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配殿等了一中午,有些人沒吃午飯就急匆匆趕來生怕衡天宗不肯收,站到現在連一把椅子都沒有,人群中逐漸有人不少人在發牢騷。配殿里的人也比方才要少一些,有些人似乎等不及便離開了,或許是先吃飯或許是等的不耐煩了。終于,在人們心煩氣躁想要走人的時候,一個穿著青色衣袍的弟子匆匆趕來,他先是略表歉意,而后又把這一群人烏泱泱地帶到另外一個殿內。
梁簡四處張望,默默觀察著,只是覺得有些奇怪,這里的人似乎比剛剛少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等得不耐煩就先行離開了。還有方才有一個長得挺好看的俠女,穿著一聲粉衣,像是含苞待放的桃花似的,不知何時也不見了,她心中還有些惋惜,想著若是能問問她那身衣服在哪里買的就好了,那身粉色衣袍上面繡了不少桃花活靈活現的,而且那一身衣裳一看就是方便行動的,她真的好喜歡。百無聊賴之中她隨便掃視一眼人群,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勁。一眼看過去一個熟面孔都沒有,方才這里還有不少叫得上名號的俠士,現在看過去這些人不知何時都不見了,像是約好了似的。她隱隱察覺到有種不對勁,莫名有種詭異。
還沒來得及細想,她就被推推搡搡地跟隨大部隊到了另一處殿宇,剛剛老晏就先偷摸混出去了,先去四處稍微探一探情況。梁簡打著哈欠,已經大中午了,她困意就上來了,昏昏沉沉地跟著走,去了主殿。北辰淵現在就坐在主殿的正上方,身旁還站著兩個面若桃李,容顏姣好的女子。那兩個女子長得還特別像,估計就是沐家姐妹了。她見過兩人的畫像,已經覺得是驚為天人了,誰知這二人比畫像上的還美。那二人手上的紅線連在北辰淵身上,那根紅線已經紅得發黑了,在看看二人頭頂上的信息板,那生命值都已經掉得過半了。可二人看著氣色紅潤,不像身體虛弱,莫不是變成壽命減半了?
她找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面瞇著眼假寐,試著再次召喚系統,她也只是習慣性地想叫一叫它。從最開始一個人在異世界的彷徨無措,到后面的玩笑打鬧,再到現在的習以為常,她已經默認了系統就是自己的家人了。可自從那次電擊之后,系統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她每天都會在早中晚呼喚系統一次,希望聽到它那個賤兮兮的聲音,可是她的召喚猶如石沉大海,杳無音訊。
默默嘆氣,抬眼大殿之上,已經開始了像念經一般的演講聲,想開學是教導主任在宣講臺上的嗡嗡聲,聽不清在說什么,但總能聽到那個聲音。
她有些不耐煩地轉過眼,只見北辰淵不知何時盯著她看,見她看過來的一瞬間他就把眼神收回去看向別處。雖然動作迅速到似乎沒發生過,但只這一眼,梁簡便她明白了,他認出她了。
只是她不明白,之前她不過是稍微裝扮成男人模樣,北辰淵尚且沒認出來,現在自己這個爹媽不認的造型偽裝,北辰淵是怎么認出來的?更何況,她這幾個月銷聲匿跡,盡量隱蔽心中閉門不出乖乖練劍,在北辰淵眼中她應該早就死在那一場雷擊里面了。
可她的第六感不會錯,這貨絕對認出她來了。為了證明這個猜想,她觀察四周,裝作若無其實的樣子要偷偷溜出去,余光偷偷地注意北辰淵,果然他的視線跟著她移動。就要溜出去的一瞬間,北辰淵似乎有些坐不住了,偷偷和旁邊的人說了兩句什么。
一瞬間,她猛然想起,她被雷擊的那一次,北辰淵在一旁說風涼話,最要命的是,她那時候似乎聽到了有另外一個系統的聲音,那個機械的電子音過于明顯,她不會聽錯。也就是說,現在北辰淵身上也有系統這個大buff。所以……她現在就算是變成一頭豬他都認得出來?!!想著想著,額頭沁出一層細汗,她有些憂慮,立馬腳步加快往外走。
既然被看出來了,留在這里反倒不太安全。反正這地方無聊得緊,先把北辰淵引開說不定還能方便取得沐家姐妹的血。因此,梁簡便直接偷溜出去了,她察覺到身后有人跟著,但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偷偷到了一處較為偏僻的角落,撕下一角衣服咬破手指在上面寫了些什么,而后左顧右盼地張望四周,像是在防備誰。而后放在一塊石頭下面,又四處觀察了一番,確定不會被發現,她輕點雙腳,踏著輕功離開了。
她抄近路,盡量趕在北辰淵以前回去。不過,不是回到主殿,而是直接去沐家姐妹所在的聽雨閣,北辰淵突然離場,她們倆留著也沒什么意思便先回去休息了。她一路看著文君給她的地圖,這里不僅是建筑繁多,還錯綜復雜要是沒有地圖,估計猴年馬月才找得到路。繞了大半天總算是找到聽雨閣了,這里風景雅致,周圍花團錦簇地,閣樓旁邊還有一樹梨花,偏偏白色花瓣飄落,像是下了一場極美的花雨。空氣中還有淡淡的梨花香,沐家姐妹就在梨花樹下賞花聊天,手上還拿著繡到一半的喜服。
“這梨花開得甚是好看,要是北辰大哥在就好了。”沐秋月捻起一朵飄落的梨花花瓣有些惋惜地說道,那梨花花瓣上還沾著露水,正如美人泣淚,叫人心生憐惜。
“能力越大責任越重,北辰兄現如今能忙起來也說明他厲害。”沐秋白笑著安慰妹妹,實則也是在安慰自己,這些日子北辰淵來他們這里的日子不如從前了。他曾說過下個月就迎娶她們姐妹倆,可看眼下這忙碌的光景怕是沒拿空閑時間了。
她想著摸了摸受傷那套縫到一半的婚服,不知何時能穿上,上面的金絲銀線繡的有些歪歪扭扭地,看著有些不成樣子,那只鴛鴦也繡得死氣沉沉地,毫無靈氣。她手上也被針扎的傷,這一雙手本應該是用來練劍的,現在還能繡嫁衣了,她心中有些驕傲。雖然說繡的不好看。可北辰淵哥哥說的,只有親手繡的喜服才能表達情意,所以她們倆現在就專心地繡著婚服。
“倆位女娃兒,”梁簡笑臉盈盈地迎上去,一臉人畜無害的表情,再加上她這幅假皮本就是一幅憨厚相,因此沐家姐妹也沒有多抵觸,只是放上手中的嫁衣有些警惕地看著她。
“你是誰,為何會來這里?”沐秋白先開口了,她默默握緊手上的銀針,本想拿劍,突然發現因為北辰淵不喜歡女孩子打打殺殺,她們倆早就把劍丟到一邊了。
“不要怕,大娘我啊,是來這里投奔北辰大人的,只是這里繁華迷人眼,我一時不慎迷路了,”梁簡說著錘了錘腰,把那根鞭子盤起來在腰間,舉起雙手,表示自己沒有惡意“兩位姑娘想必就是沐家姐妹吧,喲,能嫁給北辰大人那可真是有福氣!兩位貌美如花,與北辰大人可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沐家姐妹雖然還是有些防備,但聽到這話,內心喜滋滋地,臉上有一抹嫣紅,有些害羞地低下頭。
她噼里啪啦地,好話說一堆,看二人逐漸卸下防備,臉上逐漸浮現一絲竊喜,她知道機會來了,便接著補充道,“二位可是在縫制假嫁衣?老朽可以指點一二,畢竟也是老朽之前也是給人做衣服的。”
“你會做衣服?”沐秋月有些懷疑地看著她那雙滿是老繭的雙手不由得懷疑,她有些嫌棄,但也沒有表現出來。那雙手看著灰撲撲地,可別再給她們嫁衣蹭臟了。
“老朽不碰,就是指點一下,你們的嫁衣……”說著,梁簡緩緩湊過去,剛想夸兩句,就被那個酷似野山雞的……禽類給辣到眼睛,可還是得硬夸兩句,“還真是…別出心裁,北辰大人一定能體會到你們一針一線中濃濃的情意。”
恍惚間沐秋月不小心刺破指尖,梁簡連忙掏出準備好的帕子給她擦了擦血,那豆大般的血瞬間在那白色的帕子上面點上如紅梅般的血跡,她還把系統,也就是那面碎鏡子藏在帕子下面用兩根手指夾著。趁擦血的間隙想試著把電子紅線給剪短,但那紅線就和鐵鏈似的堅硬,竟然紋絲不動。
她迅速收好帕子和碎鏡子,一臉擔憂地看著那雙柔軟的手,白色的肌膚上有一個小小的針孔。她見狀笑著說,“這是個好寓意。”
“好寓意?”沐秋白疑惑地問道,但心中卻泛起一絲漣漪,沐秋月也十分好奇地看著梁簡。兩雙眼睛清澈而懵懂,完全就是兩個未開蒙的少女。
看著她們倆上鉤了,她便接著循循善誘道,“老朽以前是也曾經給北辰家族的姑娘縫過嫁衣。聽說,北辰家族有一個舊俗,若是女子繡婚服的時候刺破指尖,那沾在婚服上,最好是在鴛鴦的翅膀上,便能和心愛之人雙宿雙飛。”
說到這里,她自己都雞皮疙瘩掉一地,太夸張了,這說出來誰信?!她都不會相信,倆姑娘估計更不會相信,她剛要再說些什么。轉頭一看,沐秋月和沐秋白毫不猶豫地拿針刺破自己的中指,將血液涂抹在嫁衣上那兩只有些慘不忍睹的鴛鴦上原本繡的有些雜色的鴛鴦被血一涂抹竟然變得有些順眼起來。不是,這就相信了?!這兩個小妮子也忒好騙了吧,估計是被保護的太好了,心思單純,難怪這么容易就會被渣男騙。她默默掏出碎鏡子試了好幾次,倆姐妹手上那都不叫紅線了,叫紅鋼筋了。怎么都割不斷,她只好作罷,反正現在可以拿到血了。等過些日子,國慶節一來就可以動手了。到時候北辰淵所有的紅線,聯系都會被切斷,這倆姐妹估計也可以脫離紅線控制了。
“誒,多了多了。”梁簡順勢用那條白色的手帕在沐秋白的嫁衣上,擦掉多余的血跡。沐家姐妹的血就這樣輕而易舉地拿到了。
“對了,這個鴛鴦不能告訴給郎婿聽,等成婚洞房以后,將嫁衣上的鴛鴦剪下來繡進枕頭里面,就可以同愛人白頭偕老了。”她又胡謅了一通,主要是防止她們把這件事情告訴北辰淵引起他的戒備;再者,她剛剛掰了一點鏡子碎片捻成粉散在鴛鴦上面,可以減緩北辰淵對姐妹二人生命值和氣運的吸食。在切斷男主和她們倆之間的聯系之前總得保證她們還能活著吧?!
她收好帕子和碎鏡子又隨意指導了她們一通,起碼剩下幾只鴛鴦能入眼了。她便借口肚子不舒服,便恭敬地心里告退,溜之大吉。
北辰淵被她調離此地,現在得在他回來之前撤,不能叫他看出異樣。
誰知在半路上便碰到了匆匆趕來的北辰淵,梁簡不由得心中一驚,但還是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面無表情地打算路過,誰知道北辰淵從背后把她一把抱住,手臂緊緊地箍著她的腰,在她耳邊輕聲呢喃,“我好想你。”
梁簡脊背寒毛直立,心中大驚,想要掙脫開來卻怎么都動不了,心中疑惑,北辰淵何時變得如此厲害?!還有,上次雷擊已然是撕破臉了,現在這幅深情款款的模樣又是做給誰看,她總覺得這個北辰淵有些怪怪的,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你先放開我吧,若是叫你那兩個相好看到了,估計要鬧我。”她威脅道,沐家姐妹的聽雨閣離這里并不太遠,只要她稍微叫喚幾聲就能引來她們倆,北辰淵現在的后宮可不多了,少一個沒一個,可金貴了。
“你是不是吃醋了。”他看著有一絲欣喜,把梁簡轉過去,捏著她的肩十分激動地說道,“我就知道你忘不了我。”他嘴上說著情話,眼里也滿是深情。
???這家伙是不是發癲了,還是失憶了,之前在懸崖邊那副面孔,如今又是另外一幅面孔,這變臉也得講究前后劇情銜接吧?!
“吃醋?忘不了?你當初說好的,若是有一天你掌管北辰家族,我就是唯一的北辰夫人,還說要給我一個永生難忘的婚禮,自從看到你身邊的人一茬接著一茬,我就明白了,你的心不在我這里。”她冷眼看著眼前愈發愧疚的北辰淵,如泣如訴地質問。
看著北辰淵的反應,她心中就明了了,眼前這個必然不是北辰淵。難道是被奪舍了?還是說她也是個穿書者來的?
宮廷玉液酒?她試探地問了一句。
果然,沉默幾秒以后,北辰淵眼神一亮,便十分激動地拉著她的手,“一百八一杯!你也是從21世紀穿越來的?!老鄉啊!”
“你也是?你是哪里人啊?”梁簡十分驚喜,果然如此嗎,在這里這么久,頭一回遇到老鄉。從前聽別人說他鄉遇故知是人生一大幸事,但從小就在省內打轉的她并沒有這種感受,此刻聽說是老鄉,她熱淚盈眶,內心激動不已。
不僅僅是相逢的喜悅,更是明白自己在這個世界不是孤身一人,自己也有‘娘家人’了,那種驚喜難以言說。
“我是……四川人,我們那里火鍋可出名了!”北辰淵拍拍胸脯,一臉驕傲地說道,說著還秀了幾句四川話。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算計,但很快就恢復了清澈純良的感覺。
梁簡覺得有些怪,但說不上那里奇怪,這種微妙的感覺很快就被遇到老鄉的喜悅感沖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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