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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聽了后,氣得咬牙切齒:“太子這一招真是狠毒。”
隨后,他來到殿外,望向天空,目光更是晦暗:“可惡,為何偏偏這個時候出現?”
“不過就是巧合罷了。”王庾臉上浮現出嘲諷:“何況,這只是一種自然現象,根本就不能代表什么,它所代表的意義都是人為捏造的,就是為了達到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
聞言,李世民側頭,看了王庾一眼。
他不懂她說的“自然現象”,但是他認可她的觀點。
李世民想了想:“如今我在風口浪尖上,不宜動作,否則會引起父親的懷疑。
“父親一向信奉‘天人感應’,想要徹底消除他的疑心是不可能的,只能想辦法削弱。
“如今我沒法行動,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王庾接下任務后,就回了自己的住處。
此時,傅奕已經離開,李淵則坐在寶座上沉默不語。
岳郁時不時地觀察一下李淵的神色,茶冷了就幫李淵換一杯,默默地侍立在旁邊。
不知過了多久,李淵突然出聲:“你覺得秦王當擁有天下嗎?”
聽見這話,岳郁當即跪下,誠惶誠恐地說:“陛下,老奴什么都不懂,您問這話當真是折煞老奴了。”
李淵默了默,又問:“那你覺得今日的天象該做如何解釋?”
岳郁更惶恐了:“陛下,您是知道老奴的,進宮之前,老奴就是一個武夫,哪會懂這么深奧的東西。”
說到這里,岳郁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不過,這宮中除了太史令,還有一人懂得觀看天象。”
李淵眼睛一亮:“你是說晉陽?”
“是。”岳郁說道:“晉陽公主師從袁天罡道長,曾跟著袁道長學習了數年的風水天象。
“且晉陽公主工于天象玄學,深得袁道長的真傳,她的見解肯定不在太史令之下。”
聞言,李淵吩咐道:“去叫晉陽過來。”
岳郁道聲是后立刻去找王庾。
很快,王庾就來到了李淵面前:“阿耶萬安。”
行禮之后,王庾很自然地在李淵對面坐下,并從食案上的盤子里拿了一塊糕點啃了起來。
李淵并未在意,而是直接問道:“你今日看見空中的太白金星了嗎?”
“嗯,看見了。”王庾含糊著應道。
李淵又問:“那你認為太白晝見預示著什么?”
王庾咽下糕點,又喝了一杯茶。
當然她不可能跟李淵說這是一種自然現象,根本就不能代表什么,因為李淵不會信。
所以,王庾學著袁天罡的架勢,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神態,緩緩說道:
“太白晝見于午,名曰經天,是謂亂紀。天下亂,改政易王,人民流亡,棄其子,去其鄉里。
“現在已是午時,太白金星仍然沒有消失,是在昭示著君王有失誤......”
李淵沉著臉打斷了她的話:“難道不是在昭示天下即將大亂,有人謀權篡位嗎?”
哼,他怎么可能有失誤?
王庾笑了笑:“天下大亂那倒不至于,如今中原大定,已是太平盛世。雖然突厥偶有侵擾,但并不影響中原的安定。
“即便有小人作祟,發動叛亂,那也只是小叛亂,父親隨便派個將軍去就能平定,所以絕不會出現天下大亂的情況。
“至于說有人謀權篡位......某些人確實是有這種心思。”
李淵臉一黑:“是秦王嗎?”
張口就是秦王,看來他已經信了傅奕的話。
王庾的心沉了沉,但面上鎮定地回答:“如果只是依照天象來看,并沒有預示具體哪個人,只是預示著君王有失誤,將會導致政權更替的結果。”
這話有一半跟傅奕的說法相同,還有一半不同,李淵心中很疑惑,但他拉長了臉,怒道:“你說君王有失誤,我有何失誤?”
“不是我說的,是天象說的。”王庾一臉無辜。
李淵:“......”
下一刻,王庾又憤憤然道:“自從我早上看到太白金星后,我就一直在想,阿耶到底有何失誤。
“但是,我想來想去就是想不到,所以我覺得所謂的天象會預示災難都是胡說八道。
“大唐太平繁榮,阿耶勵精圖治,深得百姓愛戴,哪來的失誤?哪來的天下大亂?又哪來的謀權篡位?”
李淵:“......”
好像有那么一點道理。
王庾冷笑:“呵呵,居然還有人說秦王謀權篡位,這不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嗎?
“二兄是私藏兵甲了,還是私自調兵進京了?是窩藏謀逆之人了,還是通敵叛國了?
“這些人有證據不看,偏偏要胡亂猜測,真是......”
說到這里,王庾停了下來,似乎是找不到詞語形容。
李淵卻沉默了。
太子刺殺秦王一案的證據是他親自找出來的,沒有任何偽造的痕跡,所以說確實是太子策劃了這起刺殺事件,而不是秦王策劃的。
況且,秦王一直在太極宮養傷,一舉一動皆在他的掌控之中,說秦王要謀反,似乎目前也沒有這個條件。
而太子不同,他曾經私調地方軍隊進京,又私運兵甲籠絡地方大將,這次更是暗中窩藏了叛賊羅藝的手下,如此看來,似乎太子才是謀權篡位的人......
“你下去吧,再好好看看天象。”李淵無力地沖王庾揮了揮手。
王庾告退離去。
在王庾走后,岳郁見李淵皺著眉頭,一臉苦惱的樣子,便說道:“陛下,我剛才想起來,宮中不只太史令和晉陽公主精通天象,還有一人也精通天象。
“不過,他最近身體不好,在府中養病,今日并不在宮中。”
李淵眼睛一亮,對啊,他怎么把自己的好友忘記了?
“即刻宣秘書監覲見。”
“是。”
很快,秘書監夏侯端就來到了李淵的面前:“臣拜見陛下。”
“快起來。”李淵虛扶了一下,然后親自倒了一杯熱茶給夏侯端。
夏侯端受寵若驚,顫顫巍巍地接過茶杯:“謝陛下。”
李淵先是詢問了幾句近況,然后才問出心中的疑惑:“今日天象異常,真的預示著秦王才是天命所歸嗎?”
皇帝有天命,但其他人不能有,一旦誰有天命,那就是謀逆之徒,夏侯端深知這一點,所以不敢斷言誰有天命。
他緩緩說道:“太白經天,主亂紀,它預示著君王有失誤,天下將大亂,政權會更替。
“恕臣直言,陛下的失誤在于沒有察覺到太子殘害兄弟之心,以至于秦王差點斷送性命,突厥南侵,百姓再次飽受兵亂之苦。
“如今又遲遲不決斷,惹來百姓非議,群臣動蕩不安,才有了今日的異象。
“若是陛下再搖擺不定,恐怕就會應了預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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