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度)
榮歸亭,曾是樂壽學子進京趕考時,親人送別的亭子,寓意科舉及第,來日榮歸故里。
然而此刻,這座被樂壽百姓無比愛惜的亭子周圍躺著數十人,那是蘇府的護衛。
而他們的小主子正站在亭子中央,被一群人包圍著,顯得那么的勢單力薄。
林郅悟望著亭外那個小小的身影,憤怒之火燒紅了他的臉:“我們桃園結義,發誓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難道忘了你的誓言嗎?
“你這個騙子,大騙子,哦不,小騙子。”
王庾:“......”
深吸一口氣,王庾露出最親善的笑容,用最溫柔的聲音說道:“我沒騙你......”
“不,你騙了。”林郅悟很粗暴地打斷她的話:“這個地方,我一看就知道沒有你寫的那樣東西。”
王庾一邊悄然前行,一邊安撫林郅悟:“我真沒騙你,是大全那個臭小子說錯了地點。”
大全:“......”
“不許動。”
林郅悟發現了王庾的動作,連忙喝道:“你再往前一步,我就炸死你。”
說著,晃了晃手中的飛魚彈。
郝綬等人嚇得臉都白了。
“好,我不動。”
王庾停下腳步,舉高雙手:“不過,你要相信我,我們是兄弟,我絕不會欺騙你。”
林郅悟猶豫了:“那他們呢?他們為什么要打傷我的護衛?為什么要抓我?”
王庾當即轉身,厲聲責問:“郝綬,你為什么要打傷林大郎的護衛,為什么要抓林大郎?”
郝綬瞬間懵逼:“......”
這是什么情況?
他要回答嗎?
怎么回答?
大全反應快,立刻說道:“小庾兒,是我的錯,我后來又記起了正確的地點,想帶林大郎去,情急之下,與護衛們起了沖突。
“郝綬他們以為護衛要殺我,所以才出手的。”
這么蹩腳的理由?
王庾忍不住捂臉。
卻沒想到林郅悟半信半疑地問了句:“原來是這樣?”
大全不假思索,連聲應道:“對對對,就是這樣,林大郎,我們對你沒有惡意的。”
林郅悟臉上的怒火消散了,但疑慮還有三分。
王庾見狀,一邊往亭子里走去,一邊如平常一樣閑聊:“林兄,你我來自同一個地方,這個世界,難道還有比我們更親的人嗎?”
這番話徹底打消了林郅悟的疑慮。
此時,王庾已經來到他的面前,將他高舉的手臂拽下來:“這玩意多危險啊,快收起來。”
看見王庾的動作,亭外的所有人忍不住為她捏了一把冷汗,同時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大坑,一具焦黑的尸體。
那玩意是真的很危險。
小庾兒膽真大......
“你真的沒騙我?”林郅悟再一次向王庾確定。
王庾一邊安撫他:“真的沒騙你,騙你的是小狗。”一邊不動聲色地用巧勁從他手中取下飛魚彈。
“走,我帶你去正確的地點。”王庾拉著林郅悟走出亭子。
林郅悟任由她拉著走,腦中還在想她剛才說的話,突然看見地上的護衛,拽著王庾停下來。
“那他們呢?”林郅悟指了指那些躺在地上的護衛。
王庾隨意掃了眼:“哦,他們只是暈倒了,等會兒就會醒來。”
頓了一下,她又說:“我覺得他們一天到晚地跟著你,讓你一點自由都沒有,我不想帶他們去,你想嗎?”
“不,我不想。”林郅悟連連搖頭。
王庾笑了:“那就不管他們,走。”
“兄弟說得對,不管他們,走。”林郅悟瞬間就開心了起來。
走在后面的郝綬張大了嘴巴,表情驚愕:“這個神童......莫不是傻的?”
這么容易就被小庾兒哄走了?
大全看了看林郅悟的背影,又看了看王庾的背影,慶幸道:“還好我們的神童不是傻的。”
眾人翻身上馬,向西而行。
林郅悟一進入馬車,就看見了躺在角落里的魏徵,把他嚇了一跳:“他怎么在這兒?他怎么了?”
王庾一邊檢查魏徵的狀態一邊回答:“他跟我們一起去,不過他昨晚沒睡好,現在在補覺。”
林郅悟不太在意魏徵,從袖中掏出紙條:“你說的這個東西是在哪里發現的?”
“額......”王庾很自然地從他手中拿過紙條,看了一眼就塞進了自己的佩囊。
“哎——”
林郅悟不解,正想說話就被王庾打斷了。
“林兄,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說,但你要先聽我說完。聽完之后,你要怎么樣,我都隨你。”
林郅悟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挪了挪身體,想找到一個不那么局促的姿勢,“你......你想說什么?”
“唉”
王庾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很自然地將手搭在林郅悟的手腕上,語重心長地說:“我曾經跟你說過,我最欽佩的就是科學家。
“你滿腹才華,卻呆在窮困的河北,實在是埋沒了你的才華。
“你這樣的天才,需要的是一個物資充沛和條件更好的實驗室,如此才能更大程度地展示你的才華。
“河北支持不了你的才華和夢想,你需要更大的舞臺。
“林兄,聽我的,離開河北,我們去追逐更遠大的夢想。”
林郅悟聽得一愣一愣的,覺得她的話很有道理,下意識問:“去哪里追逐夢想?”
“長安。”
王庾手上稍稍使力,“你知道的,長安才是未來的都城,在那里,你想要什么材料,就有什么材料。
“就算長安沒有,李淵也能派人去全國各個地方給你找。
“相信我,你去長安,才能最大限度地發揮你的才華,到時候,你會成為整個天下最炙手可熱的人物。”
在王庾的循循善誘下,林郅悟的眼睛慢慢地透出光來,他現在只想研制火器,但竇建德提供不了太多的材料給他。
他最近做得很郁悶,只能做些暴雨梨花針這樣的小玩意來解解悶。
望著林郅悟心向往之的神色,王庾稍稍松了口氣,繼續道:“林兄,我們去長安吧。”
去長安?
“不行。”林郅悟緩過神來:“我表兄不愿去長安,他不去,我也不去。”
王庾耐著性子繼續勸:“我們可以先去,等以后天下統一,你和你表兄就能團聚,這一天也很快就會到來。
“你現在去長安,對李淵那是從龍之功,李淵會器重你,視你為心腹,富貴爵祿享之不盡。
“若是等到竇建德敗亡你再投降,你就必須慢慢籌謀權勢地位,走的路也艱難多了。
“一步登天,還是蝸牛慢爬,你自己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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