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來勢洶洶

第183章: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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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諾

第183章:諾

安盺的眼眸動了動,啞著嗓子說:“你不要傷害諾諾,我可以跟你合作。”

周衍臻譏笑,輕拍了一下她油膩膩的臉頰,說:“看樣子你是真的很疼這個周衍卿的種。安盺,你說你賤不賤?自己的孩子不要。偏偏把別人生的孩子當自己的種那么養。”

“可是孩子的親媽還沒死呢,程旬旬現在是不知道,你猜她要是知道自己有個孩子,會怎么樣?”

安盺臉部肌肉抽動了一下,只睜大眼睛看著他,抿著唇一言不發。

周衍臻從桌子上拿了一塊濕巾。一點一點的擦掉她臉上的污漬,又特別細心的將她身上明顯可見的污穢一一擦干凈,甚至還提她穿好了衣服。

動作溫柔,完全不同于剛才暴戾的一面,簡直像是變了一個人。他的手指觸到她的皮膚,使她不寒而栗,皮膚上不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周衍臻的暴戾恣睢讓安盺從心底感覺到恐懼和害怕,她別開頭,低垂了眼簾。一句話不說,也不反抗。

系好最后一顆扣子,周衍臻微笑著理了理她凌亂的頭發,將散落下來的發絲別在耳后,手指沿著她的臉頰滑到了她的下巴,輕輕的捏住,強行讓她面向自己,用指腹摩挲了一下她的唇。

“安盺,我是真的很喜歡你。”他說著,低頭輕啄了一下她的唇,竟是連眼神都變得那樣溫柔,“可是你真的讓我太傷心了。”

安盺的嘴唇微微發顫,自始至終一句話都不說。

半晌。周衍臻才站了起來,伸手將她從地上拽了起來。安盺雙腿發軟,整個人挨在他的身上,又迅速的站直了身子。同他保持了一定的距離,慘白著一張臉,低著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說:“我可以走了嗎?”

周衍臻脫下了自己身上的西裝外套,走到她的跟前,將衣服披在了她的身上,說:“先去衛生間整理一下妝容。你這樣出去容易嚇著人。”

隨后,安盺便有些木訥的轉身走進了衛生間,站在鏡子前,看著鏡子里狼狽不堪的自己,她抬手摸了摸臉頰,眼角有一條細細的刮傷,還滲著血。臉頰有些紅腫,半邊的頭發上全是油漬,黏在一塊,有些惡心。

身上的味道也十分不好聞,她的眼眶微微發紅,眼淚在眼睛里轉了一圈之后又咽了回去,忽的低低笑了起來。這樣的結果她不是沒有想到,只是沒想到周衍臻會這樣不分場合,怒極之下在餐廳就做出這種事。

她伸開了水龍頭,將冰涼的水潑在臉上,一下又一下,雙目緊閉,直到整張臉都麻木,腦袋清醒,她才站直了身子,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眼睛里布滿了血絲,臉上全是水滴,但依舊能看到有眼淚從眼眶里出來。

她知道他一定恨她,她知道他出來以后一定不會放過她,她可以告訴宋培禮,她是可以不用親自出面的,但她還是一個人來了。

為什么?也許是因為她不想被任何人破壞她現在看起來幸福安定的生活,也許在內心深處還有其他的渴望。

正當她出神的時候,衛生間的門打開,周衍臻雙手抱臂,倚靠在門框上,看著她的臉,笑說:“在想什么?想找宋培禮搞定我嗎?”

“沒有。”安盺立刻回神,低下頭,專注的洗干凈自己的手,然后從包包里拿出了紙巾,擦干了手,再將臉上的水漬一一擦干,整理好妝容,只是頭發上的油漬是擦不干凈了。

她用掉了一整包紙巾,最后將頭發扎了起來。

臉上紅腫的地方她用遮瑕膏弄了一下,算是遮掩了一點,并不是特別明顯。身上的衣服的話,有周衍臻的西服遮著,便也看不出什么。

周衍臻沒有再為難她,在她離開之前,說:“我不怕你告訴宋培禮,光腳不怕穿鞋的,只是如果你這么做的話,我一定會讓你后悔莫及。”

“別傷害小諾。”

“那就要看你怎么做了。”

安盺深吸了一口氣,握著門把的手收了回來,微挺直了背脊,轉身面向了他,說:“我自然知道我該怎么做,但周衍卿那邊請你停止所有動作。”

周衍臻哂笑,說:“那得看你自己的本事了,現在程旬旬對周衍卿來說是個陌生的女人,你在他身邊待了四年,你還會怕?”

“說真的,我好想看看周衍卿如果把程旬旬想起來了,知道你們宋家做的一切,他會怎樣。還有程旬旬,她要是恢復記憶了,你怕不怕?”

安盺咬著牙,同他對視了片刻,轉身就走了。

她一口氣出了農莊,上了車,卻沒有啟動車子。車前鏡上掛著一個娃娃和吊墜,吊墜是用小諾的照片制成的,是一張充滿了燦爛笑容的臉。

她伸手手指摩挲了一下掛墜的表面,唇邊泛起了一絲淺笑。她開車去了一間不起眼的酒店,要了個標間,第一時間就是進衛生間洗澡,足足在水里泡了一個多小時。

周衍卿帶著小諾吃完披薩,就打算帶他回家,但他卻抱著周衍卿的腿,不愿意那么快就回去,他想去玩淘氣包。周衍卿哪里會知道哪里有什么淘氣包,自然是不同意。

可小諾卻異常堅持,說:“媽媽昨天都答應我了,會帶我去的。”

“你是女孩嗎?”周衍卿和他站在車邊,低頭看了他一眼。

“不是,我是男孩子。”

“是男孩子就別玩這種東西。”

“可是……”

“沒有可是,我說不準就不準,除非你是女孩子。”周衍卿說著,將他從腿上扯開,拉開了車門,指了指車內,說:“自己上去。”

小諾癟了癟嘴,眼巴巴的看了周衍卿一眼,但他的態度十分堅決,爸爸沒有媽媽那么好說話,往車頭看了一眼車子,又抬頭看了一眼周衍卿,說:“爸爸,一會你把我送回家就走嗎?”

“怎么?”

“爸爸,我馬上生日了耶。”這話題轉換的似乎有點快。

“還早。”

“幼兒園的老師說元旦晚會的時候讓我表演節目,爸爸你會彈鋼琴嗎?”

“不會。”

這父子兩就這么站在車邊聊了起來,小諾的思維很跳躍,前一秒還在說鋼琴,后一秒就開始說動畫片了,再然后就玩起了跳臺階,然后笑說:“爸爸,你看我。”

周衍卿一點也不想看,只嚴肅了一張臉,說:“上車,叔叔等著呢。”

小諾停了下來,看到周衍卿板起了嚴肅臉孔,終究還是乖乖的爬上了車,小諾各自矮,爬上車的時候稍微有點艱難,但還是爬了上去,自覺地坐上了自己的安全座椅。

然后,周衍卿才做進去,給他扣好了安全帶。

回去的路上小諾倒是安靜了不少,車子停在家門口的時候,周衍卿親自把他抱下車,小諾拽著他的手不放。

不過他并沒有立刻就離開,傭人給他們開了門,周衍卿帶著小諾進去,脫了外套交給了傭人。

兩父子坐在客廳里看電視,自然不是依著小諾看動畫片,而是依著周衍卿看新聞,但是新聞小諾不愛看,看了一會幾覺得無聊,跑去自己的玩具房拿了一套變形金剛出來,一邊玩還一邊給周衍卿講解。

他只偶爾瞥一眼,然后敷衍的應一聲。

不過小孩子嘛,通常都是很會自娛自樂的,很快小諾自己一個人就玩的十分開心,嘴巴也不閑著一直給變形金剛配音。傭人端茶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這樣的場景,周衍卿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而小諾則盤腿面對著周衍卿坐著,玩他的變形金剛,雖然沒有交流,但還是溫馨的。

大約到七點半的時候,小諾終于放下了變形金剛,爬到了周衍卿的身邊,說:“爸爸,我要練琴了。”

“去。”

“爸爸跟我一起去,不然我會偷懶的。”

周衍卿叫了保姆阿姨,小諾卻揪著周衍卿的手臂,說:“爸爸我彈琴給你聽啊。”

保姆阿姨過來,見著小諾一直纏著爸爸,便笑著附和道:“是啊,周先生小少爺很聰明,彈的特別好聽,一直說要給您彈一曲。準備很久了,今天難得您有空,不如就聽聽吧。”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周衍卿也沒有推脫的理由,點了點頭,就跟小諾進了琴房。

他知道自己爬不上座椅,所以走到鋼琴前的時候,就站在周衍卿的身前張開了雙手,讓他抱。周衍卿給他抱了上去,他會彈很簡單的那種曲子,他這個年紀能彈成這樣也是不容易,彈琴的時候坐姿特別端正,還真有那架勢,而且彈琴的時候也很認真,即便中間有點斷斷續續的。

然后,小諾就彈了一首又一首,周衍卿足足陪滿了他一個小時。

八點多,他該洗澡上床睡覺了,保姆阿姨也是除了安盺之外最懂小諾的,自然知道他最想的是跟爸爸多待一會。

保姆阿姨找了個借口就出去了,把給小諾洗澡這件事拜托給了周衍卿。

結果這簡單的一個澡,折騰了大半個小時,才勉為其難的洗完。周衍卿很痛苦,小諾也痛苦。

從頭開始就聽到小諾在衛生間里哇哇叫,這水不是太冷就是太熱,好不容易調好了溫度,洗頭的時候,泡沫又不小心鉆進了小諾的眼睛。不過小諾到還挺堅強,就是哇哇叫了幾聲,周衍卿給他擦干凈,也就沒事了。

雖然這個澡洗的不舒服,但小諾還是很開心的,洗完澡周衍卿就把他抱上了床,直接關燈就準備走。

然而,小諾再次抓住了他,說:“爸爸,要講故事的。”

“你是女孩子嗎?”周衍卿皺眉,發現孩子真麻煩。

“我是男孩子。”他說。

“男孩就閉眼睡覺。”說完,他又擺擺手,說:“算了算了,給你講。”他坐了下來,拿起了放在桌子邊上的故事書,隨便翻了一個,毫無感情的念了下去。

等他念完,小諾倒是睡著了,平日里他八點半就應該睡了,現在已經九點多了,早就已經困了,自然睡的很快,他還特意強撐了一會。

周衍卿給他蓋了被子,就輕手輕腳的出去了。

這天晚上安盺沒有回來。

隔天早上,安盺去上班,羅杏看到她的臉,細心的發現了她眼角的無痕創可貼,而且她今天的妝容有點濃,雖然她已經想盡辦法遮掩,但整張臉看起來還是有些異樣。

羅杏從茶水間出來就正好看到她來上班,她今天本來就已經遲了,再看她的樣子,想也不想就跟著她進了辦公室,手里還端著自己的茶杯。

“你今天怎么回事?昨天干嘛去了?”

“沒什么,昨天喝了不少酒,早上沒起來,就來晚了。”

羅杏瞇了眸,指了指她的臉,問:“那你這臉呢?怎么回事?”

“不小心摔的。”

“安盺,你騙三歲小孩呢?”啪的一聲,她放下了手上的茶杯,面容嚴肅的看著她,“平時你的臉怎么樣,今天你的臉怎么樣,我還看不出來嗎?”

“是你太疑神疑鬼了,我真的是不小心撞的,不然你以為呢?被人打的?誰敢打我?”安盺笑著搖了搖頭,“好了,你別擔心我了,出去吧,不然別人看見還以為我真的怎么了,你這樣緊張兮兮的跟進來,愛八卦的人又該嚼舌根了。一會傳到周衍卿耳朵里,也不好。”

羅杏臉上的嚴肅表情沒有絲毫變化,目不轉睛的看著她的臉,仿佛要將她一眼看穿,一本正經的說:“安盺……”

她才開了個頭,安盺就起身走到她的身側,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笑說:“好了,我知道你是擔心我,可我真的沒事。我昨天喝的七葷八素的,連家都沒回,沒人照顧我,所以就這樣了。”

羅杏擰著眉,側目看了她一眼,轉身面向她,說:“你應該知道你騙不過我的,我也沒那么好騙。”

安盺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眼眸微動,默了片刻,轉開了頭,輕笑了一聲,正想說什么的時候,羅杏卻搶先一步打斷了她,說:“你不愿意跟我說沒關系,我也不強求你一定要告訴我,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她說完,就拿起自己的杯子出了辦公室。

安盺的表情僵住,慢慢地臉上的表情就沒了,佝僂了背脊,雙目失了焦距,神情也變得有些恍惚。

站了一會,就坐回了老板椅上,振作了一下精神開始工作。

這天晚上,程旬旬吃了晚餐,就讓老劉開車帶她去了唐家看看。

唐家現在是空著的,沒忍住,也是周衍卿手底下的不動產,車子停在大門口,程旬旬下了車,這里雖然空著,但里面的路燈還是日日都晾著,光線雖然不強,但起碼有光,不會顯得鬼氣森森。

程旬旬站在大門口,往門內看了看,然而目光所及之處,對她來說皆是陌生的,腦子里也沒有半點印象。圍爪宏劃。

她在附近轉悠了一圈,回到大門口的時候,忽然一道強烈的車燈光照了過來,她回頭看了一眼,光線太強讓她不由閉上了眼睛,緊接著耳邊就響起了喇叭聲,還有老劉焦慮的聲音,“程小姐,快讓開。”

隨即,老劉就過來,一把將她給拉開了。

然而開過來的車子,車子忽然減慢,緩緩的停在了他們的身邊,程旬旬看了一下車牌,想了想會到唐家宅子來的人,除了周衍卿應該不會有別人。

程旬旬往前走了一步,站在了老劉身前,車司機關掉了遠光燈,周遭的光線一下就暗了不少,緊接著后座的車窗緩緩的降下,程旬旬往里看了一眼。果然,就是周衍卿本人。

“你怎么在這里?”他側頭看了她一眼,問道。

“吃完飯沒事兒可做,過來參觀參觀。”程旬旬雙手放在身前,面帶微笑的看著他。

“什么時候這唐家大宅變成欒城的風景區了?我竟然不知道。”

程旬旬瞇眼微笑,說:“周先生可能不了解我,我喜歡各種有特色的建筑物,聽說唐家大宅很別致,所以就過來看看,也沒人規定不能在外圍參觀啊。”

“知道這的主人是誰嗎?”

“周先生你這不是明知故問么,誰不知道現在唐家的產業都是你的,這房子自然也是你的了,我不傻。”

周衍卿輕笑了一聲,轉頭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片刻才開口,說:“上車。”他說著就往一側坐了坐,讓出了位置,

程旬旬彎身,笑說:“周先生這是要帶我參觀嗎?”

他但笑不語,也算是默認了。

程旬旬回頭看了老劉一眼,說:“你跟著進來,然后在車里等我。”

“好的,程小姐。”

隨后,她就上前一步拉開了車門,彎身坐了進去。

車子緩緩駛入,停在了別墅門口,司機下車給他們兩個開了門。

程旬旬自行下車站在車邊,仰頭看了一眼,建的很有氣派。周衍卿拿了要是過去開了門,進去順手開了燈,然后回頭對依舊站在門口的程旬旬說:“進來吧。”

其實唐家的房子并沒有什么特別的,跟其他有錢人遭的房子區別不是很大,相對來說當初唐仕進在讓人設計房子的時候還是低調的,不是特別鋪張,奢華。

自程旬旬入獄之后,這里就徹底的空了,后來周衍卿讓人把傭人都打發了,房子也就這么空了下來,沒人過來住,周衍卿也沒把這里賣給別人,就這么留著。

里面的家具都用白色的布鋪著,冷冷清清,程旬旬站在客廳里,周衍卿把蓋在沙發上的布給拿掉,從這里的家居擺設可以看出來,曾經的唐家是風光的,只是現在物是人非,程旬旬莫名覺得有點傷感,由心底發出來。

“看你現在的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人會以為你是唐家大小姐。”周衍卿將手里的遮塵布丟在了一旁,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勾唇無聲一笑。

程旬旬不動聲色的回神,臉上的表情依舊淡定,笑說:“我跟唐未晞算半個朋友,唐家以前那么風光,現在敗落成這樣,當然會有些感慨。怎么?你還不許?”

周衍卿只若有所思的笑笑,沒說什么,只跟在她的身后,陪她參觀。

“謝謝你送的手表。”

程旬旬笑,說:“不客氣,禮尚往來嘛,我也不好意思只進不出吧?畢竟我也不缺那幾個錢,你喜歡就好。”

“可惜我不喜歡。”

她聞聲回頭看了他一眼,“我們彼此彼此。”

他又陪了她過了一會,就借口走開了,程旬旬在唐仕進生前的房間里待了一會。她走過書房的時候,發現里面有燈光,不由停住了腳步,在門口站了一會,就推開了門,周衍卿正坐在書桌前,不知道在看什么。

“誰允許你不敲門就進來的?”

“周先生你自己說讓我隨便參觀的,我不知道你在里面,所以我就直接進來了。”程旬旬十分無辜的說,她走到書桌前,暗暗的探了一眼,便往周圍掃了一圈,笑說:“看來唐老爺子是個文化人。”

“怕是道貌岸然吧。”

程旬旬暗自瞪視了他一眼,說:“這個詞適用于所有商界人士。”

“你這是間接在說我。”

“有嗎?我不知道哎。”程旬旬裝傻,旋即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整個人趴在了書桌上,看著她,說:“說來奇怪,周先生怎么會忽然來唐家大宅?”

周衍卿抬眸看了她一眼,眉梢微微一挑,將手里的物件放回了抽屜里,身子往前一傾,程旬旬反應也挺快,立刻往后一退,但手還是被他給抓住了。

他說:“這叫心有靈犀,我感覺到你想來參觀唐宅,所以我就來了,不然你就只能在外面徘徊了,多可憐。”

程旬旬皮笑肉不笑的扯著嘴角,做了一個欠身的動作,打趣著說:“謝主隆恩。”

周衍卿哂笑,用力的拉了她一下,說:“程妃過來。”

程旬旬看了他一眼,不等她說什么,周衍卿便用了些力氣,將她引了過來,轉動了椅子,側身將她拉到身前,讓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一只手松松垮垮的攬住了她的腰,另一只手仍然握著她的手。

“我重,不敢坐周先生的龍腿。”程旬旬繃著身子,并不完全靠在他的身上。

“坐都坐了,怎么辦?”

程旬旬回頭看了一眼他似笑而非的臉,拍了拍他的腿,說:“辛苦你了,龍腿。”

周衍卿拍了一下她的屁股,“去,先不跟你鬧,你先出去,無聊的話去外面走走看看,一會出來找你。”

“干什么?”程旬旬自是看出來他過來是有自己的事兒,反倒是賴在了他的身上,轉身抱住了他的脖子,說:“干嘛要我出去?你要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兒嗎?”

周衍卿靠在椅子上,雙手搭在扶手上,微微歪頭看著她,抬手拍了一下她的背脊,面上雖然帶著笑,卻帶著幾分嚴肅,笑說:“一會再寵幸你,聽話出去。”

她抿唇笑著,同他對視片刻,并沒有立刻起身。

“怎么?你是想知道什么嗎?”他眸色微深,“要不然你先告訴我,為什么你對唐家那么感興趣。”

“看樣子這是不能讓我知道的事兒。”程旬旬松開了手,站了起來,“走了。”

說完,她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周衍卿在書房里大概待了有半個多小時,出去的時候,程旬旬不在,他樓上樓下,屋里屋外找了一圈,回到客廳的時候,余光瞥見了茶幾上一張頗為眼熟的卡,他側了一下身子,瞇了瞇眼睛,伸手將那張卡拿在了手里,這是幾天之前他親自給她的那張卡。

他有片刻的失神,直到司機進來提醒他,他才意識到這人是走了,還真是走的無聲無息,連招呼都不打一聲。

“我剛才攔了,但她說是您讓她滾的,所以……”

周衍卿擺擺手,說:“沒關系,走就走吧。”

隨后,周衍卿便吩咐司機去屋子里把燈關了,自己則上了車,片刻伸手從口袋里拿出了一個小小的長命鎖,上面有一個諾字,這個長命鎖沒有外包裝,被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壓在下面,落在抽屜的角落里。

他輕撫了一下長命鎖上的那個諾字,微微瞇起了眼睛,司機上車的時候,他就將長命鎖塞進了口袋里。

過了三天,周衍卿親自給程旬旬打了個電話,還是下班前半個小時打來的,告訴她晚上他要過來家里吃飯。請注意是家里吃飯,而不是外面。

程旬旬剛想說不方便,他就給掛了。

她今天確實不方便,因為再早于他半個小時之前,孫杰已經給她打電話了,要跟她吃飯,程旬旬同意了。一會下班孫杰會過來接她,程旬旬想了想,有給周衍卿打了過去,可這人卻不接,好像是知道她什么意圖似得,故意不接。

程旬旬連著打了三個,他不接,她就只好發短信了,告訴他晚上有應酬,很忙不方便,并且家里沒有任何準備。

大概隔了二十分鐘,周衍卿回了兩個字:推了。

程旬旬氣的要吐血,真當自己是皇帝了,程旬旬哼了一聲,很快又回復了過去,反正她話是擱在這兒了,他要是撲個空,餓肚子,跟她半毛錢關系都沒有。

程旬旬將手機放在了一旁,便不再理會。

五點,她準時下班,跟陳聿簡打了聲招呼,就走了。下樓孫杰已經在門口等著了,車子停在最顯眼的地方,她出去,他一眼就看到了她,便沖著她揮了揮手。

因為位置實在很明顯,程旬旬不想看見也不行,她笑著過去站在他的跟前,說:“等多久了?別告訴我給我打電話的時候你就已經在樓下了啊,我不信。”

孫杰剛想說,被她一句不信就給打了回去,半天才出聲,說:“我真的等了一個小時啊,你不信這也是事實。”他的語氣堅定,然后伸手彈了一下她的額頭,“別把話說死了,那么不信任我,今天這飯你請。”

他故意板起了臉孔,程旬旬笑了笑,說:“行,我請就我請,一會我付錢的時候你別搶,求你了。”

“好,我一定不搶,誰搶誰孫子。”

“我記住你的話了,千萬別給我機會當你的奶奶,好孫子。”

程旬旬說完,立刻矮身拉開了車門坐了進去,直接躲開了他的手。

孫杰被她給氣樂了,叉腰在車邊轉了個圈,點了點頭,說:“好,你行。”

孫杰的車子駛離,不遠處一輛黑色的轎車就緩緩駛了過來,停在了他們剛剛停過的地方,司機回頭看了周衍卿一眼,猶豫了一會,才小心翼翼的叫了一聲,“周先生?”

“去城上城。”周衍卿面色不改,反倒臉上掛著一抹淺笑,只是笑意不達眼底,連說話的語氣都冷冰冰的。

“好。”

緊接著,司機就啟動了車子,遇到紅綠燈停下的時候,司機看了一眼車前鏡,又看了看周衍卿,說:“周先生,有個事兒,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說。”

“后面好像有人跟著您,最近似乎一直都有。”

周衍卿挑了一下唇角,“是嗎?”

“是啊。”

周衍卿穩坐不動,甚至沒有轉頭,司機偷偷的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覺得自己可能是多事了,滿是抱歉的說:“可能是我看錯了。”

“專心開車,就算真的有人跟著,就讓他跟。”

“好。”司機點了點頭,便專心開車,不再多說什么。

孫杰帶程旬旬去吃了日料,對這個程旬旬倒是不怎么挑剔,幾乎都能接受。而且這家日料,廚師都是日本人,老板也是日本人,算是欒城最正宗的日本料理。

兩人坐下來調侃的本事各有千秋,一頓飯下來十分愉快,程旬旬被孫杰逗的嘴巴都酸了。結果吃完飯,程旬旬準備討錢包埋單的時候,孫杰大手一揮,說:“我來。”

程旬旬挑眉,說:“你確定?”

“當然。”孫杰喝了點燒酒,瞬間就豪放了,瞬間就把之前說過的話給忘了。

程旬旬摸著自己的胸,在心里告訴自己,她已經提醒過他了,不管是暗的還是明的,但他不聽啊,那就跟她沒關系了。這不算她故意坑的。

她一直摸著胸口,看著孫杰拿出錢包,翻了翻現金不夠,就拿出了卡,遞了過去。等服務生把發票和卡遞給他,程旬旬才放下了手,托著下巴,看著孫杰低頭簽字。

等服務生出去,她才笑呵呵的,揚了揚下巴,說:“孫杰,來吧。”

“來了。”孫杰眼睛一亮,這就要撲過去。

程旬旬立刻抬腳,頂住了他的肚子,一臉無奈的說:“孫子,你忘記自己說的話了。”

“操。”孫杰一聽頓時就爆了粗口,然后就滾了回去,悔不當初啊,他完全把這茬給忘了。

程旬旬笑的合不攏嘴了,不停踢他的腳,說:“快叫啊,男子漢大丈夫說話算話啊,別說話不算數。”

孫杰囧著一張臉,雙手捧著臉頰,拉長了聲音,說:“奶奶。”

這一頓飯,他們吃了很久,回去的時候快九點了,程旬旬也喝了點小酒,臉頰紅撲撲的,她讓孫杰把車子停在城上城門口,自己走進去。

“好孫子,路上小心。”

“程旬旬你還來!”孫杰要抓她的時候,她已經跑下車了,噠噠噠一路小跑直接進了小區,跑了一陣才停下來,微微喘著氣。

小區里安靜,她高跟鞋的聲音尤為響亮。

快到的時候,她遠遠的看到樓道門口站著一個身材頎長的身影,是個男的。她又往前走了幾步,忽然就停了下來,倒吸了一口氣,那不是周衍卿嗎?

正當她內心掙扎的時候,站在那邊的人忽然轉過了頭,程旬旬不自覺的往后退了一步,吞了口口水。

周衍卿估計也是看清楚程旬旬了,步伐慵懶的走下了臺階,抬手拿下了叼在嘴上的煙,吐出了一口青白色的煙霧,面向她的方向而站,似乎在等著她過去。

程旬旬往后退了兩步,伸手拿出了手機,“喂,什么?有急事。好,我現在立刻過來。不會不會,沒關系,不打擾,我還沒到家呢。”

她一邊說,一邊轉身,準備往回走。

然而,她還沒放下手機,抵在耳邊的手機驟然響起,她嚇了一跳,在這安靜的空間里,這鈴聲顯得異常刺耳。

她看了一眼,屏幕上跳動著周衍卿的名字,嚇的她差一點把手機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