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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速的降落中,一人一船都被大浪卷住,像是被一頭上古巨獸一口吞噬!
而就在巨浪之中,一把戰刀泛起一道寒光,噗嗤一聲,刺入堅硬的鋼鐵船體。
陳心安雙手抓著戰刀穩住身體,然后縱身一躍,利用身體的騰躍,抓住了船舷欄桿。
下一秒,他翻過了欄桿,再次站在了甲板上!
還沒等他喘息,貨船落水之后掀起的大浪就向他劈頭蓋臉的砸過來!
陳心安雙手緊抓欄桿,任由身體硬抗大浪的沖擊!
強大的力量差點把他沖飛起來,就算是欄桿都被他生生拉彎!
不過幸運的是,他還是挺過去了!
大浪過后,陳心安再次向前沖,在下一個大浪即將掀起貨船之前,他一腳踹開了橋樓主控室的門!
里面安安靜靜,竟像是沒有人!
這怎么可能?
在這樣的環境下,主控室沒有人,就像是公路上正在飛奔的汽車里,根本沒有駕駛員!
就在陳心安想離開的時候,卻聽到旁邊角落有細微的哭泣聲,他扭頭喝道:“什么人在哪里?”
過了一會,一個黑影鉆出來,打開手電照了一下陳心安,用生澀的鷹旗語問道:“你是什么人?”
陳心安現在渾身濕透,樣子跟平時不太一樣,所以這家伙也沒有認出來。
不過他既然會鷹旗語,那就好溝通了。
陳心安對他問道:“你怎么會躲在這里?船長他們都去哪里了?”
那人顫聲說道:“主控室被風暴破壞掉了,現在所有設備都已經停擺。
咱們完了!這次風暴太大了,咱們根本不可能挺過去了!
很快咱們都會死在這里的!”
陳心安上前一個大嘴巴子扇在他臉上,對他罵道:“別在這里說這些沒用的廢話!告訴我,船長去哪里了!”
那人挨了一耳光,腦袋似乎清醒了一點,有些畏懼的看了陳心安一眼,指了指下面說道:“在手動操控室!”
陳心安一把抓起他的衣領,將他給提了起來,對他罵道:“走,帶我過去!”
手動操控室就在主控室的下面,就是將貨船的自動化駕駛,變成老式的手動操作。
等陳心安趕到這里的時候,操控室里的慘景讓他也有些心驚。
這里的玻璃全都被打破了,大量的海水從上面和四周傾瀉下來。
好在排水系統還能正常運作,腳下的積水并不深。
只是周圍的一切都像是被砸過一樣,一片狼藉。
還有幾個人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正中間一個巨大的輪舵,此刻如風車一般飛快的旋轉著。
一會兒順時針,一會兒逆時針,沒有絲毫的規律。
霍奇森坐在一張椅子上,手里拿著一瓶酒,不時喝上一口,然后就呆坐著一動不動。
剩下六七人,全都蜷縮在一起,抱頭痛哭,渾身顫抖。
陳心安對眾人大喊道:“你們在干什么?為什么不開船?”
風暴之中,人的聲音很難跟大自然的嘯聲對抗,即便是面對面的說話,也有可能聽不清。
沒有人理會陳心安,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絕望。
這樣的風暴,他們這輩子都沒有遇上過!
破壞性這么大,直接摧毀了主控系統,根本就是斷絕了大家的生路。
陳心安走過去,直接踹了霍奇森一腳。
醉意熏熏的霍奇森抬起頭,看了陳心安一眼。
即便是認出了這個人,眼中也沒有了平時的恨意。
反正都快要死了,再大的仇恨也能放得下。
他拿起酒瓶,咕咚咚往嘴里灌了一口,然后遞到了陳心安的面前。
陳心安沒有接,只是指著輪舵大喊:“為什么不掌舵,不開船?”
霍奇森收回了酒瓶,沒有說話。
他聽不懂,也不會說,更懶得說。
旁邊一人對陳心安說道:“沒用了!船已經失去了控制,現在也失去了聯系,只能等死了!”
陳心安緊皺眉頭,大聲喊道:“什么意思?你是什么人?”
對方是個四十多歲的絡腮胡子,看著陳心安,湊近他的耳朵,大聲說道:
“我叫喬納德,是這艘船的輪機長。
主控室已經被破壞了,現在只能用手動操控。
但是以現有的人手,根本無法操縱全部設備!
而且這邊的設備損壞嚴重,有些已經無法使用了!”
陳心安指了指船艙方向,對他問道:“不是還有不少人在艙里嗎?”
喬納德搖頭說道:“聯系不上了,沒有任何信號。
而且就算聯系上了,你覺得他們能過來幫忙嗎?”
陳心安不說話了。
他剛從甲板上過來,那里什么情況他當然熟悉。
可以說,那樣的環境下,船員們想要穿越甲板,唯一的下場就是被團滅!
喬納德指了指正在瘋狂自轉的輪舵,對陳心安說道:“要掌住那個輪舵,才能讓船穩定下來。
不過風暴太大,絞力不是人能控制住的!
看到地上的那些人了嗎?
都是被輪舵給甩飛的!
現在的人手,就算全部涌上去,都控制不住那個舵!
更何況,那原本就是雙人舵,最多也只能站兩個人。
這么多人就算想上去都沒地方站!
舵都掌不住,做什么都是徒勞!
看來這一次,我們要埋葬在這場風暴中了!”
喬納德的臉上,露出了絕望的神色。
頭頂上大量的海水澆灌下來,他也沒有躲閃,任憑海水從頭淋下,然后發出了似哭似笑的呼喊。
陳心安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問道:“也就是說,只要能穩住那個輪舵,我們就能得救,對嗎?”
“不確定!”喬納德搖搖頭,嘆息著說道:“人手太少,風暴太大,我們活下來的希望很渺茫!
而且你也不能穩得住輪舵,看到那些尸體了嗎?
人力是不可能戰勝大自然的!
你要是逞強,下場只能跟他們一樣!”
陳心安撇撇嘴,對他喝道:“不管結果如何,總要上去試試,肯定比在這里等死要強!”
喬納德嘆息一聲說道:“徒勞的掙扎是沒有用的。
我們這些經常跑海的,早就有了死在海里的準備。
現在也不過是以最舒服的姿勢,迎接死亡而已!”
陳心安瞇著眼睛看著他,指了指外面,對他說道:“最舒服的方式就是從這里走出去,然后主動跳進海里!
只要還待在這里的,就是沒有放棄希望的人!
我不會坐以待斃,所以我會抗爭!
如果你選擇躺平,那就找個地方把自己藏起來吧!”
他轉過身,拍了霍奇森的肩膀一巴掌,然后指了指輪舵,又指了指自己。
再指了指霍奇森的心口,又指了指周圍。
霍奇森看著他的眼神,就像是看著一個傻子。
臉上也浮現出嘲諷的笑容,指了指地上的尸體,對陳心安豎起了大拇指,然后旋轉手腕,讓大拇指朝下!
去你大爺的吧!
陳心安不理他,轉過身向那因為海浪席卷,而不停轉動的輪舵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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