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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傍晚,王庾帶著下人搬了三個大箱子去找徐世勣。
徐世勣剛整理好要送回去的東西,看見搬進來的三個大箱子,嚇了一跳:“小庾兒,你這是干什么?”
“這些是我給侄兒準備的滿月禮和周歲禮。”王庾一邊說一邊打開箱子:“看,這些都是小孩子用的東西。
“我想侄兒的滿月酒我已經錯過了,周歲宴估計也沒時間去,就一次送上好了。”
徐世勣近前看了看箱子里的東西,吃穿玩樂,樣樣都有,還有女人的首飾和精美布帛,想必是給他妻子準備的。
他心中感動,不禁說道:“這也太破費了,小孩子用不著這么多東西。”
“不多,不多,這些我還嫌少了呢,畢竟是我第一個大侄子,當然是越多越好。”王庾表現得很興奮,就好像是給自己的孩子準備禮物一樣。
徐世勣生性豪爽,家中本是富豪,對于這些東西也不是很激動,只不過王庾的這份心意,他很感動,便欣然收下。
“對了,徐兄,孩子的名字取好了嗎?”王庾問。
提起孩子,徐世勣的目光剎那間溫柔起來:“名叫徐震,我還給他取了個字,字景陽。”
“景陽——”王庾琢磨了一下,贊道:“景陽,真是個好名字。”
過了幾天,李淵收到了始畢可汗的信。
看完信后,李淵大喜過望,隨即召集文臣武將商量出征的具體事宜。
“你們覺得,大軍應該什么時候出發?”
裴寂說:“如今我們萬事俱備,又無后顧之憂,當然是越快越好,我看三日后是個黃道吉日,不如就那天吧。”
李淵又征詢其他人的意見:“你們覺得呢?”
其他人紛紛附和:“裴長史言之有理,我等贊同。”
“七月初五。”
突然,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
聲音很稚嫩,眾人循聲望去,看見王庾皆習以為常,不過心中都感到很疑惑。
李元吉就問了:“小庾兒,你說七月初五是什么意思?”
王庾笑了笑,話只說了一半:“我是說七月初五是個好日子。”
裴寂冷哼:“七月初二是個黃道吉日,初五不宜出行,小孩子不懂就別亂說話。”
王庾笑笑,并不生氣,只是看向李淵,不急不緩地說:“我昨晚做了個夢,夢見一位菩薩對我說,七月初五是個好日子,宜出行,宜建功立業。”
裴寂:“......”
眾人有點懵,這是什么情況?王庾是想讓唐公在七月初五出征嗎?
所以,王庾是在跟裴寂打擂臺嗎?
是這個意思吧?他們沒理解錯吧?
李淵只猶豫了很短的時間,就決定了:“好,就將七月初五定為大軍出發的日子。”
小庾兒是他的福星,既然菩薩給她托夢了,那七月初五必定于他有益。
裴寂頓覺無語,唐公多英明的一個人啊,居然聽信了一個小孩子的話。
接下來他們商量出征的細節問題,王庾沒再插嘴,只靜靜地聽著。
當所有的細節都敲定之后,李淵只身去了顧宏的院子。
“唐公。”
顧宏跪坐在席墊上看書,聽見下人稟報,只懶懶地抬頭喚了一聲。
李淵也不在意他的態度,在他對面坐下,看見面前的棋盤,便說:“許久沒與先生手談了,今日有時間,不如我們手談一局如何?”
“自當奉陪。”
顧宏放下手中書,將棋盤上的殘棋清理掉,對李淵做了一個手勢:“唐公請。”
李淵邊下棋,邊詢問王庾的課業:“先生認為小庾兒昨日的功課做得如何?”
“好。”顧宏一如既往地言簡意賅。
“先生可愿隨我去長安?”
顧宏下棋毫不猶豫,說話也是如此:“不愿。”
李淵拿棋的手頓了一瞬,隨即自然地捻起棋子落在棋盤上:“若是小庾兒去長安,先生可愿去?”
“不去。”
李淵干脆放下棋子,盯著顧宏的眼睛說道:“先生不是說此生能收下小庾兒為學生,是幸事嗎?
“小庾兒已經與我說過,她要隨我一同去長安。
“既如此,先生為何不愿一同前往?”
其實他還沒答應王庾允許她去長安,只不過想試試顧宏的態度。
顧宏卻長嘆一口氣,語氣中夾雜著一絲憂傷:“小庾兒天賦極高,學什么東西一學就會,還能融會貫通,舉一反三。
“她缺少的是書看得還不夠多,若是多看些書,我也當不了她的老師。”
說到這里,他又嘆了一口氣:“其實,我已沒什么好教她的,唐公多找些書給她看就行,不拘什么類型,多看看,對她有益。”
李淵汗顏,這一年內,府中的書都被那丫頭看得差不多了,這還不算多啊?
以她這個年紀,是看得太多太多了。
當然,他當初來晉陽的時候沒帶多少書過來,雖然后來買了很多書,但還是比不了洛陽府邸的書多。
李淵又說:“我還有其他的子侄,先生不如幫我教教其他的孩子吧。”
顧宏看了李淵一眼,他深知李淵不是池中之物,將來必定成就輝煌大業,長安也勢必會成為政治中心。
他本就是因為厭倦官場之事,才遠離京都,他不想再回到從前的日子。
“當初我答應唐公來這里,是因為小庾兒的資質好,所以我才愿意來。如今,我已無東西教給小庾兒,是時候離開了。”
見李淵張口欲勸,顧宏連忙說道:“顧某的性子,唐公應該知曉,此事就這么定了。”
李淵無奈,只能同意,“好,我不勉強先生,只是,先生離開之前,能不能再幫我一個忙?”
“什么忙?”
“幫我寫篇檄文。”
“好。”
見顧宏答應了,李淵松了口氣,專心致志地下棋。
一個時辰后,李淵離開了顧宏的院子。
顧宏吩咐下人:“去把王庾叫來。”
王庾正穿著李淵給她量身打造的鎧甲,在長孫氏面前顯擺:“嫂嫂你看,我穿上鎧甲以后是不是很帥?”
“帥?”長孫氏琢磨著這個字,“帥是什么意思?元帥嗎?”
王庾連忙改口:“我是說俊朗,我穿上鎧甲之后是不是很俊朗?”
長孫氏:“你轉個圈給我看看。”
王庾轉了個圈。
“額...”長孫氏假裝思考,等到王庾催她的時候,才笑著回答:“是挺俊朗的。”
“那比二兄俊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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