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來勢洶洶

第071章:為什么她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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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衍卿退開了身,視線在程旬旬的唇上掃了一眼,眉心略微蹙了一下,心里那股莫名而來的烈火。還在噼里啪啦燃著。程旬旬卻依舊無知無覺,抿了抿朱唇,光影之下,她的唇亮晶晶的。

周衍卿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唇邊泛起了一絲無奈的笑,抬手摁住了額頭,輕輕的揉捏了兩下,眉頭依舊無法松開,看著程旬旬那無知無覺的模樣,不但煩躁,更有一抹無名火從心底滋生出來。

片刻。他便掙開了她的手。蹭的一下站了起來,低眸看了她一眼,便出了書房,去廚房倒了一杯涼白開。連著喝了三杯才稍稍壓下心里冒出來各種各樣的無名火。他雙手抱臂,倚靠在琉璃臺上,低頭看著干凈透亮的地磚,上頭還倒映著他的影子。

廚房內的窗戶開著。微風絲絲吹入,拂在他的脖子上,鉆入他的衣領,慢慢的幫他滅了身上不該有的火,幫他驅散上腦的酒勁。

周衍卿回到書房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后的事了,程旬旬依然換了個姿勢,整個人縮成一團,半張臉都埋在毯子里,看過去成了小小一只。他行至她的跟前,蹲了下來,伸手輕輕扯了一下毯子,露出了一張干凈的臉,純粹而又美好。

他微微抿了抿唇,站了起來,彎身握住她的雙手,讓其抱住自己的脖子。旋即將她抱了起來。程旬旬只皺了皺眉,呢喃了一聲,聲音太輕,也聽不清楚她在說什么。不過,她這人倒是挺能適應環境變化的,只稍稍掙扎了一下,就不再動彈,臉頰貼在他的胸口,還輕輕的蹭了兩下,半張臉都埋進了他的胸口,服服帖帖的。

周衍卿低眸看了她一眼,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關了燈,出了書房。上樓的時候,程旬旬忽然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周衍卿停了步子,低頭正好看到她睜開眼睛,她應該是支撐不住眼皮,只睜了一下,就垂著眼簾,半瞇著眼睛。

她就這么盯著他看了好一會,也不知道是睡著還是醒著,臉上也沒什么表情,眼睛留著一條縫隙。

周衍卿手上用了點力氣,將她整個人往上聳動了一下,她的腦袋便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兩人的距離更近了一些。他抬腳上了臺階,兩步之后,懷里的人忽然呵呵一笑,在這靜謐的夜色之中,她的笑聲顯得異常清脆。

她微微仰頭看了他一眼,旋即又低頭,將額頭抵在了他的脖頸之間,一只手揪住了他的衣服,聲音很輕,似乎沒什么力氣,低低的說:“做夢了……”

這三個字周衍卿倒是聽的清楚,揚唇一笑,并未說什么,只將她抱上了樓,穩穩的安放在了床上,并替她掩蓋好了被子。那一對相思鳥還在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夜深人靜的時候,這鳥叫聲顯得格外的刺耳。

銀耳相思鳥的叫聲是格外動聽的,他當初會買回來,也是因為這叫聲聽著有趣,不過此時此刻,時間不對,再好聽都變得不好聽了。

“臭鳥……”程旬旬呢喃了一聲,就用被子蓋住了頭。

周衍卿笑,明明就不喜歡鳥,卻還勞心勞力的找回來一只給自己增加煩惱,他從未說過要讓她賠,不是嗎?自那只母鳥死后,他也從未責怪過她一句,不是嗎?就算她不找一只一模一樣的回來,他也不會說什么的。

他將鳥籠子拿了出去,在外面坐了一會,才回來躺下。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可他卻怎么也睡不安穩,她明明睡的很遠,可他老覺得她的呼吸聲就在耳側,揮之不去,一點點的鉆入他的耳朵,讓他心神不寧。

腦子里反反復復的閃現剛剛在書房他們親吻的畫面,唇齒之間仿佛還留著那一絲甜味,他翻來覆去無法入眠,某方面的實在強烈,多少是有些把控不住了。他還是個正常的男人,不過禁欲時間太久,有時候來的那一瞬間,是無論如何都控制不住。

以前但凡是有點,想想當初的事情,就像是被當頭潑了冷水,心里的欲火瞬間就被澆的一干二凈,看見女人還覺得惡心。說真的,以往有一段時間他是真的看見女人就覺得格外惡心,連碰都不愿意被她們碰觸一下,那段時間也是苦了他手底下的女秘書,偏見太深,只要是個女人他都容不下。

為此他是看過心理醫生的,這種也屬于是心理疾病,然而并沒什么用。他依舊討厭女人,也不愿意碰。

他的心理不正常,但他的生理還是正常的,會有反應,但其實是有障礙的,這一點他從未跟人說過,畢竟不是什么光榮的事兒。他以前試過幾次,還沒正式開始就已經沒了興致,特別是越是主動的女人,他的興致就敗的越快。

由此,如果不是藥物的作用,他是絕對不可能會碰程旬旬的。他碰了,就好像忽然沖破了障礙一般,有了第一次,就會在這個人身上尋求第二次,所幸他們之間的相處不算是特別親密,再者程旬旬是帶著球的,所以相對來說那點會降低。

實則,很多時候他是不愿意靠近的,靠的太近,容易發生在白塔寺時的情況。但要問發生關系之后高興嗎,實話實說還挺高興的。得到滿足,終于能夠滿足的時候,怎么會不高興。

周衍卿靠坐在床頭,床頭燈開著,調到最暗的程度,他側頭看了一眼躺在身側睡的安穩的程旬旬。不由伸手撫上了她的臉頰,輕輕的摸了兩下,眉頭時而蹙緊時而松開。

他想他的這些異常,不過是因為時隔四年開葷后的錯覺;他想他的心理疾病應該已經好了,對誰都沒有障礙了。

隔天清晨,程旬旬醒來的時候,周衍卿已經不在了,她翻了個身子,迷迷瞪瞪的,掙扎了好一會才坐了起來。好半晌,她才慢慢的清醒過來,記憶慢慢拉回,猶記得昨日她好像是在書房里睡著了的,這一覺醒來竟然回到房間了。

她坐了一會,才下床進了衛生間草草的洗漱了一下就下了樓,剛一走下樓,恍惚間就看到一團影子往她這邊沖了過來,還未反應過來,這一團影子就撞在了她的腰上,隨即就聽到一個稚嫩的聲音‘哎呦’了一聲,緊接著啪的一聲,這人就摔在了地上。

好在程旬旬一只手拉著扶手,不然就他剛才那沖力,很有可能就被他撞摔倒了,程旬旬及時穩住了身子,一轉頭就看到一個小小的孩子倒在了地上,開始還沒什么反應,臉上多是茫然,片刻之后大概是感覺到疼了,一仰頭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

“哎呦,我的小小少爺,你別亂跑了。”這時傭人趕緊跑了過來,將孩子從地上扶了起來,蹲在他的身前,上上下下的仔細打量。

這小小少爺的哭聲特別響亮,而且很明顯這是在假哭,程旬旬觀察了他半天,都沒看到他眼睛里擠出半滴淚水來,可那哭聲卻哭的特別像,想來這種哭法以前沒少哭。程旬旬揚了唇,走過去摸了摸他的頭,說:“沒事吧?哪里疼?”

小小少爺暗搓搓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用力推了她一把,一邊哭一邊指著她,說:“是你都是你!疼,屁股疼!”他說著就開始撒潑了,又是甩手又是跺腳的。

程旬旬說了幾句好話,可惜這孩子根本就不聽,越說鬧的越兇,儼然是個被寵的無法無天的孩子。程旬旬不由擰了眉頭,照顧他的保姆也沒法子,這少爺哭鬧起來,什么話都聽不進去。

正當他們不知所措的時候,清嫂聽到這哭鬧聲走了過來,問那保姆,“怎么回事?小小少爺怎么哭的那么厲害?”

保姆站了起來,面露難色,余光瞄了程旬旬一眼,說:“剛剛我陪小謙少爺玩捉迷藏,才開始沒多久,就聽到小謙少爺的哭聲,過來就看到他坐在地上。”

這時,這小謙少爺撲過去,一把抱住了保姆的腿,還是哇哇的哭,指著程旬旬說:“是她,是她害我摔倒的。”

保姆干笑了兩聲,她是今天跟著小謙少爺來到周宅的,好些人她都不認識,所以她也不知道程旬旬是誰,但看她的穿著,就知道是不能得罪的祝,可這小謙少爺油鹽不進,什么好話都不肯聽,還越哭越大聲,她一個當保姆的只能哄著,罵不能罵,打也不能打,這不就把人招惹過來了么。

清嫂看了小謙一眼,微微皺了一下眉,用眼神示意保姆一眼,所幸她還是會看眼色,立刻將小謙少爺抱了起來,帶著他出去玩了。

“不用管他,小孩子一會就好了,你先過來吃早餐吧。”等哭聲遠去,清嫂才收回了視線,揚起了一抹淺笑。

程旬旬點了一下頭,就跟著她去了餐廳,她安坐在餐桌前,清嫂將營養早餐端出來。她笑著說了聲謝謝,還是忍不住好奇的問了一句,“那孩子就是三爺的孫子嗎?”

“想不到你還記得。就是三爺的孫子周子謙,早上叫人送過來的,不過看樣子是偷偷送過來的,沒準什么時候那女人要過來鬧呢。”清嫂立在一側,一邊幫她布菜,一邊說。

程旬旬有些好奇,問道:“不是說爸媽都不管孩子嗎?怎么還是偷偷送過來的。”

清嫂笑著搖搖頭,說:“你說這世上有那個當媽的會不管自己孩子的?那個尤茜我見過,也看過她主持的節目,是個挺自強的女人,看模樣腦子也正常。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怎么可能會不要。”

“否則三爺也不會那么為難了,就是知道這孩子拿回來不容易,周麟這位大少爺的脾性跟三爺是一模一樣的,自然是不會管孩子的好壞,就別想著孩子會愿意跟他,但周家是不會讓自己的子孫后代落在外姓人手里的。所以可想而知,這尤茜要么就忍受周麟,要么就只能骨肉分離。”

程旬旬安靜的聽著,清嫂布完菜,放下了手上的公筷,笑說;“不過我想像尤茜這樣要強的人,還是會不自量力的跟周家人斗一番,但她最終會明白,只要是周家想要的,就必定是勢在必得,不會讓任何人搶了去,而且尤茜這樣的人哪兒有能耐跟周家搶東西。”

程旬旬低頭默默吃飯,她今天起的有些遲,早就已經餓了。

“其實當初她要嫁給周麟,就該想到會有這么一天,只要男人還會回家,忍忍不就過去了么,這好賴是有名有份,身邊還有個孩子傍身。她這么作,等周麟不耐煩要跟她離婚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沒了。”

清嫂說完,忽的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刻閉了嘴巴,笑說:“那好好吃,我去看看那小少爺。”

“嗯,你趕快去吧,看看他有沒有真的摔倒哪里,剛剛那一下撞的還蠻厲害的。”程旬旬抬頭,沖著她溫和的笑,旋即又抬手摁住了她的手腕,問道:“清嫂,昨天晚上是你把我扶回房間的嗎?”

“不是我,是五爺。你懷著孩子,我哪兒敢亂動你呀,要是磕著絆著怎么辦?你也真是的,竟然睡在書房里,要不是昨晚五爺下來看你,那這是要在書房睡一晚了么?”她笑著搖頭,抬手摸了摸程旬旬的頭,說:“五爺也不是個不講理的人,小鳥死了,你好好同他說就是了,夫妻之間沒有隔夜仇,更何況就是一只鳥罷了。你這么躲,也躲不過的。”

程旬旬抿唇淺笑,握著她手臂的手沒有松開,片刻又抬頭看向了她,想了又想,說:“那……那昨晚是五爺把我抱回房間的啊?”

“這個……”清嫂瞇了眼睛,笑的賊兮兮的,伸手覆蓋上了她的手背,輕輕的拍了拍,說:“這你就別明知故問了。”

程旬旬這腦子里忽然就閃過了一絲模糊的畫面,畫面里周衍卿抱著她回房,她還以為是自己做夢呢,原來是真的。她低垂著眼簾,稍稍有些愣神。

清嫂又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頭,像是想到了什么,說:“哦,對了,今天下午有茶藝師傅過來教你茶藝,是老太太吩咐的,今個就別泡在書房里了。老太太喜歡喝茶。”

程旬旬聽到最后一句,不由抬起頭看了她一眼,而清嫂只是微微的笑了笑,拂開了她的手,囑咐了兩聲就走開了。

周子謙鬧了好一陣,程旬旬吃完早餐去看了看,還是哭鬧,聽著嗓子都啞了。她本想過去,可看他鬧騰的樣子,還是默默的走開了,這樣的孩子實在是不可愛。

下午茶藝師傅過來,兩人進了茶室一待就是兩個小時,期間程旬旬收到了一條來自于孫杰的短信,那短信的內容讓她有些哭笑不得,他問:回到家了嗎?

茶藝師傅在講話,她想了一下,還是回了個信息過去,順著他的問題說:已安全到家。

沒一會,他就發了幾個表情過來,哭臉里夾夾雜著幾個破口大罵的表情,程旬旬沒回,過了大概十多分鐘,他的短信又進來了,說:我昨天等你的電話等到天亮,今天開車差點撞到人,怎么辦?

因著她的震動有點頻繁,茶藝師傅已經忍不住看了她一眼,不過也僅僅只是看了她一眼,低低的咳嗽了一聲,以示提醒。

程旬旬自然是聽到了,抬頭沖著老師抱歉一笑,說:“最后回一個,抱歉啊。”

老師停了話頭,做了個請的手勢,旋即程旬旬立刻發了條信息過去,說:現在沒空,稍后再說。

約莫只隔了一分鐘,孫杰就回了短信,說:好,一會再說,我等你,別忘了!

程旬旬只看了一眼,沒回,直接將放在了桌面上,認真的看老師示范。

下班前十幾分鐘的時候,陳聿簡給周衍卿打了電話,鈴聲響起時,周衍卿正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天邊的落日出神。一響,他就回過神來,走到辦公桌前,拿起看了一眼,接了起來,“喂,有事?”

“我是想問你有沒有事,怎么樣?今晚沒有應酬吧?”

周衍卿默了一會,抬手摸了摸唇,不等他說話,陳聿簡就先他一步開口,說:“說真的,你再不出來見人,我們都快忘記你長什么樣了。”

他嗤笑一聲,“開什么玩笑,我跟你不是天天見嗎?”

“哎,不是我啦,最想你的就是容政了,每次見面三句都離不開你,你說你把他拋在一邊,怎么忍心啊。”這話玩笑的意味很濃,不過容政確實時常提到他。

“好,晚上哪里?”

他忽然答應,惹得陳聿簡半天沒有反應過來,好一會才問了一句,“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

“我問你晚上哪里。”木麗以號。

陳聿簡報上了地址,晚上下班的時候,周衍卿剛出辦公室,就看到陳聿簡從電梯里出來,看樣子是親自上來接他的。

他沒有過來,只站在電梯邊上,雙手抱臂倚靠著墻壁,抬手沖著他招了招手,臉上滿是笑意。周衍卿同秘書說了一聲,就走了過去,陳聿簡一拳砸了過去,被周衍卿穩穩接住,“干什么?還那么大費周章的上來接我啊?”

陳聿簡收回了手,摁下了電梯鍵,兩人一道進了電梯門,說:“如今要約你多難啊,我這不是怕你又反悔么,你也不是沒干過放鴿子的事兒,所以必須上來接你。”

周衍卿哼笑一聲,沒說什么。

晚上,他們四個吃過飯就去了陸靖北的會所打麻將,偌大的包間內就他們四個。

容政說:“聽阿簡說,你在裕豐還挺清閑的。”

周衍卿拿掉了嘴上的煙,彈了一下煙灰,笑說:“早就料到了,有什么可好奇的。”

“我好奇的是你每天那么按時回家做什么?陪老婆?”

周衍卿甩出一張牌,“有什么不對嗎?”

“胡了。”陸靖北拿了他甩出來的那張牌。

他不由皺眉,推翻了豎在眼前的牌,說:“你他娘的有本事自摸一次,專門點我放炮你故意的吧。”說著,拉開抽屜丟出了幾張鈔票。

陸靖北笑了笑,將那幾張票子拿了過來,說:“我沒那么大的野心。”

周衍卿連著抽了兩口煙,然后將煙頭摁滅在了煙灰缸里,等著機器洗牌。陳聿簡瞥了他一眼,喝了口茶,說:“你今天看起來有點燥啊,平日里打牌想贏你還挺難的。怎么?有心事?說出來,咱們給你參謀參謀。”

他嗤笑,睇了陳聿簡一眼,說:“能有什么心事,我就是奇怪為什么那么大的包間,就我們四個男人打牌,那么枯燥。”

這里是陸靖北的地盤,這話自然是說給陸靖北聽的,他挑了眉,笑道:“這不是為了照顧你嗎?我們四個人里,就你是已婚,咱們幾個倒是無所謂,你的話一會還要回家,到時候帶著一身的脂粉味回去,總說不過去吧。”

洗完牌,陸靖北投了篩子,周衍卿開始拿牌,他冷嘲,說:“誰說我今天要回去了,再說我帶著一身的脂粉味回去又怎么了?”

陸靖北抬眸看了他一眼,默了一會,試探性的問:“那……要叫人過來?”

陳聿簡同容政同時看向了周衍卿,而他的注意力全在牌面上,攏著眉,點了一下頭,“嗯“了一聲。

隨后,陸靖北就打了個電話,不多時就陸陸續續的進來一批人,周衍卿挑了兩個,其他各要了一個。多了幾個女人,這包間內便頓時熱鬧了起來,煙霧繚繞,醉深夢死,確實十分助興。

程旬旬今個沒有進書房,周衍卿晚上沒有回來吃飯,也沒有給她打電話說明,竇蘭英問她的時候,她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支支吾吾了半天,就說是有應酬。結果飯后不久,周景仰就回來了,而周衍卿還沒回來。

竇蘭英旁敲側擊的問了兩句,就知道周衍卿今天是按時下班的,并沒有應酬。

周景仰上了樓,竇蘭英就坐到了程旬旬的身邊,默不作聲的看了一會電視,說:“老五沒跟你說他什么時候回來?”

“他其實沒給我打電話。”程旬旬實話實說。

竇蘭英點了點頭,臉上電視神色淡然,轉頭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說;“那他應該是有別的事兒,男人在外頭忙起來有時候忘了給家里打電話也是正常。老五如今剛進裕豐,要處理點事有很多,也不能一直依靠著他老爸做事。你可能不知道,老大老二老四進公司都是從低做起,一步步上去的,唯有老五跨度很大,直接上任副總。”

“這對他來說壓力一定不小,能力強做出成績來了,人家會覺得這是理所當然,但若稍微有個差池。”老太太微微一笑,“那就落人話柄,日后想讓人家聽命于他,是很難的。所以他越忙現象就越樂觀,我們但妻子的,在這種時候不能給他負擔,當然適當的時候也要打個過去問候一下,表示關心,給他動力。”

“對男人別管的太死,說句實在的,這男人啊,你真的想管,也是管不住的,全靠自覺自律,你說呢?”

程旬旬暗暗的看了她一眼,輕點了一下頭,說:“我明白了。”

“我想你是會明白的。”她笑著伸手,拍了拍程旬旬的手背,默了一會之后,又看了看她的肚子,關切了幾句。

程旬旬在客廳坐到十點多才回了房間,等洗完澡出來,周衍卿還沒有回來。老太太說的話,她全數聽進去了,她坐在床沿上,默了一會才拿起了,翻出了周衍卿的號碼,猶豫了很久,始終沒有撥通那個號碼。

下定決定打算打出去的時候,孫杰的電話打了進來,而她的手指正好觸上屏幕,恰好就接通了。

她看著屏幕上孫杰的名字,愣了好一會,才把舉到了耳邊,木木的說:“喂。”

“喂什么喂啊,你這個騙子。”

“啊?”程旬旬依舊有些木訥。

“你忘記短信的事兒?你還說稍后再說,結果我又等了你幾個小時,結果呢?今天都快過去了,你的稍后還沒來,還想讓我等通宵么?”孫杰在電話那端憤憤的說。

程旬旬愣了數秒之后,才猛地回過神來,想起了下午他給她發的那些短信,干笑了一聲,說:“噢,我后來還是有些忙,所以忘記了。”

“騙子,一點誠信都沒有。”

“那你找我什么事兒啊?”

電話那端的人默了數秒,旋即特理直氣壯的說:“我撞車了你知道嗎?”

程旬旬就這么跟他胡扯了半個多小時,就扯他撞車的事兒,反正是要有多嚴重就有多嚴重,可程旬旬聽他的語氣是中氣十足,一點不像是撞車受傷的樣子,“那你傷哪兒了?”

“腿啊,骨折了!我現在還住院呢。”

“是嗎?”程旬旬將信將疑。

“不信,你來醫院看我啊。”孫杰說著,語氣一下就軟了下去,好似變得有點虛弱,說:“說來說去,我會撞車也都是因為你,就算不是因為你,你身為我的朋友,是不是應該來看看我?送點水果啊,鮮花什么的,我住院都沒人來看我,想吃點水果都沒有。”

“騙三歲小孩呢?你是什么身份,真住院了,還不滿屋子的鮮花,吃不完的水果和補品。好了,你別調侃我了,我要睡覺了。”

“哎,我說真的呀,不信你來看我一次,我要是騙你,我就……”

“你就什么?”

孫杰支吾半天,說:“我要是騙你,我就裸奔。”

程旬旬噗嗤一笑,她是真的有點困了,不愿再與他扯犢子,懶懶的說:“好好好,有時間我就來看你,行了吧。我要睡了,再見。”

“好,就這么說定了啊,晚安。”

隨后,程旬旬就掛了電話,之前要給周衍卿打電話的事兒全數拋在了腦后,關了,就躺下睡了,時間也是不早了。今個太集中精神學習茶道了,也是累的,一躺下去,沒一會就睡著了。

會所內的牌局一直到凌晨十二點半才結束,周衍卿把口袋里的現金全輸完了,都說風水輪流轉,這一個晚上,這風水始終沒有輪到他這里。

陸靖北看他喝了些酒,說:“你別自己開車了,我安排司機送你回去。”

“不用,她不是沒喝嗎?讓她開。”她說著,便扯過了站在他身側的女人。

此話一出,在場的三個人皆是一驚,“你要帶她出去?”陸靖北問。

“怎么,不行嗎?”周衍卿拿起了放在一側的皮甲放進了口袋里,沖著那個女人揚了揚下巴,說:“走吧。”

說著,他就在幾個人詫異的目光中,同那個女人一塊離開了。

容政轉頭看了陳聿簡一眼,問:“他這是怎么了?怎么好像有點不對勁啊。”

陳聿簡聳了聳肩,攤手說:“我怎么知道,他從來不跟我說私事,再說了他什么時候說過他的私事了?”

“這難不成又被安盺刺激了?”

“不會吧。”陳聿簡雙手插在褲兜里,不明所以。

周衍卿將車鑰匙拋給了那個女人,等拋出去了,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問:“你叫什么?”

“旬旬。”

周衍卿擰了一下眉,冷笑,說;“怎么不叫找找,非叫旬旬。”

“五爺您真愛開玩笑。”說著,兩人便上了車,姑娘坐好,轉頭看向周衍卿,問:“五爺,那咱們上哪兒啊?上你那兒呢,還是去我那兒,或者是上酒店?”

“去你那兒吧。”他單手抵著車窗,側頭看著窗外,能說出‘上我那兒’的小姐,通常住所都不會太差,必然是高檔小區。

路上,周衍卿問:“你接過幾次客?”

“要是我說我還沒開過苞,五爺您信嗎?”

周衍卿笑,指間把玩著香煙,說:“隨便找個車少的地方停車,車震吧,有點意思。”

姑娘一聲嬌笑,細著嗓子,說:“哎呦,五爺,我真的是第一次啦,這樣我會害羞的,還是去家里吧。”

周衍卿沒有說話,唇邊含著一抹淡淡的笑,拿了火機將手里的煙點燃,降下了車窗抽了起來。片刻,他從口袋里拿出了,看了看,沒有未接電話,也沒有未讀短信,什么都沒有。等煙抽完了,這姑娘也把車子好好的停在了車少人更少的地方,還沒有路燈。車子熄了火,這姑娘就解開了安全帶,整個人靠在了周衍卿的身上,手指一點一點的摸上了他的手,手指鉆進了他的掌心,指間在他的掌心里輕輕的蹭。

“五爺,你看這里怎么樣?今晚天上的星星好亮。”

他彈掉了指間的煙頭,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猛地轉身,用了極大的力氣把她扯了過來。他半分都不憐香惜玉,力道很大,姑娘被他扯的生疼,卻一聲都不吭,臉上還掛著笑,艱難的跨了過去,同他一塊擠在副座,還露出了一個嬌羞的表情。

輕輕的推了一下他的胸口,說:“五爺您輕點嘛,人家被你扯的好疼。”

周衍卿臉上沒什么笑,一只手抵著座椅的后背,垂著眼簾看著她,默了許久也沒有動彈一下。時間一長,氣氛就有點僵,姑娘輕輕的推了他一下,暗暗的看了他一眼,旋即就湊上了自己的唇。

然而,她的唇剛湊過來,周衍卿就轉開了頭,她的唇堪堪的擦在了他的臉頰上。

“討厭啦。”姑娘嬌嗔。

周衍卿皺眉,說:“脫衣服。”

“啊?”姑娘臉上的表情微微僵住,不知道這主玩的是哪一出。

“我說脫衣服。”

她扭動了一下身子,伸手圈住了他的脖子,嘟了嘟嘴,說:“不要嘛,你給我脫。”

周衍卿有反應,卻不想上,覺得臟,覺得惡心。曾經那種感覺又蔓了上來,可是為什么程旬旬可以,別人就不可以?他不信,強壓下心里的不適。

他伸手摁在了她的胸口,猛地低頭,可是嘴唇在距離她還有幾厘米的時候停住,眉頭緊蹙,半晌他開了車門直接跳了出去。

姑娘還坐在椅子上,雙手懸在半空,睜開眼睛車內已經沒人了,轉頭周衍卿就站在外面,不知道是什么情況。

“五爺?”她坐直了身子,臉上一直揚著笑。

周衍卿轉身從車內拿了筆和支票本,寫了一張支票丟給了她,說:“走吧。”

姑娘拿著支票,好一會沒有回過神來,還坐在位置上看著他,一片茫然。

“走啊。”周衍卿皺眉,“聽不懂人話嗎?”

“噢,噢,好的,那我走了。”他的眼神很冷,姑娘被嚇到,迅速的拿起了自己的包包,攥著支票迅速的走了,一邊走一邊扯身上的衣服,還時不時的回頭看他。

周衍卿坐回了駕駛室,又點了一支煙,拿了看了一眼,凌晨一點多了,上依舊什么都沒有。他哼笑了一聲,笑容含著諷刺,他真是有個好太太,就算徹夜不歸,也可以不聞不問,真的很好。

他回到周宅已經是凌晨兩點多了,別墅內極其安靜,連那一對重新組合的相思鳥都睡了。

程旬旬是怎么被弄醒的呢?是因為喘不上氣,下巴被人鉗住,口腔內有異物攪動,迫使她從夢中醒來。睜開眼睛,看到的便是周衍卿近在咫尺的臉,睫毛根根可數,特別清楚。

她還有些迷迷瞪瞪的,片刻才瞪大了眼睛,被他的舉動嚇到,雙手一下抵住了他的肩膀,想將他推開,“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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