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善其身

第272章 景謝不敏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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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景謝不敏98

第272章景謝不敏98

兩個男人都沒搭腔。

紀敏之告訴自己沉住氣,別慌,不要怕。

先是去看顧從明,再看孟既景,連個眼皮都沒抬就像已經把這件事全權交給了他的律師。

桌子下面的手攥得緊,指甲摳在肉上攥出了一層的汗。

兩個小時前送花給她的男人,玩笑般問她還有沒有機會,這會已經換了副面孔,和她不熟似的漠然坐在對面。

他需要機會么?

他只是想要孩子吧。

所以幾個月前的某一天忽然說要和她聊聊,還發了張抱著孩子的照片。

那個時候,他就已經都知道了。

她忽然發現想不起來,他是什么時候再次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到底是哪一天,見面的時候他說過什么做過什么,是不是表露過想要孩子的心思。

完全想不起來。

畫面連番閃過,卻是什么也抓不住,只覺得頭疼,全身都疼。

最后,清晰停留在腦海中的記憶全是同一張面孔,從剛剛出生被護士用手托著給她看,然后長大了一點,張著小嘴巴朝著她笑,又長大一點,會攥起小拳頭再松開,如此反復地把她的手指抓在手里。

兒子每天都在長大,一點點細微的小變化她都能發現,能開心好久,袁克的也是。

這么比起來袁克的真是個好人,盡職盡責當爸爸,說離婚就離婚,半點不糾纏,不管是錢還是孩子都沒和她計較過。

她以前也沒發現,孟既景是個這么會計較的男人。

紀敏之站起來又坐回去,趁著扶裙擺坐下的時機摸了一下,還好是個錯覺,沒有臟。繼續坐著擔心一會真的把裙子弄臟,再站起來又不合適,便挺直了脊背忍著沒動。

孟既景倒了杯茶放在她面前,紀敏之便盯著薄瓷杯子里面透亮的淺色茶湯,心突的砰砰跳起來,滿腦子都是潑他,熱茶潑到他的臉上去。

人生第一次有了這種沖動,仍是理智地告訴自己,不可以。

不說點什么真的要憋死了,下一秒能背過氣去,盡力維持著體面讓自己別太激動,清晰表達道:

「孟先生,您想要什么樣的兒子都能有,不管是在上京還是安城,或是別的任何地方,要多少都不是什么難事,不是非得我兒子不可。但是您想和我搶兒子,可能也不那么容易,我不是外面那些女人,離開你就沒有好日子過,我家里人也不會由著你這么欺負我的。」

越說越氣,欺人太甚。

孟既景看著,聽著。好些年沒聽她對他說過您了,打小練就的語言習慣改不了,裝樣子的時候自然就端起來了,結果說著說著就急了,又變成了你。

要不是顧從明還坐在那里,估計那杯茶得潑到他臉上。

也是好些年沒聽她叫過他一聲孟先生了,再開口已經不是當年,語境和心境都不一樣了。

聽進耳朵里不是滋味,還不如氣呼呼地叫他名字呢。

察覺到孟既景朝他看過來,顧從明捏起杯子喝茶,低著眉眼仿如未見。顧從明不覺尷尬,該說的他說了,該做的他做了,沒要求退場就再看會兒熱鬧,正在興頭上哪能輕易錯過。

顧從明心底好笑,孟既景這人什么時候都踩著別人,難得看他被人踩一回,還是個看著就乖的小女人,臉皮是有多厚能用這種方法欺負人家母子倆。從業這么多年,別說沒見過,聽都沒聽說過,套路是可以這么玩的,要么和我結婚,要么就起訴你搶你的兒子,但凡這女人腦子不夠用一點都想不明白他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很明顯,眼前這位就沒想明白。

紀敏之喝了茶,也沒等到回應,起身準備離開。

既景這才開口,「我說了你可能不信,這事你家里人不會向著你的,為什么?我幫你分析一下。你家里是做什么的?那么有錢怎么不讓你像別人家孩子似的去上國際學校不出國留學?為什么你的兒子要送去公立幼兒園?他以后肯定和你一樣,公立小學,公立中學,再考個國內的大學,你想過這事沒有?為什么?」

沒想過,家里讓做什么,紀敏之就做什么。

孟既景知道她沒想過,繼續說道:「你姥爺是做什么的?你姑父又是做什么的?這你總該知道吧。但凡你姥爺還在,你的姑父還在職,你們家不管多有錢都得——低調。」

紀敏之有點明白了。

「你知道當年你們家為什么看上我么?搶得兇,我想要的沒有搶不來的。所以,我都用不著真的去和你搶,也用不著從明幫我做什么,只要我跟伯父說一聲我要這個兒子,你爸爸一準兒直接就把懷寬送到我們家去了,你信不信?」

徹底明白了。

有著俞家和石家的姻親關系在,他們姓紀的有掙不完的錢,也花不完,就是做人要低調。什么叫低調?就是謹慎,規矩,不生任何的枝節,不給親家添麻煩,寧可給自己添堵。

紀敏之的手都攥白了,臉是紅的,氣得直抖。

把兒子給他,舍不得,說不出給你的話。

結婚……

她想說我考慮一下,眼淚毫無預警地掉了一顆。

孟既景移開視線,對顧從明說:「你先回去吧,需要時再和你說。」

顧從明正和宗英聊天,原本覺得這招不靠譜,從頭看到尾才發現是十拿十穩。早知道就不和宗英賭了,輸了安城一套房,心情不算好又有點慶幸,還好沒說是上京的房子。

手機一揣就起來了,開著玩笑問孟既景:「那我……回安城?」

紀敏之搶在前面說道:「顧律師,麻煩您再坐一會兒,那份協議幫我加一條。」

顧從明把協議拿出來,又放到她面前,「要不要先看看里面寫了什么?」

「不用。」紀敏之搖頭。

能有什么呢,無外乎錢財,袁克的當年給得足夠,里子面子全都給過她,就連遺囑都有,不可能再多了,她不在乎也不缺。

她把協議推回到顧從明面前,指尖壓在上面,一字一頓地說:「麻煩您幫我加上,結婚,但是不能睡在一起。我不懂法律,按顧律師剛才說的意思,應該就是——我和孟先生之間有合法的婚姻關系,但是互不享受配偶權,只是各自享有和孩子之間的父子以及母子關系。」:wbshuk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