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之星不講道理,闕少凡自嘲一笑,掄起竹杖,朝他當頭劈去,能在這里囂張的都不是草包,賀步平舉刀格擋,跟他戰得旗鼓相當。
賀步平手中的偃月刀仿于鼎天宮的一件后天圣寶——青龍偃月刀。
闕少凡目光一定,“傳說鼎天尊上曾一手青龍偃月刀,一手春秋刀法,堪稱絕世,不知你們這些后人學到了幾分。”
賀步平心生暴躁,鼎天宮滅亡那會兒,傳承春秋刀法的弟子都死了,無數寶藏不知所蹤,幸存的門人也只是照著記憶創出了一部形似神似的功法,他這不是在暗諷自己嗎?!
“去死!”千道刀流以龍卷殘風之勢旋去,周邊攤位.建筑全被撕裂,闕少凡勾唇,遞出手中竹杖,竟輕易地打散了那可怖的攻勢。
賀步平心頭大驚,贏手連肩繞背砍,將這一路刀法的雄渾氣勢演到極致。
偏偏,闕少凡這人看著身材纖細,是個走飄逸流的浪子,但他還真就是狠厲兇殘的主,一根竹杖被她使出了力壓群山的霸道,直把賀步平的氣勢逼到了地縫里。
沒幾招,賀步平的心就拔涼了,他這刀法本就講的是速斬,以絕對的氣勢和力量壓制斬殺對方,而現在的情況完全反了過來!
闕少凡看出他的一絲怯意,竹杖橫掃,破空聲被偃月刀截住,回撤,連肩,繞背,砍!
賀步平乍看他的招數有點熟,身體已經自發兩手托刀格擋了,卻不想竹杖上傳來的力道比先前加大了數十倍,手臂一沉,將將穩住下盤。
闕少凡的攻勢還沒結束,竹杖一撩挑掉對方的武器,又橫掃,直接將賀步平砸進了街道邊的酒樓,驚得里面的食客紛紛往外跑。
賀步平被那一棍抽得肋骨斷了幾根,卻也被抽出了血性,一抹嘴角血跡,將偃月刀吸回手中。
他被激起血性了,闕少凡也不是會點到為止的人,“輸了就乖乖趴著!”
竹杖舞花,又將人砸回了地上。
“我不會輸!”賀步平犟上了,彈起身,一把偃月刀虎虎生風。
勝負已經明了,湛長風逐漸將目光移到了周邊的圍觀者身上,稍息又收回了視線,找個人當真大海撈針。
不過混了那么久,她也知道驛站里的掮客確實是買賣消息的個中強手,但有時也會坑人,總的來說,可以嘗試從他們那里找點突破口。
“道友。”一名白白胖胖的大胡子修士忽然接近她,低聲道,“可否到旁邊一敘?”
湛長風微頓,抬步走進側方無人的小巷,“你有何事?”
“某,程又,實不相瞞,某關注道友許久了,對道友的實力很是信服。”程又觀察著湛長風的神色,見她沒有過多表示,就接著道,“我與另三人在組一支探幽隊,準備入一處還未被發現的古墓室探寶,想要道友加入。”
“我不碰墓。”湛長風回罷就走,又被程又攔住了,程又不管她是托詞,還是真的忌諱墳墓,連忙道,“道友再考慮一下,嚴格講來,它也不是墓,類似上古遺落下來的傳承地,這本就是為擇能而存在的嘛,多的我也不便透露,您要是有興趣,明日午時,到一新街區,門前有歪脖子樹的小院,我們再具體詳談。”
“大家都是靈印修士,已在探幽隊的幾人也都是赫赫有名的,你先來了解一下情況,成不成再議嘛。”
程又利索說完,不等她回話,先一步拱手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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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入人群,片刻后出現在一家酒樓雅間里,里面有個老人蓬頭垢面.渾身破爛,啃著一張大餅,有具白骨穿著桃花瘴織成的粉衣,吧嗒吧嗒地抽著旱煙。
“好歹是把話遞到了,來不來就看人家了。”他咕咚咕咚灌下一壺水,雪白的肚子撐破衣服彈了出來,人也舒舒服服地癱在了椅子里,“保險起見,再找一人吧,那個耍竹杖的實力也不錯。”
白骨那邊傳出空靈嬌媚的聲音,“章武去接觸了。”
“那就好,省得我跑來跑去。”
湛長風的神識不著痕跡地跟著他到了酒樓,但被雅間上的特殊禁制擋在了外面。
她轉了圈手指上的月神,轉身化成某名靈印修士的模樣,進入驛站。
“鄒粥,過來聊聊。”
鄒粥猛聽一個陌生修士叫自己名字,以為是熟人介紹來的,順從地跟她到了一邊。
“我剛有朋友帶來消息,我的一個仇家在這兩年里也進來了,我要你幫我找出他,能不能辦到?”
“有姓名畫像嗎?”
“他使刀,叫趙玄,但也不排除他改名換姓,弄成另一副樣子。”
“就這樣?”
“就這樣。”
鄒粥苦了臉,“我說老哥,你這也太抽象了吧。”
“你們有沒有留每個進入此地的靈印修士的畫像。”
“哪的話,我們怎么可能留那種東西,這樣吧老哥,我努努力,先找著,但價格......”
“好商量。”湛長風丟給他一個儲物袋,“這是定金,找到了我再給雙倍,你要是實在不能找到,就幫我把這兩年里所有新來修士的資料給我。”
鄒粥眼珠一圈,看來是個有門道的,連他們將每人的畫像都記錄了下來都知道,但這是不能承認的,心照不宣就成了,“至多一月,找不找得到我都給你一個回答,你一月后再來找我。”
“行,靠你了。”
湛長風料他沒那么快給自己結果,翌日午時就去了那歪脖子樹,它旁邊有扇朱紅色的大門,好似感應到她的到來,自行打開了。
“哈哈哈道友來了啊,進屋里聊。”程又就站在院子里,引手將她領進了屋中,“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骨女虞姝,那個撿破爛似的是瘋老頭。”
那瘋老頭依舊埋頭啃餅子。
叫虞姝的白骨吐出一圈煙,“幸會。”
湛長風頷首見禮,程又爽朗地插話,“道友你要說真名就說真名,要報假名就報假名,咱認一代號就行了。”
話都被他說了,湛長風還能說什么,無甚表情道,“不介意的話,可以叫我風先生,我近些年靠教導別人過活。”
虞姝發出一串空靈的笑聲,朝湛長風依去,桃花衣飄飄蕩蕩,如夢似幻,“先生的雷法很厲害,教起學生來會不會很兇呢”
湛長風輕輕撣去快要摸上來的白骨爪,笑意文雅,“會。”
“好的呢。”虞姝縮回發疼的纖纖骨手,沒再去招惹她了,能將她的千年骨頭打疼,又對誘得人欲仙欲死的桃花瘴無動于衷,果然很兇。
程又適時問道,“道友考慮得怎么樣了,不如坐下細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