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什么意思?”
“別的我不知道,但你們去九霄玲瓏會,自然會找到想找的人。”靖穹明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態度。
花間辭點點頭,拿出那份寄售協議,“你該簽訂的是這份協議,剛剛那份是假的,給你一炷香的時間,想通了就簽下它。”
寄售協議的主權在太一手里,太一能知道買方是誰,決定最終賣不賣,她倒要看看,將他放到玲瓏會上,誰會來救他。
靖穹瞪大了眼,“不可能,你騙我!”
“它是你現在唯一能出去的機會,如何抉擇,在你。”
靖穹握起拳頭就要沖上前,鎖鏈被扯得咣當咣當作響,“這就是你說的泱泱天朝,言而有信?!”
“是你無信在先,怎么,現在要來跟我談信用?”花間辭神情微暗,“對了,你們與神農門應該同歸屬于涅槃會吧,神農門的丹藥讓無數修士丹田崩潰,且看看他們,能不能解開我們下在難伽族人身上的巫毒。”
咣當!
靖穹兩團幽火似的眼睛在眼眶中高漲,渾身能量暴動,但一動怒便神魂絞痛,痛不欲生。
“這便是此種巫毒的威能了,你可能解?”
“你們什么時候下的!”
“又無需喂你嘴里,你且猜猜它是在你碰過的東西里,還是你接觸的空氣里。你不簽也沒關系,你早晚會在這種毒中崩潰,簽了,你也許會被涅槃會贖回去,讓神農門替你解毒。”
花間辭袖手而立,“你沒得選擇。”
靖穹越瘋狂,痛得越厲害,“我族要是出了一點點事,終其一生,我也要將你們殺盡!”
“那你試試。”
眼見花間辭轉身就走,靖穹憤怒地抓起寄售協議,簽字扔出去,他不管太一在謀算什么,他一定要出去!
只要他露了面,那邊應該會想辦法將他贖走,畢竟沒有了他,他們指揮不了難伽族人......可如果,族人身上的毒解不了,他們會不會放棄自己?
靖穹不敢想下去,一想便是絕境。
花間辭輕輕一笑,撿起協議書,令人將他帶出來。
把他交給了霄丞尊者,這樁寄售交易就完成了。
霄丞尊者親自將靖穹壓上艦船,順帶對花間辭道,“三年后,九霄玲瓏會開始,請長生帝君莫忘了。”
“請問尊者,玲瓏會上可能出現哪些資源,有無名單?”
“這還不便告知,然九霄玲瓏會舉辦多屆,從沒讓人失望過,盡可放心。”霄丞尊者關閉艙門,“告辭了,后會有期。”
“后會有期。”
這九霄玲瓏會,看來是非要去參加的。
花間辭想到湛長風的狀態便傷神,如今太一剛剛統領風云界域,必須采取某些措施適應新階段的發展,可她這樣子,如何做出決策?
回帝域后,花間辭先去找了巫非魚,問她研究了那么多日子,可有眉目?
巫非魚何嘗不想快點將人治好,“她目前的狀況,很符合一種癥狀,人格缺失,道格踐位,意思便是,她現在是太衍帝道,而非擁有記憶情緒性格的湛長風,所以她看到的也是道,而不是生靈。”
“那人格是被壓制了,還是被抹除了?”
“我無法接近她的紫府,不能確定。”
花間辭寧愿她腦子壞了,若是人格被抹除,根本沒辦法再成為她們認識的那個湛長風。
而在道格踐位的情況下,湛長風不會理睬世中庶務,她看到的,也愿理睬的,只有已經形成的“道”。
自己和巫非魚,雖然表面實力是靈鑒,但實際上,心中已有完善的道了,修為一圓滿,不用證,便能踏入返虛,所以她會以道稱呼她們,而對其他靈鑒天君,都當做雜亂能量略過了。
但也沒什么好欣慰的,道和道之間的交流,可不會摻和進陰謀詭計,“道”是種很純粹的東西。
她的問題,便是道格主宰了意識。
花間辭想了想,“能不能用感化的方式,喚醒她的人格,如果人格還在的話?”
“感化?”巫非魚嗤笑,撐著案幾坐了上去,“就她平時的死樣子,也不像是會被感化的啊,我倒是聽斂微說,她與萬星帝君斗法時,有顧著山海,總也不能將山海或我們都毀了,來刺激她一下。”
“萬民愿力呢?”
“這樣說可能不好,但我覺得,這也不是對她而言最重要的東西,想試也可以試試,只要你不怕讓外面的人察覺到太一的長生帝君出了問題。”
太一戰勝了萬星,證明了實力,但它的外部環境依舊兇險,至少萬星天朝在還沒表態戰敗一事前,都得預防著他們卷土重來。
“先通知地獄圖騰軍,讓他們來禱告一下,他們是她的信徒,比尋常人更能將心聲傳入她的耳朵,你也再想想有沒有其他辦法,最好能接近她。”
“難道要我去直接問她,能不能看一下她的紫府?”
“......要不去問問?”
瞧瞧,把一代算無遺策的神棍逼得連這種白癡提議都贊同了。巫非魚憐憫地覷著她,“你還是去處理公務吧,這回七殿的總務又落你身上了,若余笙還在......”
“相比之下,余笙那邊的問題才是最嚴重的,很可能會引發新的戰爭,如果她遲遲不能恢復正常,我會申請和四輔組成監國議會,通過那些重大決策,積蓄國力,我怕再爆發一場戰爭,太一會支撐不下去。”
“你看著辦吧。”巫非魚站了起來,銀藍異眸深沉極了,“我再去找找她。”
巫非魚由斂微帶著進入虛空,見到了在虛空中垂釣的湛長風。
她將袍角撩到一邊,單膝下跪,口誦一篇祭文。
斂微愣了愣,卻發現湛長風側首認真聽著。
最后一個音落,巫非魚垂著頭,沒有抬起來,她亦不確定這有沒有用,適才她誦的祭文,名為問道篇,是祈求天道回應自己的一種祭文。
心誠者,可得到天道啟示,直接觀摩所求的道和法則。
她現在則將湛長風當做了天道,祈求能讓自己進入她的法則世界,也就是精神世界——紫府識海。
“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