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神通鑒

第1464章 論道朱天

嚯,長生帝君、計唐圣子、有光將軍,三大天朝的人,加七七八八的尊者,再加北羅自家的尊者,怎么也有二十七八位了,這么多位只手掌一方的大能,還保不住一個無咎道場?

而外人不知曉,為求得一勞永逸,他們在看到最終名單里,有長生帝君、計唐、有光及兩位在野帝君后,做了件更大膽的事。

他們在荒蕪大地上設陣聚攏了死氣,這也使得今次瑯環水洞的噴發異常洶涌,大地都開裂了。

誰會想到,他們不惜損傷這片大地,換得讓這片大地沒有后顧之憂的機會?

結果是喜人的,在諸尊者的合力下,半數死氣被剿滅,瑯環水洞中的死氣更是退回了外部——雖然他們更想長生帝君直接將這些死氣滅了,他們可聽說長生帝君會雷法,克制死氣不難。

另計唐圣子的功德力也不小,這倆聯手,滅除瑯環水洞的死氣豈不是舉手之勞?

可惜,出了點偏差,計唐圣子險些隕落水洞里,長生帝君也僅是將死氣送回了外部。

“好歹經此一遭,無咎道場可以再安穩一段時間了。”翁沅尊者的笑容逐漸隱去,“但我們確實也對不起在這場災禍中受傷、殞命的弟子。”

這話無法反駁,眾君臉色沉沉,殿中靜寂。

“死傷不多,和無咎的傳承相比,這點犧牲又算得了什么。”崆武掌門冷硬地轉開話頭,說道,“眼前,還是快將溢散在無咎內的死氣清除干凈,再大力派遣弟子,撲殺外部留存的死氣,省得它將來禍害無咎。”

沒了瑯環水洞中的隱患,北羅道教又親如一家,踏踏實實地想把無咎道場扶起來,傳他個世世代代。

然跟死氣一樣險惡的,還有天域局勢。

他們用一張請帖,探明湛長風的態度,卻也引來了有光將軍的注意。

有光將軍可不想灰溜溜回揚湯,他怎么都得拿下兩三個界域,做出一番功績。

北羅道教,成了他的第一個目標。帝長生端著高尚的架子不去征服它,那休怪他來撬墻角了。

“啟稟眾位掌門!”弟子來報,“有光將軍遞上拜帖,請求一見。”

殿中寂靜,炎亭掌門疑然,“有光將軍白天不是告辭離開了嗎?”

翁沅尊者的神情中多了分頹然,好像逃脫的羚羊又被獵手抓到了,“有光將軍,定是來游說我們投誠的。”

眾掌門低眸不語,各有思量。

翁沅尊者鄭重道,“我們承了長生帝君的情,無咎道場也夠我們生存了,切不可盲目站隊。”

崆武掌門冷哼,“先看看他有什么說辭,我北羅怎么也是一方界域勢力,豈是他們能隨便左右的。”

這邊去而復返的有光將軍密會北羅道教,那廂,湛長風被巫非魚幽靜的眸子逼退,果斷選擇離開戰宮繼續逡巡各界。

她閑著無事,就挑著朱天證道榜、合道榜、遏云榜、聲望榜、功德榜、名家榜、天地榜上能找到的人物,一個個拜訪過去,有人夾道歡迎、有人誠惶誠恐、有人忌憚生疑,也有人揣測,她是要在道臺會前,讓所有高手大能心甘情愿臣服。

湛長風與每個人會面,不提利益,不談時局,單論大道,或深或淺,或指點或討教,竟如料峭春風奇異地讓人在感覺寒冷之余,心生漣漪,敬佩向往。

她的道便是她自己,她樂于展示自己的道,讓眾生去了解她,也樂意去探究眾生的道,就如她修道的初衷,是將宇宙中的一切都摸透徹。

眾生二字,匯聚了諸般道理,她身為帝君,想要跟他們論道,不論敵友,幾乎沒人會拒絕。

時至今日,她體會到了帝道帶給她的真正便利之處,誰不想這些“道”乖乖聽話,等她琢磨研究。

也是因為她這一趟論道,朱天諸多高手大能在“道”方面,對她和太一有了更多的認同,龍慈、白牙界域的勢力開始主動詢問歸附事宜。

不與臣民爭利,不以善惡度人,不干涉各方的族務、宗務,永不強制各方為太一出兵,成為太一的政治特色。

湛長風用自己的道向他們表明,歸附太一,無需割讓已有資源,無需上貢,僅需承認她為天域共主,以太一神系為共同道之信仰,在“道”上達成統一。

而太一,也將為他們提供多種幫扶,上到抵御天域外敵,下到傳法,簡而言之,打造相對和平、穩定、包容的大環境,從大環境上,幫助各道傳承下去。

可能早個一千年兩千年,他們并不在意有沒有和平的大環境,但身處這個九天相互征伐的時代,每個勢力都在深淵邊緣搖搖欲墜,此種大環境成了奢望。

太一則來滿足了他們的奢望。

況且,面對那一個可敗百尊、斗準圣的主兒,他們掙扎不起來啊!

離道臺會的日期越來越近,朱天整體風向都偏向了太一。

有光將軍著急了,紀鳴說帝長生的一個弱點是守禮守德,不會抨擊抗議她的人,不會強行攻打他方勢力,可他現在也要找得到愿意抵制她的人!

北羅再不松口,他就得想辦法將他們各個擊破了。

比起有光這邊的火急火燎,湛長風依然在按著界域順序尋人論道,某天,逛到了東武朝暮帝君的洞府門口。

“這兒呢,這兒呢。”朝暮帝君胳膊底下夾著把搖椅,從山頂躥下來,“我想長生帝君怎么也該轉到我這兒來了,近來都沒出門。”

“怎么,朝暮道友找孤有事?”

“......”朝暮帝君一言難盡,不是你在找我嗎!

若不是你一個個轉過來,我需要自覺地在這里等?!

湛長風也不逗他了,“我們聊聊?”

“里面請。”

“不用,今日天氣不錯,就在外隨意談談吧。”

“行。”朝暮帝君將搖椅放地上,又從須彌戒中拿出一把新搖椅,“請坐。”

搖椅這玩意兒,舒服是舒服,但不是正經坐具,誰家談論嚴肅的事兒,會躺在搖椅上,悠閑晃著?

不過他活得精細,活得自我,既然你要在門口曬太陽,那我只能給你搬把搖椅了,坐不坐是你的事。

其實他暗里也有點看好戲的心思,長生帝君生來正經威嚴,怎是坐得了搖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