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岐氣炸,跑去質問城主府,城主府的人攤攤手:我們什么也沒干啊,關我們什么事。
終于在三天后,邯岐回過神來,集結所有城軍準備進攻城主府,他人剛聚,水師就來了。
干嘛?
北城企圖叛亂,鎮壓!
傳言那一天,北城的血,沖洗了一月也沒沖干凈,死的實在是太多了。
而在那一天之后,北城的血,也流到了其他三城區。
干嘛?
坐視北城叛亂,有失統領之職。
認罪的罰,不認的殺。
湛長風看見城頭上的白衣女子負手而立,神情淺淡,她的面前是楊解城舊部,她的身后是一眾氣勢非凡的將領。
楊解城只能算九流,最高戰力在脫凡大圓滿,但是這個女子原就不在楊解成長,也不僅是諸侯的軍師,她叫花間辭,是兩榜上的天才強者,她有一支同樣由天才強者組成的軍隊。
妖一就在其中,不過脫凡巔峰的妖一,只能敬陪末座。
向來立于幕后的花間辭,終究用一場沖不干凈的血雨收攏權力,成為了名副其實的楊解城城主。
花間辭的心情卻并沒有那么輕松,百悅閣是淫亂之地.大清幫干的是人口勾當.胡德賭莊攏錢又輸出某種物資,加上其他看似不相干的勢力,里面的水越查越深,隱隱連成了一條線。
除了大清幫.胡德賭莊,還有不少勢力將強抓或俘虜的修士交易給了百悅閣,但百悅閣內又沒有那些修士的影子,那么多人究竟去哪里了。
“城主,據拷問,胡德賭莊名下的丹藥鋪中,唯這三種丹是從百悅閣閣主手中進購的。”
花間辭打開三個瓷瓶,破障丹?塑骨丹?筑基丹?
破障丹.塑骨丹都是用來突破脫凡的,筑基丹顧名思義。這三種丹藥放任何地方都有市無價.千金難求。
粗看丹丸,沒有異樣。
她不擅長丹藥,點燃一支化鏡香,煙霧中暈開一道人影,身材矮小,輕裘短須,赫然是白痕。
白痕似在整理公文,見忽如其來的投影有些訝異,“花小友,可是湛長風出了什么事?”
“前輩放心,她好著呢。”花間辭對這一上來就關心湛長風的老前輩頗感無奈,不知道的還以為湛長風是他嫡親弟子。
且這老爺子是不是忘了自己跟她提過的事?
若沒有重要事情,也用不著跨越星界,白痕眼眸閃過利光,“是那件事?”
“還不確定,我想請你看看這幾顆丹藥。”花間辭將三枚丹藥推向前。
白痕心情凝重,他是從藏云澗走出去的,闖蕩半生后又回到藏云澗主持百草院。
六院是二位尊者設下的,應二尊者提議,有意向的門派在各院留了本門的基礎功法,將來杰出者,也好順利通過法會,回歸門派。
如機關院,又稱墨院,因為主要的支持者是廣陵墨門,武道院是霸王劍脈.靈山派,君子院是楚天儒閣.清源門等,御靈院是玄靈門,萬秀院最為復雜,除了樂道宗派驪宮外,還有許多樂道大拿留下過修煉用的基礎樂譜。
而百草院,除個別散修醫者外,山海界的神農門.青巖界的枯榮門留下的經書,是院內煉丹.醫修兩脈的修行主體。
有關煉丹的知識,多數是神農門留下的。
白痕曾通過法會,成為了神農門的弟子,在山海界也待了很長一段時間,出道后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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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游歷他界。
人丹事件后,他一方面要穩定局勢,一方面擔心門人將此邪術帶到界外,憂心不已。
恰好因為想安排湛長風去歷練,聯系上了花間辭,花間辭是東臨王朝炙手可熱的人物,有她照拂總歸方便些,誰想她那會兒已經離開東臨王朝,年紀輕輕的要去隱居。
兩人相識時,一個歷盡風霜歸來,一個年幼卻勘破諸多紅塵離難,機緣巧合下成了莫逆之交,白痕也向她提了自己的困境。
巧合的是,花間辭給他提了三點建議,一是要他重塑威望,二是向外坦誠人丹一事,三是扶持一個強大的后盾或者尋找外援,和湛長風跟他透露出的意思不謀而合。
白痕將湛長風與他的談話一說,花間辭也很驚奇,兩人感嘆了番。
隨后白痕也不打攪花間辭,找上倉息侯,跟他打了聲招呼,準備讓湛長風去他的地界磨礪。
結果沒隔幾天,花間辭又說不隱居了,要去繼承家業,聽他說他聯系過倉息侯,轉眼就帶著楊解城向倉息歸附了,還讓他叫倉息侯把湛長風調過來。
白痕著實以為這小友想一出是一出,動作跟謎一樣,完全猜不透她想干什么。
“這三枚丹藥,僅表面觀察,沒有問題。”白痕問,“你為什么認為它們和人丹有關?”
花間辭道:“上次聽你說了人丹一事,如果人丹制作之法是從神農門流傳到藏云澗的,那山海界不可能沒有動靜,我父脈這邊魚龍混雜,各種不法之事皆有,加上父親去世,我便接手了楊解城,幾月調查發現,眾多失蹤和被抓的修士流向了百悅閣,這事我還在查,現在也只是有點懷疑。”
白痕心里一咯噔,內心不愿猜測人丹制作之法是神農門留下的,在百草院藏經閣留了功法經書的可不止是神農門。
“你就是為了這個才任城主的?”白痕避重就輕調侃道,“我說奇哉怪也,放著大國爵位不要,怎接手一座偏遠之城,還弄個歸附出來。”
花間辭笑而不語,將幾顆丹藥放回瓶中,“前輩眼光不錯,我想將來讓湛長風留任城主。”
“...怎那么突然?”白痕被她驚著了,緊著接又想到她給他提出尋找外援的建議和她讓楊解城歸附倉息的舉動,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如果湛長風接任楊解城,又有倉息庇護,當真可以說是他的強勁外援了。
白痕愧然,“何至于此,我心難安。”
“我不喜歡管事,再則若她沒有本事,我也不會白交出去。”花間辭從白痕口中聽過湛長風有如何高強的戰力,不過這老爺子,可能還沒發現她在統局方面的實力。
接盤地龍幫.襲殺黃一幫.挑戰元胡.落韓力面子.滅門大清幫,每一件事都可能引起本土勢力的敵意,偏偏她都做得很好,叫人們把她當做了北城內部殺出來的一匹狼,而不是外來奪食的野犬。
她突襲大清幫的行動,不早不晚,更像是卡了這個時間點,卡在自己命夭一攻占百悅閣的前一個時辰,替她拉開了北城的戰局,促成北城軍與各勢力的對立,使邯岐和勢力主們離心,處于孤立無援之地,便于城主府占領北城。
這種感覺很難說,自己并沒有提前知會她,她卻似乎看穿了自己針對北城軍和各大勢力的局,于是自然而然地加了把火。
白痕可不知道花間辭在想什么,叮囑道,“湛長風的實力還太弱,不好被庶務困擾,先任她歷練吧,噯,你真得幫忙看著點,我怕她一不小殺了什么榜上人,引來麻煩。”
花間辭淺笑,“你好像沒少收拾尾巴啊。”
“......”白痕搖搖頭,“大尾巴倒沒有,就是容易擔心受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