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田園

第十二章

高一一班也有那么幾個另類的“酷”學生,他們不像一般荷爾蒙旺盛的非主流殺馬特少年少年們那樣群魔亂舞,囂張的態度卻更勝一籌。原本蘇念貞這樣一心學習、無心他顧的書呆子跟那樣的人是沒有任何交集的,可壞就壞在她當初太天真,當了吃力不討好的課代表!

如今,收作業已經成了讓蘇念貞頭痛不已的麻煩事。她當初傻傻地想著學霸班里應該都是循規蹈矩的乖寶寶,誰料想竟也有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家上課睡大覺,作業從不交,成績照樣名列前茅。是的,世界就是如此不公,有些人生來就是打擊人的!

蘇念貞不想像催債的一樣將時間和精力耗費在班里的幾個刺頭身上,數學老師又秉持著“除了教書,其他一概不管,但作業一本都不能少”的原則高高掛起。連續受了好幾次夾板氣,心中煩躁不已的蘇念貞果斷去找班主任請辭了。

“哎,齊老師怎么說?”蘇念貞才剛坐下,被枯燥生活逼得只能靠八卦紓解壓力的孫歌立馬湊到她耳邊問道。班里已經按月考成績重新排了一次座位,蘇念貞跟孫歌對彼此的觀感都不錯,依然坐在了一起,只不過從倒數第三排變成了正數第三排,依然靠著窗戶,一扭頭就能看見教學樓旁郁郁蔥蔥的百年老樹。

“同意了。”蘇念貞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這個課代表職位確實給她帶來不少麻煩,也占用了她不少時間。如今順利辭去職位,她以后會稍稍輕松一些,至少晚上不用再熬夜做作業了。

“張倩上次月考僥幸比你多一分兒,牛得不得了,正摩拳擦掌著想在這周班會班干部換屆競選中擠掉你呢,平常可沒少拉選票。沒想到你倒是先不干了,她聽說這事兒肯定要氣瘋,哈哈……”

“……”蘇念貞無語地瞥了眼壓著音量笑得一抖一抖的孫歌,沒吭聲。或許生活經歷不同,注定各自的關注重點也不同吧,蘇念貞真心對孫歌講得這些八卦不感興趣,也不覺得有什么好笑的。

說說笑笑,打打鬧鬧,轉眼間就到了學期末。緊張的復習后是期末考試,緊接著就是學生們渴盼已久的寒假了。

學校對高一的學生還算寬容,照常放假。不像苦逼的高三學生,聽說要補課到臘月二十七、八,來年初五左右又開學,滿打滿算不過放一周的寒假。蘇念貞在出租房的鄰居們大多數是高三學生,他們放假晚,蘇念貞不至于一個人呆在空蕩蕩的樓里,所以對于學校如此不近人情的做法,心中其實是暗暗贊賞的。

放了寒假,蘇念貞卻不能像其他同學一樣好好放松一番,她還要養活自己,還要為自己的未來打算。所以在林木子母親的介紹下,蘇念貞又接了一份兒家教工作,幫一個初三生復習輔導,好應付來年中考。

這是個叛逆的十五歲男孩兒,基礎比林木子差多了,也難管教。好在這孩子還算懂得尊重女生,雖有些“消極怠工”,卻不至于口出惡言,做出什么冒犯人的舉動。只是這男孩兒的媽媽卻不如趙阿姨好相處,看上去很高傲的樣子,似乎有些瞧不起蘇念貞這樣的窮丫頭,也擔心窮人家的孩子有“順手牽羊”的壞毛病,亦或是覺得蘇念貞跟她兒子年齡太相近容易出事兒,每當蘇念貞過來輔導功課的時候,這位吳阿姨就什么事也不干,直愣愣地坐在他們旁邊盯著他們。蘇念貞心里有些不舒服,但看在一個小時五十塊家教費的份兒上,還是忍了。

上午給林木子輔導三小時,下午給趙坤鵬輔導四小時,一天七個小時的工作量,令身體倍兒棒、吃嘛嘛香的蘇念貞連續勞累了兩個周后,瘦了至少十斤。不過辛苦歸辛苦,收獲也是喜人的,除了林木子家送的年貨和兩家提前給的過年紅包外,光家教費就掙了將近五千塊。

蘇念貞捧著自己越來越鼓的錢袋樂不可支,照這個勢頭下去,估計她大二的學費都解決了。當然,如果能在大學拿到獎學金的話,她日子會過得更加輕松,說不定到時候也能過上那種肆意享受大學時光,完全不用操心其他的美好生活呢!

轉眼間到了年底,蘇念貞婉拒了趙阿姨一起過年的邀請,趁著超市還沒關門歇業,去大肆采購了一番,置辦了不少年貨。

母親不在了,蘇念貞不想回那個冷冷清清的家,索性留了下來。只是人家出租房過年這幾天沒人管理,是要封樓的,沒地方去的蘇念貞跟關心她去處的人撒謊說回家,其實趁人不注意進了空間,打算過年這幾天在空間里跟大黃、小黑和其他小動物們一起過。

整天忙得只有晚上回來的主人居然連續好幾天呆在家里,大黃開心地把尾巴搖成了電風扇,跟屁蟲似的圍著主人打轉,還特地跑到山上捉了只小野豬給主人加餐。蘇念貞第一次親手處理豬肉,頗有些手忙腳亂,不過得益于平常處理雞鴨魚的經驗,花費了點兒時間,最終還是弄妥當了。只是野豬雖不大,也有幾十斤肉,他們一人一狗一貓怎么吃也吃不完,放那壞了又太浪費,蘇念貞猶豫了半響,最終還是抱著裝豬肉的大盆出了空間后,又定位到空間山頂,再次閃身進去。

母親的身體在此安眠,蘇念貞輕易不愿回這個傷心地。只是除了遍布寒冰的這里,蘇念貞想不到其他能夠像冰箱一樣保存食物的地方了。更何況每逢佳節倍思親,她確實想念母親了。

母親面容安祥地躺在猶如冰床一般晶瑩剔透的冰面上,蘇念貞披著棉被蹲坐在她身邊,訴說著這大半年來自己的經歷、感悟和對未來的暢想。說著說著,蘇念貞心中的悲傷情緒漸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希望和對上蒼的感激。她終究是被上天庇佑的寵兒,擁有這樣一個讓她安心的堅實后盾,不論境遇多么艱難,只要有這個家在,她什么困難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