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師是個坑

第899章 詩與敵

第899章詩與敵第899章詩與敵

楚擎不想讓林骸再胡逼逼下去了,影響老爹在自己心中的偉岸形象。

這是出關殺敵去了,還是發家致富去了。

很失望的楚擎,讓一出關就破嘴閑不住的林骸別講老爹的事了,還是繼續講十多萬大軍挖旱廁的事吧。

本來林骸這人挺寡言少語的,結果一出了關,那嘴就和借來的一樣,叭叭叭叭的根本閑不住。

不止是林骸,好多老卒都有這毛病,出關后,話多了,臉上的笑容也多了。

尤其是剛剛砍完了涼賊后,鮮血噴濺了一身,往那一站,老卒閉上眼睛和進入賢者時間了一般,長吐一口濁氣,就那表情,如同突然間滿足了俗世的所有欲望。

剛才在戰陣上,只有老卒和新卒沖殺了,鏢師與禁衛以及他們們,看守物資。

楚擎回頭看了一眼,發現經過一場廝殺后,很多人都變了,尤其是新卒。

戰場果然是最好的學校,騎在馬上的新卒們,臉上那一抹憂色已經慢慢消散。

新卒蛻變成了三成新的老卒,而老卒仿佛魚兒回到了海洋,唯一沒變的,只有付家二兄弟。

付永康和付保衛騎在馬上,倆人正在打賭,猜測著回關的時候還能活下來多少人。

本來他倆應該挨罵來著,猜這種事太不吉利,上綱上線的話,說是動搖軍心也不為過。

問題是這倆玩意都猜對方肯定得死,老大說老二半個月內得死,老二更狠,說老大明天就得死!

給自己都搭進去了,大家也沒好意思噴他倆。

七百余人,千余匹馬,游蕩在看似無主之地實際上危機四伏的大草原上。

時至正午,無遮無掩的草原上,宛如之身于火爐之中。

老兵從包袱中拿出了黃綠相間的斗笠與披風,楚擎驚著了,沒想到這玩意還有迷彩偽裝的效果。

這些遮陽的斗笠與披風很寬大,連成一體,不但可以遮住腦袋,還能遮住戰馬的一半身子,用的是破破爛爛的絮布編制而成,很輕薄,應該是涂抹了一些植物汁液混合的漆料。

楚擎帶上后,覺得自己有點像是掉色兒的杰尼龜。

草原叫草原,并不代表全是青草,也有很多荒漠。

就如同專家叫專家,并不代表都是學者,也有很多叫獸。

草原上,有兩種截然不同的生態環境,其中一種就是荒漠草原,屬于是草原中旱生類型,氣候等原因造成的荒漠化,放眼望去皆是黃沙,偶有幾株旱生之物歪歪扭扭的杵在地上半死不活。

其實草原上也有山坡,或大或小,或高或矮。

行軍到了快入夜時,探馬尋到了一處山坡,視野比較開闊,眾人開始進行短暫的歇息補充體力與食物。

星光燦爛,皎潔的月光照在草原上,天地間一片靜謐,晚風輕輕的吹過,顯得分外愜意。

夜晚是不允許有任何火光的,楚擎啃著干硬的馕餅,灌了口清水,躺在了略顯灼熱的沙地上,望著滿天星斗。

本來對于草原,楚擎還是比較向往的。

遼闊無邊的大草原,如同老天爺親手織出來的綠色巨毯,赤著腳走在草地上,柔軟而富于彈性的青草,輕輕刮著腳心,地與天,綠與藍,相接之處,牛羊相互追逐,處處都是“風吹草低見牛羊”的景致。

現在他才知道,荒地,荒地,還是荒地,趕路,趕路,還是趕路,就很無聊。

“妹夫。”

大舅哥抓著水囊躺在了楚擎身邊,露出了大大的笑臉。

“關中,可沒有這般風景,愚兄此時想要賦詩一首。”

“哦。”楚擎露出了禮貌的微笑:“你能離我遠點嗎。”

陶少章歪著頭:“怕愚兄的文采蓋過你一頭?”

楚擎沒好意思吭聲。

乃赤部一役,打的是火攻,偷襲戰,其實有戰損是他預料之中的事,損失了兩個世家子,一個老卒,他能接受。

但是有一個細節問題,戰死的老卒當時就在陶少章旁邊。

別的地方的老卒怎么沒事,為什么距離陶少章距離近的老卒就不幸戰死了?

楚擎終于知道老陶為什么不待見小陶了,怪不得媽見打,父見抽,妹妹見了往死摟,這家伙應該是自帶霉運光環,和他離的近了,準沒好事。

陶少章自然不知道楚擎心里在想什么,枕著雙臂“啊啊啊”了幾聲,開始醞釀。

“狂風裹沙日斜陽,舉刀飛馬踏天涯,關內不知將軍血,英魂埋骨隨風去。”

吟完后,陶少章看著楚擎,頗為自得:“如何,愚兄這即興之詩如何?”

楚擎:“謝洋是誰?”

陶少章:“啊?”

楚擎沒吭聲,閑的蛋疼的陶少章湊趣道:“妹夫也即興賦詩一首可好?”

蹲在旁邊的福三開始捧場了:“陶大人你這是自取其辱,誰不知道我家少爺文采斐然,在千騎營更有雙絕之稱,這雙絕,一是詩詞,二是暗…鞍前馬后為國朝,滿腔熱血護百姓。”

楚擎:“…”

不少世家子新卒也望了過去,很難將一言不合就直接大逼兜子的楚擎將“文采斐然”四個字聯系到一起。

一看這么多人望著自己,楚擎準備小裝一下。

結果因為出道之后很少剽詩了,越是想,越想不起來,倒是能想個一首半首的,可也不應景。

草原,草原,草原…

“青青草原我最狂。”楚擎訕笑一聲:“我是dj沸羊羊?”

陶少章一臉懵逼:“這是個甚?”

“你別管是啥,就問你是不是合轍合韻吧。”

福三一拍雙手:“合!”

陶少章嘆了口氣:“妹夫這文采,看來是不如愚兄了。”

一群世家子們的臉上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楚擎打了個哈欠:“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陶少章愣住了,不少世家子也開始反復念叨著,滿面錯愕之色。

楚擎哈哈一笑,剛要再剽幾句裝裝杯,放哨的二通突然跑了上來,啞著嗓子叫出了聲。

“大人,林將軍,三十里外,敵先,兩千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