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家臨時駐地
“老祖,葛谷的命牌碎了。”
公孫正龍負手觀望著山色,沒有回頭,“其他人呢?”
“完好。”
“那便不用管了。”
公孫愷垂手低眉道,“應該是司巡府那個筑基修士干的,不過諒她逃不出這禁閉場。”
“司巡府那邊有動靜嗎?”
“現在還沒有,尾巴已經處理好,查不到我們。”
“就算查到了又如何,他們敢來!”公孫正龍哼了一聲,“盯著點,這次絕對要拿到龍甲神章。”
地下巖洞群
先回來的是幾個先天修士,一腳就踏進了幻陣,這陣用在他們身上可真是浪費了。湛長風出去將陷入幻境的幾人殺了,此時沒了幻陣的阻擋,風火山林陣就太明顯了。
她將風火山林陣暫時關閉,把原來地上的靈石放回原位,忽然石門咔嚓響了下,她將尸體往玉墜里一扔,躍進頂上的空鐵籠,搭上鐵門。
進來的是羅照子和苦臉修士。苦臉修士第一時間去尋找湛長風的身影,看到鐵籠里昏迷狀的湛長風后才走進來,“葛谷呢,跑哪去了.....”
待兩人都踏進風火山林陣的范圍,湛長風祭出陣旗開陣!
陣中羅照子.苦臉修士跌入風.火.山.林四種境地,每一種皆是死境,他們若想破陣,得先破這四種境地。
此乃四品殺陣,諒他們筑基也一時半會破不了它。
湛長風視野一變,出現了熊熊三昧真火。呵,那肥道士竟然在用三昧真火煉化捆仙索。她跳下鐵籠,并未進煉丹房,而是在門外念動捆仙索的法訣。
“哎呦呦!”繩索越勒越緊,他自己都不知道多少年沒摸到自己的骨頭了,這會兒竟被這繩索勒得骨頭疼。
肥道士立馬收回了三昧真火,口中浮夸地叫喊,“我的錯,我的錯!”
然他敏銳的眼睛卻凝重地搜索著除了他外沒有活人的煉丹房,心下十分忌憚。
湛長風沒再管他,全神貫注地注視著陣中情況,苦臉修士和羅照子俱都祭出法器破陣,百般手段盡出。
能量一來一往皆有定數,他們的破壞力越大,陣力消耗得越快,懸浮在四個方位的陣旗已經開始搖搖欲墜了。
湛長風卷起地上的靈石送向四支陣旗,靈石化成元氣,穩定住它們的陣力。
“啊!”苦臉修士被山石壓在底下,四肢滲出血來,“林釗,救我!”
林釗?
這是湛長風今天第二次聽見這個名字。
原神州司巡府執事.公孫家的內應,就叫林釗,當時逃走后,并沒有被抓捕歸案。
但林釗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而此刻,苦臉修士卻對羅照子喊著“林釗”,這羅照子的大腿恐怕還沒有林釗的胳膊粗。
羅照子被火陣燒得禿了塊頭發,身上衣衫襤褸,散著焦味,他看著苦臉修士,眼神漸漸變得嗜血冷酷。
苦臉修士臉色嘩變,“不,不,你不能這樣做,我們是同族!同族!”
“同族?!”羅照子不屑地勾起嘴角,突然伸手扯掉了身上的衣服,他的嗓子里發出嬰兒般的啼哭。
苦臉修士眼中升起恐懼,想要后退,卻被山石壓住動彈不得。
湛長風提起警戒,看著羅照子雙手雙腳變成爪子,身形壯大,成了個人面羊身的異獸,那面孔,赫然是林釗的!
“嚶嚶”
林釗將苦臉修士拖出山石,啃咬著他的身體,苦臉修士大喊,“你殺了我,殺了我!”
“為了家族。”林釗咀嚼著他的血肉,發出刺耳的嬰兒啼哭。
“林釗,你這個怪物,你這個半妖!你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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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釗先將他的四肢生吞了下去,沒有即刻要他的命,直到他還剩最后一口氣時,如鯨吸長虹般把他的靈魂吸出來吞噬入腹,再一口將剩下的軀體吞下。
“昂!”
林釗的面目開始變幻,無數張面孔一一閃逝,湛長風看到了羅照子的臉,甚至看到了荊楚的臉!
荊楚是在煌州軍演那會兒,她征召來的一名先天,原是西滿郡華陽派掌門,會赤虎白云掌,當時在鄒廷危尸身上發現了他的掌印,似乎他暗殺鄒廷危這件事是不爭的事實,而他也確實在鄒廷危死后不知所蹤。
但現在在林釗的身上看到荊楚的魂魄,事情顯然不是那樣簡單的。
這林釗到底有什么能力,竟可吞噬人的魂魄。
林釗的模樣像是一種叫做狍鸮的異獸,有記載曰:其狀如羊身人面,其目在腋下,虎齒人爪,其音如嬰兒,名狍鸮,為物貪惏,喜食人。
不過下一刻,湛長風就知道他不光光是食人了。
不知是不是吞了血肉的原因,林釗的力量越來越強大,面目也慢慢停下變化,定格成苦臉修士,這時他的肢體開始扭曲變幻,直到完全變成苦臉修士的模樣。
“吒!”勝于苦臉修士數倍卻同出一脈的音攻攻向各個方位,風火山林陣陣眼受損,變得極不穩定。
居然連能力也一樣了!
湛長風靈光一閃,差點罵粗話,這公孫家不會是讓他吃了她好修煉龍甲神章吧!
她自忖接受不了這種死法,一點也不心疼地卷起千萬靈石往陣旗填元氣。
林釗身為羅照子時還是筑基初期,吃了苦臉修士后,堪比筑基圓滿,要用此陣將其絕殺幾乎是不可能的。湛長風只能先消耗他的力量,靜待時機。
“啊啊啊啊!”林釗身上傷痕漸多,他瘋狂地劈砍著源源不斷輪換的罡風.烈火.山石.林木,眼睛赤紅,漸有發瘋之色,似乎獸性占了上風。
湛長風還在往陣里補充陣力,原本地上小山似的一堆堆靈石幾乎所剩無幾。
“真尼瑪燒錢。”頂上的鐵籠群里忽然幽幽傳來一聲。
湛長風凝眸望去,卻見一個年輕男子虛弱地扒拉著鐵門朝下觀望,對上她的視線,還微微一笑,十分端正,但是說出來的話就騷了。
“大佬,缺不缺小弟,不用喂吃喂喝,只要八百八十八塊靈石就能帶走。”
“......”湛長風沒理他。
“下品靈石,只要下品靈石就行了!”
“別啊您,要不靈珠也行。”
“一百靈珠,不能再少了!”
“就這么決定了,大佬,小弟姓靳名野,原是呂陽一破落道觀的道童,可惜師傅死得早,只能一個人來闖蕩這花花世界,別的不敢說,您殺人,我給您遞刀,您挖坑,我幫您埋,絕對兢兢業業童叟無欺!”
湛長風捏起一顆靈石倏然打中了他的昏穴。她之前也看過這里被抓的修士,全都被銀針封住了氣感,按理很難自己蘇醒,這人倒是有點本事。就是太聒噪了。
此時林釗重傷,湛長風心中一定,時機到了。
九霄神雷蕩諸惡,降妖除魔天地間!
一道雷光憑空劈向林釗,直接將他劈暈了。
湛長風撤去陣法,走到林釗旁邊,他已經恢復成了異獸之體。湛長風沉吟了番,用魂禁封印了他的神志,丟進了鐵籠。
隨著苦臉修士身死,她手腕上的紫藤花印記不見了,而幾個筑基死的死.縛的縛,剩下的問題就是怎么出去,以及到目前為止還沒有身影的山羊胡修士和云觀居士的去向。
倘若真如肥道士所說,這里被外界封印了,想要出去,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