家,而是住在了錢塘驛站,派人去將秦天德請到了驛站。
“見過左相。”進入房間,秦天德隨意拱了拱手,然后找了張椅子隨意坐下。
年過花甲的趙鼎這幾個月來老了不少,朝中無休止的爭斗,保皇派中出現的裂痕,金兵壓境的壓力,賑災不力民怨沸騰的聲音,都讓他這個耿直的老臣憂心忡忡夜不能寐。
一看到吊兒郎當的秦天德進來,臉色紅潤更勝以前,趙鼎不由得心中火起。想到自己此行的重任,趙鼎強行壓下了心中的怒火,冷冷的說道:“秦大人精神似乎更勝從前啊!”
“左相錯了,我已經辭官,何來‘大人’一說?至于精神好,那倒沒錯。遠離廟堂勞心勞力之苦,自然過得舒坦。過得舒坦了,心情就好了,心情好了精神自然更勝從前。”
“你。。。”趙鼎知道秦天德的牙尖嘴利,沒有在繞什么圈子,開門見山的說道,“你當知曉本相的來意吧!”
“噗,這也叫茶么!”秦天德品了口茶水,一口噴出,趕在趙鼎發怒之前,他放下茶杯又補了一句,“我沒想到你這老頭會來。”
趙鼎氣的眉毛胡子亂顫,但還是控制住了心中的怒火:“何時回京?”
“等等看吧,我正考慮著把臨安的宅院賣了,然后前往泉州,隨船出海,游覽海外的人文景色。”
“混賬!”趙鼎再也忍不住了,拍案而起,指著秦天德大聲喝罵,“錢塘小兒可知如今朝廷所面臨的內憂外患?你不思報國,居然還想著四處游玩不務正業!”
秦天德斜靠在椅背上,抬頭掃了趙鼎一眼,慢條斯理的說道:“老頭,你跟我說這些有什么用,這跟我有什么關系?你不要忘了我如今的身份!”
“那好,朝中有意擢升你為楚州知府,你準備一下,動身前往楚州上任吧。”趙鼎嘆了一口氣,忽然轉變了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秦天德,你雖然不讀詩書,但的確有才,本相希望你執掌楚州后能夠造福一方,本相不希望朝廷錯失你這樣的人才。。。”
“我不干。”
趙鼎的一番苦口婆心卻換來了秦天德簡潔有力的三個字,氣得他渾身開始哆嗦起來。
秦天德也怕氣壞了趙鼎,連忙說道:“老頭,你不要動不動就發怒,一把年紀了,若是氣出個好歹,將來還有誰能夠跟我斗?”
這番話有些耳熟。趙鼎想到了他被發配淮陰之前秦天德也說過類似的話,臉上的怒容旋即消失。平靜下來后的他輕聲道:“錢塘小兒,看來你還是惦記著國師一位啊?”
“老頭,你要搞清楚,不是我惦記,而是朝中沒有了我這個國師,后果之嚴重你也已經看到了。”
“狂妄!”趙鼎雖然再次喝罵秦天德,但卻沒有了之前的憤怒,“如今的局面不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么!
金人在邊境集結,卻遲遲不南侵,只是派兵不斷過境滋擾,你敢說跟你無關?朝中爭斗不休,政令不通,還不是你一手提拔的范擇善所為?
如今朝廷內憂外患,百姓痛苦不堪,你卻一走了之躲在錢塘,心中可有愧意!”
秦天德猛地站起身,指著趙鼎怒道:“這是我造成的么!我是一走了之么?那不是你們逼得么!你們這群酸儒總覺得自己手中權力太小,總覺得我獨攬大權,總覺得我心狠手辣,總覺得武將權力太大,如今怎么又怪到我頭上了!
朝中爭斗不休不要怪到我頭上,也不要怪到范相頭上,就算沒有范相,朝中就沒有爭斗了么?
如今賑災不力,民怨沸騰,這也怪我么?同是賑災,為何春季時的災情比如今嚴重,造成的后果卻沒有此次惡劣!
至于金人過境饒邊,哼,這筆賬我記著了,遲早要讓他們還回來!”
秦天德發怒,趙鼎卻是笑了:“呵呵,錢塘小兒,你果然不出老夫所料,不論是否高居廟堂,都憂國憂民啊。此次老夫前來,是希望你能夠出任楚州知府,以你的本事,必定能夠給饒邊的金人沉痛的教訓,也必定能夠護得楚州百姓周全。”
“老頭,你故意激怒我?”秦天德也察覺了趙鼎的意圖,緩緩坐下,開始裝傻起來,“左相,有一件事我百思不得其解。雖說如今屢屢有金兵犯境侵擾,可淮河沿岸有韓大人和劉大人在,以他二人與金兵多年的作戰經驗,怎可能沒有良策抑制對方?”
趙鼎老臉一變,沒有開口。他知道這是秦天德在擠兌他,在擠兌整個文官集團。士大夫階層一直覺得如今武官權力過大,在秦天德辭官后就著手準備削減武官手中權力,若非金人突然在邊境集結,不要說四大宣撫使的撤銷,就連王貴這個兵部尚書都恐怕保不住了。
如今金人主要侵擾的是淮河南岸沿線,但朝廷依舊派遣文官前往,鉗制韓世忠和劉琦的兵權,兩員武將根本無法完全指揮軍隊,可以說這是造成金人肆意饒邊的最根本原因之一。
“老頭,怎么不說話?你還是回去吧,楚州知府我沒興趣。”
“那老夫若是請你回朝,重任國師一職,你肯答應否?”趙鼎思忖良久,終于開口說道。他不希望秦天德獨掌大權,但眼下看來要想緩解朝中的局面,也只有秦天德一人能夠勝任。再說了,既然能夠逼得秦天德辭官一次,將來也能夠有第二次。
只是他有些想不明白,從什么時候,又是為何,對于朝廷來說,秦天德變得這么重要了。
聽到趙鼎的話,秦天德突然站了起來,輕撣了幾下衣袖,沖著趙鼎深作一揖:“趙大人能夠為江山社稷放下個人恩怨,親自來請在下回朝,如此高風亮節在下敬佩萬分。只不過在下閑云野鶴慣了,實在是不想再受廟堂樊籠之苦。”
“莫非你是擔心本相誆你又或者是不能代表朝廷之意?你放心,老夫此來是受官家所托,請你回朝,重新擔任國師一職。”
“受官家所托?你們眼中有官家么?”秦天德搖了搖頭,“你們根本不明白,朝中之所以會如此混亂,就是因為你們眼中都沒有官家。若非如此,為何戶部尚書與翰林侍讀學士兩職會空缺三月有余?”
趙鼎有些詫異的看著秦天德。他知道秦天德說的沒錯,由于趙昚從成為皇子到登基過于倉促,缺乏作為皇帝的手段和魄力,缺乏治國經驗,所以朝中不少大臣對趙昚的敬畏遠不如以前對趙構的敬畏。
可是這話從秦天德口中說出實在是有些讓人難以理解,畢竟在所有人看來,秦天德是最輕慢趙昚的人,不說別的,直沖那一句“官家還有何補充”就足以證明了。
“官家讓你來請我回朝擔任國師,你卻自作主張,用楚州知府一職來忽悠我,趙相,你的膽子實在是太大了。難道你忘了,不論他經驗如何,年齡如何,他都是一國之君,是大宋的帝王,你等莫要忘了人臣本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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