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朝成立一萬年后,各先天圣靈最先悟道,其中三教祖師廣開山門收弟子,傳道法。
三教祖師的超脫之論和神民的秩序論,無疑存在著某一程度的矛盾,再加上無法避免的信徒之爭.信仰之爭.氣運之爭.道果之爭,無法避免地引起了道統之戰。
三教祖師建立天庭,命玉昊上帝管轄道統之下的萬界,以此對抗神朝。
后妖庭加入爭端,與天庭聯手封印了神脈,使一萬八千道神紋失去力量之源,導致神朝在十萬年前消失。
在這個節點上,神王為了神道不滅,演化三十六部創世功法融入神道。
這時,神道的架構大致出現了,它的核心是創造星界和維持秩序。
它雖然沒有滅,但也沒有興起,否則離天庭.妖庭破滅解散都九萬年了,九天仍舊征戰不休。
湛長風仔細推測,原因大致有三,一創世太難,非尋常道者能做到的,二就算創造了一個世界,也不等同于能完全掌控一片界域,一片天域。
三是最現實的,其他道統不可能會待在一個被人掌控的世界中,也不會愿意看著神道者控制各個星界,打壓遏制是必然的。
打壓遏制的方式,無非將自家的道法傳得更遠,若一個星界的生靈都信仙道或佛道.魔道.人道,那必然不可能出現神道者,或者干脆自己來管轄界域.天域,當初的天庭不就是這樣出現的嗎。
而神道者為了擴大自己的生存空間,必定也會干相同的事,循環往復,九天之爭更烈。
湛長風的麻煩便是,她一個要走神道的人,被人道天尊盯上了。
不過人族的種群和數量在九天占得分量極大,仙道.魔道.鬼道.佛道中,至少有一半是人。
可見人族的戰略位置有多重要。
誰得到的人多,誰勝的概率就多一分。
再細想,仙道的宗旨十分明確,就是要超脫,人道則泛泛地提倡守護人族,為人族的繁榮昌盛努力。
人道實際與神道沒有太大的矛盾,或許可以吸收借鑒?
再觀這些道統,是以全部人之力成全一道。
相比之下,神道因為太艱澀,更像是小部分生靈會走的路。但神道者一旦大成,整個世界中的生靈.法脈都會在其中。
所謂一人成,則天下定,便是如此。
可成不是無緣無故能成的,在這個過程中,必然得先去歷經世事,破除一切迷障。
湛長風離開了神林,離開了皇族心中的歸葬林,她面前的危機尚未解決,談其他還太遠了。
說來,淵明帝君能成為淵明帝君,與大祭司有一部分關系,神州如今的劫難,未必不能說是大祭司當年之舉帶來的果。
因果因果,果然是最想讓人逃脫的。
各道統的理念和道法不同,有一個目標卻相似,都是跳出因果,就是人道,也是說要先濟世,再出世。
唯神道,對因果沒有明確的說法。
約莫是因為神道最初的搭建者本身就站在萬物之上,不畏因果,偏偏神道牽涉到的因果是最大的。
湛長風若有所思,回頭看向黑壓壓的神林,不畏因果,不也被因果所左右,落到了這個地步嗎。
因果,秩序,生命。她感覺自己抓到了什么。
神道不應該只有創世.秩序.功德.氣運,她要借帝道神道探索構建起宇宙的無盡真相,就不能被困在因果的牢籠里。因果或許是她立起神道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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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離了神林的荒涼壓抑,景致明朗起來,一陣暴雨后,天色初凈。
再有十三天就是八月半,她一邊沿途查探邪祟的蹤跡,一邊往煌州去,地下邪氣被封后,各地情況好轉,只要再將除邪示法的行動維持一年半載,小問題基本不會有,大問題便是被鎮壓在泰皇山下的淵明帝君和外界的大明王人馬。
某種程度上,湛長風確實低估了王朝的行動力和實力,此時神州看似已經平靜下來,勾連著神州的藏云澗卻要掀起風浪。
離湛長風回到小黎界一月多了,其他去參加政道會的人也終于回來了。
海上泛起風浪,終年如標桿般站在侯天亭,遙望著云水臺和界門的守臺人眼微微凝起,僵硬的臉上出現了一絲驚訝,就像白瓷不期然地裂開了一道口子。
那是一艘大船,不走他開的通道,明晃晃地驅著船駛了進來,“停下!來的是什么人!”
守臺人揮起法杖,結成一道天幕般的屏障,擋在了大船前面,大船停下了,他瞇眼望去,看見船頭走上來一些人,是這次去參加政道會的。
“別誤會,我們剛剛參加證道會回來!”
他認出喊話的是一個叫何云天的后輩,“全都走下來!”
那些人只好走下來了。
守臺人疑惑地看著他們,他們個個都不弱,最低也是脫凡,踩在海面上如履平地般走來。
但除了十三個后輩外,同去未回的枸桔.溫辰長老不在其中,在旁的是另外一群陌生修士,他們的修為高深莫測,光能肯定的生死境就有二十個!
“你們是什么人,來做什么!”
“我們乃吳曲王朝的使者,前來造訪長老會議。”為首的道人長著三絡須,和氣地說。
守臺人余光見一姑娘朝自己搖搖頭,心里凜然,“原來是上國造訪,請稍等,容我請長老們前來迎接。”
那道人不置可否,立那兒不動,果真像是在等人迎接。
守臺人匆忙給藏云宮送去傳音,半點不敢耽誤。
“我等不是長老會議之人,先告辭了。”聊清凡.鏡時拱手請退,得了道人一點頭,立馬就走了。
見狀,將墨.李雪然.白前.霓唐.青辭.左逐之.白前也都被狗攆著般匆匆告辭。
留下余笙.于慎.朔旦.何云天四人。
守臺人掃了他們一眼,發現他們神情各有不同,余笙喜怒不表,但她平素是溫文帶笑的,這番無喜無怒,似更有問題。
于慎跟平常無異,只是目光回轉間,露出一絲復雜。
朔旦本像懸崖勁松,沉穩堅韌,這會兒卻垂著眼,眉頭微微隆起。
反倒何云天最是自然,眼神明亮極了,仿佛很高興回來。
此時朝一個地方離開的霓唐.左逐之兩人快速祭出了一個長老會議官員特用的傳音符,做完,才沉著臉松了口氣。
“白痕長老應該能聯系到湛長風。”左逐之摸摸臉上的冷汗,一咬牙,“不行,照余笙所說,他們是沖瀛洲去的,湛長風和碩獄兄弟跟我都有交情,我不能不管,我這去瀛洲一趟。”
“這次來了兩個真君,恐怕長老會議也頂不住,你讓她們小心點,做最壞的打算。”霓唐自認做不到坐視不理,卻也不好不管不顧地去幫湛長風,此事牽涉甚大,她需要回府向父母稟告。
兩人分道揚鑣,各自離去。
藏云宮,白痕接到兩份傳音,臉色奇差,吳曲王朝竟然那么重視氣運之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