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神通鑒

第867章 惡僧持杖

和老盯向一角黑暗,口中急斥,“何方宵小在此撒野!”

猛聽一聲棍搗地,嘩啦,天花板上破開大洞,光頭僧持錫杖俯沖而下,層層空間似乎被擠壓破碎,曝露出一片虛無,首當其沖的和老被沖力甩至墻角,一口鮮血哽在喉間。

這肥頭大耳的僧人,分明是神通境!

余笙眼也不眨,單手結下六十四星光印,成困縛之狀。

駝都大師被星光印圍困,卻沒有丁點怯色,他戲謔地瞥著一手抱幼崽的余笙,“我勸你將小孩兒放下,好好跟我打一場,興許死得還體面點!”

“你受何人所使?”

“哈哈哈。”駝都大師不回話,雙手持杖,露在外的兩條手臂肌肉虬扎,充斥著可怖的力量,他舉杖搗向星光印,如長龍蹈海,萬鈞之勢不足以形容其三成奇力。

余笙手訣一變,“玉衡坐堂。”

歸命星盤中的星法道統名星野遺術,以天樞.天璇.天璣.天權.玉衡.開陽.瑤光.洞明.隱元九大星術為核心,其中帝星碎片中的道法為綱,九星為要,二十八星宿為輔。

她已得帝星.天權.玉衡.天璇.開陽.洞明六塊核心碎片和七塊星宿碎片中的道法,這從星象中誕生的星法,每一道都有該星象的某種特性,天權為時,它便主宰時間,玉衡為音,順九天調陰陽,背之則囚殺。

玉衡一坐堂,仙人也休得逃脫。

六十四星光印換陣列行,無數條星光鎖鏈交錯而出,駝都大師臉上橫肉一抖,舞起錫杖攪風云,但這對沒有實體的星光鎖鏈無用,它們以無可匹敵的強悍姿態穿透他精氣神,鎖住了他的魂,他每掙扎一分,鎖鏈便緊一分,將他的神魂磋磨殆盡。

余笙也并不好受,這種道術,她本可以借天上星力施展,不會耗費自身力量,但現在她與星象的聯系被隔絕了,法修的力量又都是隨取隨用的,不像武修一樣會開辟氣海儲存真氣,她摸不到星力,力量得不到補充,時間一久,定會被耗竭。

駝都大師不敢相信自己還沒怎么發力就被制得動彈不了,齜牙裂目地想要使上力,可身體和靈魂好似都不受他控制了,壓根無法出招。

他正暴躁如雷,一陣簫聲傳來,頓時露出喜色,后一息,這喜色永遠地凝固在了他的臉上。

駝都大師如木偶一般倒在地上時,連余笙都驚訝了一下,怎死了,不過她來不及探究,心念一動,六十四星光印陳列四周,抵住音攻。

黑暗中的吹簫人功力了得,音化靡靡紅塵,誘七情六欲,鉆心入魂。

和老一生死境,先受了駝都大師一力,再被這靡靡之音一擾,滿腦都是人間極樂,道心頹靡,搖搖欲墜。

這時,幼崽好勝心大起,“區區簫樂怎比得上孤的琴聲,快將孤的琴拿出來。”

余笙默然,“乖,別鬧。”

“......”幼崽大為震驚,似乎不能相信有人敢拒絕她,“你不相信我嗎,小姐姐。”

余笙被一聲“小姐姐”喊得沒了主意,乖乖拿出一架古琴,她想她現在估計就是亡國前的任性昏君了。

幼崽抱不住古琴,還得她幫忙托著......和老要是還能感知到外界情況,得指著他們跳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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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孤想想彈什么好。”

可別了,等你想完,我們也離死不遠了。盡管心里難以言喻,余笙依舊給了她一個包容鼓勵的眼神。

幼崽大受鼓舞,揚起嘴角,以蔑視一切的氣勢落下了自己尚且短胖的手指。

刺耳的聲音不可阻擋地從琴弦間炸裂出來,余笙頭疼得給自己下了兩個閉耳訣。

幼崽眼中劃過一絲笑意,天真地問,“小姐姐,我彈得好聽嗎?”

余笙習慣性地違背了良心,“好聽。”

“那我多彈一會兒給你聽。”幼崽隨心所欲地劃拉著琴弦,不成調的曲子轟轟烈烈地在黑暗中盤旋。

吹簫人眉頭暗鎖,這不含任何樂道的聲音竟也有臉拿出來,此聲入了耳,卻入不了心,隨便一個屏蔽術就能將它隔在外。

哼,果真找死。

簫聲打開了俗塵的大門,世俗功利,推著人惡念叢生。

幼崽不以為意,信手亂撥著,卻獨以殺念另擬作琴音攻向吹簫人,那股殺念勢如破竹地殺進他的眉心穴,直搗他的識海,強橫地抹殺著他的意識。

吹簫人腦中驟起撕裂般的疼痛,聚起全部神識試圖阻擋這股殺念,竟如螳臂擋車,不堪一擊。

他的識海被殺念絞滅,身軀轟然墜地。

倒地聲驚起了余笙的注意,他怎么也死了?

幼崽的琴聲是很折磨人,但也不具備破壞力吧。

“你做的?”余笙以一種奇異的目光看著幼崽,在這目光下,幼崽理所當然道,“孤說過,孤會保護你的。”

“你......怎么做到的?”

“天子一怒伏尸百萬,孤之一念,亦當如此。”幼崽絲毫不覺得哪里有問題,她“生來”就這樣。嗯.....大概吧,原先的記憶里好像沒這個能力,許是后來的她的能力。

余笙不過多糾結,收起古琴,欲去找出路,只是轉身的當兒,疑惑道,“你一念就能如此,要琴做什么?”

“......小姐姐你好漂亮,孤要送你一花。”幼崽的手里變戲法似地出現了一盆蘭草,上面還開著淡雅脫俗的花。

余笙眸光動了動,“你這又是哪里來的?”

幼崽見她的注意力被轉開了,實話實說道,“剛剛在一個花壇里拿的。”

“剛剛?我沒見你拿啊。”

“孤心念一動,它就在孤手里了,孤再給你變一盆?”

余笙連忙阻止了她,心中極其震驚,在這黑暗籠罩的環境中,她的神識探不出十丈遠,她竟能隔空取物,將紅樓外的花草帶進來。

“那你能否找到將進酒的位置?”

“隱約有點感應吧,此地很特殊,就像一個主體旁邊擺了好幾張鏡子一樣,我們在一個鏡子里,孤的將軍在另一個鏡子里,主體那邊卻依舊歌舞升平。”

幼崽的目光能看穿大部分不能看穿之物,所以知道得也比較詳盡,“孤帶你去找薄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