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3章血宴第1723章血宴
趴在地上的楚擎都傻眼了。
當他意識到那是個火藥桶的時候,大腦一片空白,還好碧華身手利索,直接給他帶騰空了,一把丟了出去。
即便是打過那么多次仗,楚擎也是第一次距離爆炸中心如此之近,雙耳滿是蜂鳴之聲,大腦一片空白。
渾身都用不上力氣,楚擎就那么狼狽不堪的趴在地上。
不止是用不上力氣,還喘不上來氣。
楚擎終于恢復了知覺,覺得自己身上壓著一座山。
是山,肉山,昏迷過去的陶蔚然趴在了楚擎的身上。
當碧華將楚擎丟出去的時候,陶蔚然第一反應就是撲在楚擎身上。
火藥桶的沖擊力沒將楚擎怎么樣,陶蔚然這飛身一撲,楚擎肋骨差點斷了。
楚擎用力支起身體,陶胖子也滾在了地上,看起來有些可笑的肥胖身軀,剛剛那一刻,是那么的厚重,那么的果決,那么的勇敢。
陶蔚然愿意用生命保護楚擎,就如同楚擎愿意用生命保護身邊任何一個小伙伴那樣,沒有絲毫猶豫,完全是下意識的反應。
楚擎目眥欲裂,跪在了陶胖子的身邊,不斷搖晃著。
雙耳終于恢復了聽覺。身后,傳來了激烈的搏殺聲。
扭過頭,楚擎這才看到,煙霧籠罩下,趙寶蛋手持長劍護在女王身邊,身旁六具尸體。
大多新羅人都如剛剛的楚擎,趴在地上昏迷不醒。
好多人沖了過去,試圖靠近女王。
趙寶蛋已經殺瘋了,任何膽敢靠近的人全部被干掉,其中很多是想要救駕的王庭禁衛。
瘦弱的身軀,仿佛包裹著一個神靈。
趙寶蛋左手抓住女王的手臂,右手長劍如同游龍入海,閃爍著寒光的劍刃每遞出一次便是一蓬血水。
“禁衛是我的人!”
放眼皆是殘肢斷臂,女王依舊鎮定。
“不!”趙寶蛋冷酷的如同櫥窗里的鹽水鵝,一甩長劍鮮血:“靠近你,皆有可能是刺客,有我在,無人能接近你。”
女王雙眼之中帶著幾分怒意:“我說了,那些禁衛,是我的人。”
趙寶蛋再次出劍,又是一個禁衛倒在了血泊之中。
單腳一提,一把匕首抓在手中。
趙寶蛋的聲音依舊冷酷:“你的禁衛,為何要帶匕首。”
女王的臉上終于流露出了異色,隨即當機立斷:“好,除了你,任何人不可靠近我。”
這一次,不是趙寶蛋抓住了女王的手腕,而是女王緊緊抓住了柳乘風布滿老繭的寬厚手掌。
想要女王命的不止一個梁信義,還有新羅國的軍中將領。
不是三大貴族,而是被百濟收買的人,連梁信義都不知道這回事,機關算盡的女王更是絲毫風聲都沒有聽到。
這也是為什么女王想要快刀斬亂麻的緣故,想要她死的人,太多太多了。
可這一刻,女王絲毫不怕,不管有多少人想要她死,她都不怕,因為有一人不想要他死,一個其貌不揚身材消瘦的昌人,手中三尺青峰,如同能屠百萬人,戮千萬人的昌人。
現場早已是亂的一塌糊涂,陳定瀾率領著軍伍將楚擎等人團團護住,第一反應不是救女王,只是保護楚擎。
“列陣,所有人列陣!”
陳定瀾高舉佩劍:“備弩,任何膽敢靠近者,殺無赦!”
千名軍伍迅速結成四個戰陣,四個方向將楚擎與陶蔚然圍了起來。
曹琥也雙手持了長刀,幾次想要沖出去都被陳定瀾給拽了回來。
“這群天殺的賊人,他們傷了我湖女族人的東家!”
曹琥暴怒,如同狂獅。
陳定瀾破口大罵:“是陶少章那狗日的點燃了火藥桶,眼瞎了不成,與新羅人何干!”
曹琥愣了一下,怒意煙消云散,這才想起來。
是啊,是陶少章點燃的火藥桶,不是新羅人傷了東家。
扭過頭,曹琥一頭霧水:“陶少章鬧的是哪樣。”
“本帥哪里知道,保護楚大人,戒備!”
越來越多的新羅軍伍趕了過來,有的人,面帶迷茫之色,有的人,滿面殺意沖向了女王的位置。
那里,早已是尸山血海,趙寶蛋的黑色夜行衣上,濃濃的血污化不開一般,如同殺神擋在了女王身前。
女王波瀾不驚的雙眼,滿是流光溢彩。
她從來沒見過,更沒聽說過,誰人可以如此悍勇,不,不是悍勇,是飄逸,殺人,竟然可以如此飄逸。
“你的仇家…”
又是將長劍點在了一名殺氣騰騰的咽喉處,早已化身為柳乘風的趙寶蛋,冷冷的說道:“不少。”
“因為我是女王。”
“女王亦是女子,女子,何苦招惹如此多的仇家。”
柳乘風袖中甩出兩枚鐵球,煙霧彌漫,轉身就那么抱住了女王,兩具身體緊緊貼在了一起,然后滾到了一旁,都很狼狽。
再看剛剛二人站立的位置,插著三支狼牙大箭。
柳乘風站起了身,寒光再次劃過一名王庭內侍的咽喉處,隨即極為紳士的將女王拉了起來,聲音滿是不可置疑。
“躲在我身后,將你的身子,都躲在我身后。”
遠處,陳定瀾終于發現了孤軍奮戰的趙寶蛋,面色大急。
“曹將軍,快帶人去救那雜毛老道!”
曹琥正在滿地看尸體,尋思撿點啥,一聽這話趕緊一揮手,帶著百十多個湖女族人沖了過去。
被護在中間的楚擎灰頭土臉,跪在那里不斷摁著陶蔚然的心口。
“這樣能救他嗎?”碧華也急的夠嗆:“奴婢手勁兒大,要不奴婢來吧。”
楚擎頭都不回的吼道:“我是要救他,不是補刀。”
又使勁按了兩下,陶胖子終于醒了,睜開眼睛就開始劇烈的咳嗽。
楚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笑著大罵道:“你特么差點壓死我!”
其實陶蔚然只是暈過去了,并無大礙,反倒是楚擎一頓瞎按,險些沒直接給陶蔚然帶走。
原本還載歌載舞的宴席,蒙上了一層血色,濃濃的血色。
昌人,不會說半島話。
新羅人,不會說喊話。
大喊著,叫著,亂殺著。
那些自以為高人一等的新羅大臣們,趴在地上瑟瑟發抖。
歷史何其相似,就如同當年曹琥帶著族人叱咤演武場一般,見人就殺,無論是新羅的大臣還是軍伍,如同一臺百人組成的絞肉車,無人可敵,迅速沖向了女王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