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桓要了,紀千秋不想給了。
紀千秋不能保證,梁夏生這等大界來的修士,會不會認出他身上的族徽。
他的族,目前是決計不能曝露于人前的。
該死,好好一出引誘計劃,怎變成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他要如何拒絕齊桓?
而且梁夏生在這里,他也不好光明正大用秘法吞噬咒怨。
紀千秋太陽穴疼,“此為我族秘法,請公子發下保密道誓,隨我尋無人之地傳法。”
梁夏生對他們避著自己傳法什么的,無所謂,但他忌憚眼下的情況啊,插話道,“到底是蠱引起的,還是陣法引起的。”
“這點煩請真君探究,我等著救命,失陪了。”齊桓與紀千秋飛速離開了。
此地“鬼打墻”,他們出不去,只找了個稍遠點的地方,布下結界。
紀千秋祭了精血打進齊桓身體中,齊桓的腹部隱約出現一個獸頭圖案。
齊桓突如其來地感受到了一陣饑餓。
“食色性也,我族此法,與某些體修相似,靠食用靈物轉化為能量,補充自身,可又比他們深奧些,不僅能煉化靈物中的力量,也能吞噬一些災厄,但你現在剛得我一篇法門,單憑自身是無法吞噬咒怨的,需食用大量靈物,供養守護靈,讓守護靈幫你。”
他指了指齊桓腹間的獸頭圖案,“這就是守護靈,它因你而生,與你性命相連。”
“守護靈?”齊桓摸了摸獸頭,從心底里感覺到了一絲牽絆,一絲陌生的溫情。
“吃靈物?”
“對,含有靈氣的都可以吃。”紀千秋拿出一堆生肉,“我們來享用吧。”
齊桓被他語氣中的期待弄得有點不知所措,“好,忽想起紀先生還曾代表散修聯盟參加道臺會,在廚藝上造詣高深,奪得了桂冠呢。”
“哈哈哈今日便讓你嘗嘗我的手藝!”紀千秋拾起刀,一刀斬下。
殊不知......
新城天壇
花間辭看著天鏡中的景象,抿緊了唇,那個獸頭圖案,她在某本關于噬天族的古老手札上看見過。
他跟噬天族有關?
人丹.涅槃會.神農門.噬天族......
噬天族與涅槃會存不存在關系?
涅槃會真的在對窩點風雨城的清洗中被徹底鏟除了嗎?
神農門出了個石耳,又出了個川斷,后冒出了個假冒潤丹真君的涅槃會主使者,除了他們之外,神農門是否全都干凈。
這之中,散修聯盟.吳曲王朝在扮演什么角色?
“要將他們弄來嗎?”巫非魚斜坐在白玉天臺的闌干上,異色雙瞳倒映著里面的景象,笑道,“做菜確實是一把好手。”
“放在眼皮底下的,好過隱藏在深處,不管是涅槃會,或是噬天族,他們的蹤跡都太難尋了。”
“放長線?”巫非魚勾起一縷發絲,“那也得看能不能收起來,恕我直言,晝族自顧不暇。”
呵,某個族長還不如不回來,光讓人伺候她了。
花間辭沉沉思索,沒有開口。
“梁丘那邊有動靜了吧?”
“三名真君攜數百族中弟子在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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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
“你想辦法將梁夏生控制住。”她微頓,隨后繼續說道,“等那小崽子出來,促成吳曲來兵.梁丘族和其他幾方對晝族發起總攻。”
巫非魚來了點精神,“那我先走了。”
被委以查探重任的梁夏生四處尋著陣法根基,然此陣好似天衣無縫,看不出一點端倪。
于是他懷疑起,不是陣法,而是某種寶具遮蔽了此方天地,一思此,揮拳打向八方,試探有無某種屏障。
巨拳影紛紛,鋪滿了天空。
懶洋洋的掌聲從荒原中響起,梁夏生定睛一瞧,警惕心起。
窈窕妖嬈的身影漸近,出口的聲音卻不嬌柔,冷冷淡淡的,漫不經心又薄涼,“可想出去?”
“你是何人?”
“一聽你這個問題,便知你沒備足功課。”巫非魚抬起手中黑沉的笛子,笛身纏著一道妖艷的花紋,像極了盛開的帝王花。
悠揚的笛聲一出,幽蝶狀的牽心蠱蹁躚著,從笛中飛出。
梁夏生身心皆悸,如視洪水猛獸,盡出防御之法,掐訣打出神通之力。
巫非魚化蝶而散,笛聲不止,那將山體摧得卷起亂石的神通攻擊撲了空,牽心蠱卻已突破他的重重防御快要進入他的身體。
巫非魚驀然一頓,“你身上竟有靈魂防具。”
梁夏生滿是后怕,“你是巫非魚!高天族已歸順我吳曲,我勸你立刻跟我回去,不然我定請君侯治高天族背國之罪!”
“請隨意。”她對高天族沒有一分一厘的感情,反多受其連累。
非要說的話,她這個繼承了巫蠱圣經的,才是真正的高天族,其他不過是血脈遺物罷了。
“世上怎有你這種冷心冷肺的狠毒人!”
“靈魂防具了不起?聒噪。”本是件輕輕松松的事,現下得先動手將他的靈魂防具打破。
巫非魚莫名揚了下手,只見梁夏生突然向她旁邊攻去,就這時,她一手捅進了他的胸腔,掏出一枚晶瑩之玉。
牽心蠱順勢飛入他的身體,隱沒不見。
梁夏生有一點沒猜錯,這里確實沒有陣法,但有一只鳥。
一足青幻鳥,能將死去的藤蔓騙“活”的絕頂欺詐師,將他們騙留在此地,不是難事,給他制造些錯覺就更不難了。
“忘掉我給你種蠱的事,回去后,監視齊桓.紀千秋。”待他一點頭,巫非魚聚起巫力恢復了他的傷口,轉身消散。
在一足青幻鳥的影響下,齊桓和紀千秋沒有察覺到巫非魚曾來過,他們一陣大快朵頤,腹部的獸頭也似活了過來,張口撕咬著無形的咒怨之力。
紀千秋修得時間長,獸頭吞得多,腰間黑蛇印停止生長不說,還變小了點。
齊桓見此,吃得更快了,終于他的黑蛇印也停下了成長。
不知為何,他覺得自己應該飽了,卻又實實在在地餓著,對食物的渴望簡直無法停止。
他無法過多地思考,只知道拼命吃。
直到紀千秋拍了拍他,“下次帶你吃更容易飽腹的,先停吧,梁真君還在等我們。”
齊桓點點頭,他直覺自己哪里不一樣了,可又想不來,滯了一兩息,沉著道,“找到出去方法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