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明魔帝和凰帝位高而道行高深,可若要比功德,是比不上湛長風的,但湛長風差了他們一個大境界,定然不能自顧自先上前測試,出于禮儀,便出聲請他們兩位前輩先測。
“我便不客氣了。”凰帝率先測試,金芒一閃,堪堪一品出頭。
作為天地祥瑞,鳳凰若留在九天佑澤一眾生靈,絕不只有這么一點功德,然其數萬年來避居于圣地之中,所能得的,大概也僅有護佑族群的功德,所以測出一品功德也不奇怪。
淵明魔帝就更不用提了,他畢竟是玄天那場大戰的主導者之一,要功德沒有,要業障倒可能測出大堆,他也心知這點,直接拒絕了測試,“姑且當本帝沒有一品功德。”
他都自己墊底了,其他人也不好說什么。
接下來,輪到湛長風測試。功德金石上的金線在眾人的目光下筆直上升,最終停在了四刻度半的位置,取四品功德。
作為天域之主,她的功德是有點低的,但她也是新帝,太一對朱天的教化,才剛起了一個頭,所以從時間上看,她能有四品功德加身,是一樁奇事。
間接也證明,她對治世救世以及域內眾生的教化,十分高效,再多給她幾千年的時間,興許能夠反超兩位老牌大帝。
但可惜,天帝之選,必須是一方天地榜上的第一。
眾尊們沒有太大的意外之色,果然最有可能成為天帝的是神都大帝。
天庭氣運之靈循例問道,“諸位龍氣者,可有想以功德挑戰輔帝之選的?”
要說淵明魔帝和凰帝的那點功德,著實不算高,單拼功德,可以取代他們的有大把人在,但他們是什么地位,是什么道行,誰敢莽莽撞撞地將他們從帝座上擼下來?
白云悠悠,無人應答。
“既如此,第一屆天帝之選和輔帝之選名單確定,請五位上前捧道印!”
湛長風與諸帝在中央站定,便有一道光化入懷,無可名狀的道韻籠罩心頭,她的手上已多了一枚道印,與之前得到的幾乎一模一樣。
逢帝會的戰力比斗,實際已在外完成了,今日能站到這個位置上的帝君,都是多方角逐后的結果,所以功德一測,五帝之選一出,逢帝會就結束了。
眾尊散去,六天尊和太陽神皇留下了五帝之選,說了些勉勵的話,湛長風趁此機會道,“請教諸位上尊,這道印玄妙萬分,除是未來天帝的權柄外,可還有特殊之處?”
仙道天尊啟口,“長生帝君成帝晚,不知曉也情有可原,此事得說到九榜更換,點將臺連通超級大界起,當時眾準圣探索此界,找到了八十一枚道印,它們猶如大道之源,世之精華,卻無法被人擁有,眾準圣苦惱于它們的去處,便決定將它們定為天帝信物,移交給未來天帝。”
湛長風聽出了一點意思,眾準圣也不確定它們能干什么,但放誰手里都有人不服,只能先交給沒影的天帝。
不過提到了這個超級大界,湛長風多問了一句,“此界出現得詭異,九天中似乎都找不到它的痕跡,可是現實之地?”
這一問叫幾位上尊都露出了難明之色,皆道無法確定。
散去之時,揚湯大帝從她身邊經過,斜來一眼,“長生帝君問題如此多,何不親自去探探。”
湛長風不溫不火地笑了下,“孤會考慮的。”
這廂湛長風與巫非魚、蘭秋生回到了和憲大界,與花間辭談起逢帝會上的事,花間辭搖著折扇道,“淵明與凰帝爭輔帝之位,不會沒有魔道和妖族圣地的支持,尤其對妖族來說,爭不了天帝之位,爭了輔帝之位,也是一種回歸九天的方式。且說龍鳳皆是妖族中的大族群,這次舍龍族,而出鳳凰族,怕是受了龍尊等龍族的影響。”
湛長風:“為了平息魔道和妖族的怨念,他們的輔帝之位,大概是不會動搖了。”
不論是一眾準圣,亦或競爭天帝之位的帝君,都會默認這點,除非他們想看這兩大道統為了爭九天生存之地而大爆發。
仙、人、佛在新天庭天官中的比例較重,九天中的道場也多,目前沒有表現出非要輔帝席位的傾向。
鬼道的主體在陰陽交界處,要搞大動作,也是往陰世搞。
因此這四家,暫時不用上心。他們若動,定會威脅到她和揚湯的輔帝之位。
這事兒也挺煩的,誰知當初傳言要超然于新天庭之上的圣地,會爭起輔帝位置,操實權,可又沒有哪條規定說,負有君王氣運的圣地準圣不能參與帝位之選。
花間辭嘆道,“他們爭了此位,定不會當擺設,我大概能肯定,他們會收攏九天中的魔道法脈和妖族大妖了,在他們行動之前,我們得再次安撫疆域內的魔道門派和妖族。”
湛長風覷向巫非魚。
巫非魚:......嘖,剛到手的空閑時光,往古天庭轉一圈就沒了。
“非魚,你多關注點帝庭中的魔道和妖族臣將,另與明心一起,和太一神系中的法脈溝通一遍,旨在安撫人心,讓他們安心留在太一。”
“是。”
湛長風做了些安排,便獨自前往點將臺,進入新地界。
這所謂的超級大界上,有著一道道空間屏障,將它分割成了一方方新地界,同一界域的生靈,能入的是同一方新地界。
返虛強者則可以穿過空間屏障,踏遍整一界。
湛長風隨意穿過了幾道空間屏障,在靠近揚湯那幾方地界時停了下來。
“設置在此方超級大界上的空間屏障,多像天域之間的空間屏障。”一道豪邁而厚重的聲音在她身旁響起,云上拔起一尊雄偉的法像,風一吹,袖飛揚,一下便恍如活了過來。
這人,不就是揚湯大帝?
“您似乎意有所指。”
“你心里明白就夠了。”
揚湯大帝的目光中出現了罕見的迷離,“朕有時候會想,一統九天,究竟要一統怎樣的九天,每每思及,朕便會暴躁,因為海世圖、點將臺,還有這寰宇本身,這突然冒出來的超級大界,都在告訴朕,在朕的意識之外,存在著某個可怕的未知,視朕,如朕視域內子民,視朕已攬于懷中或未攬于懷中的諸界,如朕視掌下沙盤,你可明白?”
“或有感同身受。”
“不,你不明白。”揚湯大帝深深地看著湛長風,“朕無法將怒火宣泄于未知,但能宣泄于所有阻攔朕的人,包括你。”
湛長風來此,便有準備和他好好談上一場,對他的先發制人也有預料,但她不打算對著干,“揚湯天朝的雄厚底蘊,孤當然是知曉的,可孤有再次一無所有的勇氣,您有嗎,您沒有,您只想擁有更多,不然也不會站在這里,與孤說話。或許你我都該坦誠一點,各取所需,才是合作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