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十根繩索朝他扔過來,張神醫慌忙躲避。
這時,雨滴從天而降,煙霧被沖散。
張神醫在躲避的過程中,環顧四周,這才發現周圍密密麻麻的都是人,他不禁沖口而出:“他耶耶的,這幫兔崽子,是要把老夫往死里逼啊。”
眼看著繩索就要套住他,張神醫一邊躲避一邊大喊:“住手,我跟你們走。”
聞言,王康達舉起右手,下令:“住手。”
眾人停下動作,目光依然警惕地看著張神醫。
張神醫迅速掏出一個藥瓶,將里面的藥粉撒滿自己的衣服,然后無所畏懼地朝著前面走去。
王康達驚呆了:“你......你剛才對自己撒了什么?”
他該不會是走投無路就干脆毒死自己吧?
寧肯自殺也不幫王庾治病,這也太狠了......
張神醫避而不答,只說:“你們不是想請老夫去看病嗎?老夫想通了,現在就跟你們走。”
他一改從前厭煩的態度,不再躲避他們,反而主動朝著他們走去,并且面帶微笑地伸出手:“雨天路滑,年輕人,來,扶老夫一把。”
正對著他的暗衛下意識地往后退。
張神醫又將手伸向旁邊的大全:“這位郎君,扶著老夫,不然老夫摔傷了就沒人給你們的公主治病了。”
聽見這話,大全猶豫著伸出手,欲攙扶張神醫。
突然后面傳來一股力量,大全被拉到了一邊。
王庾從后面走出來,臉上戴著和護衛們一樣的面巾,她微微仰頭,看向了對面慈眉善目的老人。
“神醫剛才是往自己身上撒了毒藥吧?只要我們碰著你的衣服,就會中毒,我說得沒錯吧?”
被人揭穿,張神醫并不惱怒,反而很得意:“小郎君說得不錯,如今我身上撒滿了毒藥,你們只要沾上一丁點,立馬就會毒發身亡。”
大全的臉倏地慘白,剛才要不是王庾拉走他,他現在就沒命了。
都說醫者仁心,沒想到他此生碰上的第一個神醫,心思卻如此歹毒。
“哦,是嗎?”王庾伸出手指指著張神醫的衣服,淡然說道:“張神醫,你衣服上的藥粉已經被雨水沖沒了。”
張神醫不見慌亂,他張開雙手迎接雨水:“這毒藥,雨水沖不掉,它只會讓毒藥滲進衣服,加強毒性。”
話落,嘴角掛著奸笑,往前又走了兩步。
眾人臉色大變。
王康達和大全一人抓住王庾的一只手臂,拉著她往后退。
“哈哈......”
看見他們張皇失措的模樣,張神醫停下腳步,張狂地笑了起來。
王康達和大全放下王庾,兩人對視一眼,神色更顯窘迫。
他耶耶的,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好態度求人沒用,威逼利誘也沒用,對方還一身毒術,讓人近不了身。
面對這樣的人,征戰過沙場、見慣過生死的王康達和大全等人,突然間覺得自己很沒用。
他們拿張神醫一點辦法都沒有。
張神醫笑了一陣,看著他們,再次挑釁:“你們不是想請老夫看病嗎?連老夫的手都不敢碰,還把什么脈,看什么病?”
王康達等人臉色青白交加,這下,就算是張神醫答應給王庾看病,他們也不敢讓張神醫給王庾把脈。
萬一病沒治好,還讓王庾中了毒,那他們真的要以死謝罪了。
讀取了唇語,看著張神醫又囂張又無賴的模樣,王庾氣笑了。
緩了緩,王庾用一種很平靜的語氣說:“過了這么久,你衣服上的毒藥早就滲透進你的肌膚,到現在你都沒事,可見你要么就是提前吃了解藥,要么你就是把自己練成了百毒不侵。
“百毒不侵的人,我沒見過,我猜你是提前吃了解藥。
“解藥在你身上吧?”
張神醫頓了一下,隨即說道:“什么解藥?老夫就是百毒不侵,什么毒藥都奈何不了老夫。”
“是嗎?那我就先抓住你,看看你身上到底有沒有解藥?”王庾作勢要沖上去。
王康達等人一驚,連忙跟上去。
張神醫下意識往后退,左手捂住腰間。
“噢原來你的解藥在那里。”王庾伸出左手,指向張神醫的腰,大聲吩咐:“把解藥給我搶過來。”
“那不是解藥。”張神醫慌忙解釋,左手卻捂得更緊了。
“咻”
如此同時,王庾左手往下移,袖箭飛馳而出。
“嘭!”
張神醫左腿中了一箭,摔在了地上。
“早就看出你不是百毒不侵了,你不是喜歡給人下毒嗎,我也讓你嘗嘗毒藥的滋味。”王庾抽回左手,冷漠地看著張神醫。
張神醫臉色一變:“你這小娃娃,居然在箭上抹毒?看這袖箭,你是每天都帶著吧?
“隨身攜帶毒箭,你這個小娃娃,心思也太歹毒了。”
“彼此彼此。”王庾回敬了一句,隨即吩咐:“拿網來。”
真當不能近身,她就沒有辦法了嗎?
護衛拿來大網,對著張神醫撒了過去。
大網罩住張神醫,眾人興奮不已,尤其是暗衛。他們與張神醫斗了這么久,今天終于把他抓住,別提有多開心了。
然而他們的開心沒有持續多久,正要收網的時候,拿著繩子的護衛突然倒了下去。
王庾驚了一下,隨即眩暈感傳來。
“噗通”一聲,她跟著倒了下去。
“小......”
“主......”
王康達和大全的手剛伸出去,眼前一黑,他們的身體往下倒去。
其他的護衛通通倒在了地上。
張神醫一把揭開大網,冷笑道:“哼,想跟老夫斗?再修煉三十年,你們都不是老夫的對手。”
“好好的迷藥,用在你們身上真是浪費。”
張神醫握住腿上的袖箭,用力一拔,隨手就將袖箭扔在地上,然后從懷里掏出藥瓶,將藥粉撒在傷口上。
“呵就這點毒性?”
張神醫輕蔑地笑了一聲,慢慢地站了起來。
他走到王庾身邊,伸出右腳,踢了她一下:“無知小兒,居然敢在老夫面前使毒藥?持布鼓過雷門,就是你這種行徑。
“也不知你家中大人是如何教的,居然教出你這么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
張神醫罵罵咧咧地又踢了王庾一腳,突然想到了什么,連忙往院子跑。
他徑直穿過院子,進入草屋。
屋中一角擺著兩個大木盆,里面有土壤,還有好幾株草藥,此時上面的花骨朵正在綻放,幽幽花香頓時彌漫開來。
“終于開花了。”
張神醫欣喜地跑到一旁的柜子,拿出特制的匣子,將花朵摘下,小心翼翼地裝好。
“哈哈,寶貝,我的寶貝......”
他在匣子外面包了一層油紙,又用布裹住,緊緊地抱在懷里,抄起旁邊的一把雨傘,就離開了房間。
經過王庾等人的身邊,他停下來,看了他們一眼:“既然你們喜歡,這座院子就送給你們了。”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