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市上熙熙攘攘,兩旁商肆林立,叫賣聲不絕于耳。
“縣主。”
聽到這聲稱呼,喜平縣主假裝沒有聽見,加快了腳步,鉆進人流中。
但后面的人緊追不舍,很快就抓住了她。
“縣主,請您跟我們回去。”五六名奴仆包圍了喜平縣主和她的丫環芍藥。
喜平縣主板著臉,喝道:“讓開。”
為首的護衛并未被她嚇住,反而沉著臉道:“既然縣主不肯回去,那屬下就冒犯了。”
話落,一把抓住喜平縣主就往前拽。
“放開我,我命令你放開我,聽到沒有......”喜平縣主拼命掙扎。
芍藥上前阻止,卻被打暈扛走。
無奈之下,喜平縣主只好大叫起來:“救命啊,這些人是盜匪,快救我......”
聽見這話,原本看熱鬧的百姓紛紛圍上去:“光天化日之下,你們竟敢強搶小娘子,真是膽大包天。
“快放開小娘子,不然我們報官了。”
喬護衛露出不屑的表情,掏出令牌:“我等是高平王府的人,這是高平王的家務事,誰敢插手?”
看見高平王的令牌,眾人立刻讓開道路。
有人盯著被抓女子的臉看了看,小聲地對同伴說:“那小娘子好像是喜平縣主......”
喬護衛一記眼刀射過來,這人立刻閉上了嘴巴。
就在這個時候,李德謇提著一個酒壇子晃晃悠悠地走了過來:“你,放開她。”№Ⅰ№Ⅰ
“李大郎?”
看清楚來人的容貌,喜平縣主欣喜地喊道:“李大郎,救我。”
喬護衛臉色一變,隨即把喜平縣主給身邊的人,自己則上前,小聲地跟李德謇解釋:“李大郎,縣主偷跑出來,高平王十分擔心,故而派我們出來尋找。”
“這樣啊,那你們走吧。”李德謇讓開了道路。
看見李德謇的舉動,喜平縣主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回府。”
喬護衛領著人繼續往前走。
就在前方不遠處,停著一輛馬車。
經過李德謇身邊時,喜平縣主突然用力掙脫奴仆的手,撲向李德謇。
“嘭!”№Ⅰ№Ⅰ
李德謇毫無防備下被喜平縣主一撲,沒能穩住自己的身體,重重地摔在地上。
“啪!”
他手中的酒壇摔得粉碎,酒香四處彌漫。
而喜平縣主倒在他的身上,兩人的臉只距離三寸遠。
李德謇懵了,愣愣地看著那一雙秋波瀲滟的眸子。
喜平縣主也像是被定住了一樣,定定地看著李德謇的眼睛,心兒如同小鹿亂撞,怦怦地似要跳出來。
看見這一幕,高平王府的人臉色大變,連忙去扶喜平縣主。
“不要碰我。”
喜平縣主揮開仆人的手,把李德謇拽了起來:“李大郎,你不要聽他們瞎說,他們要抓我,我不要回去。№Ⅰ№Ⅰ
“求求你,幫幫我。”
見喬護衛伸手來抓她,喜平縣主連忙躲到李德謇身后,緊緊地拽住他的衣服:“幫幫我......”
此時,李德謇的醉意已經完全消失,他感覺到后背的衣服在顫抖,心中突然一軟。
“縣主,您偷跑出來,高平王很擔心您,怕您遇到壞人,您還是跟我們回去吧。”
喬護衛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讓周圍的人聽到。
喜平縣主臉色一紅,垂著頭說:“我不回去。”
“縣主,您看天都快黑了,馬上就要宵禁了,您在外面也逛得差不多了,是時候回府了。”喬護衛苦口婆心地勸道。
這個時候,周圍的百姓已經明白過來,原來是高平王府的縣主偷偷溜出來玩。№Ⅰ№Ⅰ
于是,他們也加入了勸說的行列:“是啊,縣主,馬上要宵禁了,您還是跟他們回去吧,不然高平王該擔心了。”
“縣主,回去吧,您要是還想出來玩,明日再出來就是了......”
身后的小娘子沒有吭聲,也沒有出來。
李德謇能感覺到她的恐懼,尤其是他們提到高平王時,她就會抖一下。
喬護衛沖手下使了個眼色,他們立刻繞過李德謇,去抓喜平縣主。
然而,李德謇突然張開雙手,攔住了他們:“喜平縣主既然不想回府,你們又何必強迫她?”
喬護衛臉色一沉:“李大郎,這是高平王府的家務事,您插手恐怕不妥吧?”
是不妥。№Ⅰ№Ⅰ
李德謇很為難。
“幫幫我。”身后又傳來了怯弱的聲音。
唉......
李德謇忍不住在心里嘆了口氣,然后回頭對身后的小娘子說:“縣主,你是不是和晉陽公主約好了今日去她府中下棋?”
“啊?”喜平縣主有點懵。
笨蛋,這都不知道接話。
李德謇忍不住在心里罵了一句,嘴上說道:“晉陽公主等了你很久,你卻一直沒有出現,她很生氣。
“我覺得你還是現在去一趟晉陽公主府,跟晉陽公主道個歉吧。”
喜平縣主頓時反應過來:“呀,我怎么把這事忘了?
“糟了,糟了,晉陽公主生起氣來很可怕的,她明兒肯定會掀了高平王府,我還是現在去給她賠罪吧。”№Ⅰ№Ⅰ
話落,她對李德謇說:“李大郎,我的丫環暈倒了,你能幫我把她搬到馬車上嗎?”
“舉手之勞。”
于是,李德謇從仆人手中搶過芍藥,問喜平縣主:“馬車在哪里?”
喜平縣主指了指不遠處的馬車:“那里。”
她沒有坐馬車出來,因此指的是高平王命人準備的那輛馬車。
到了馬車旁,喜平縣主趕走車夫,又對李德謇說:“李大郎,你能送我去晉陽公主府嗎?”
“舉手之勞。”
李德謇沖她眨了一下眼睛,就坐上了車夫的位置。
“駕!”
馬車離去。
喬護衛吩咐:“你們幾個跟上去,盯緊了。”
幾名仆人立即去追馬車。
僅剩的一名仆人忍不住問道:“喬護衛,我們就這樣放縣主離開嗎?”
喬護衛面無表情道:“那還能怎么辦?難道你想看見晉陽公主拆了高平王府嗎?”
晉陽公主,那是能得罪的人嗎?
仆人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冷顫,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勁:“喬護衛,我覺得縣主和李大郎在撒謊,晉陽公主根本就沒有約縣主下棋。”
“這還用你說?我當然知道。”喬護衛沖他吼道。
仆人瑟縮著后退:“那......您為什么不阻止縣主?”
喬護衛面色沉重:“李大郎是晉陽公主的結拜兄弟,他們的交情很深,李大郎既然這么說了,晉陽公主就一定會幫他打掩護。
“我們若是現在出手,就真的得罪晉陽公主了。”
仆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還是喬護衛考慮得周全。”
“走吧,回府稟報主子。”
當王庾再次看見李德謇時,很是驚訝:“你怎么又回來了?”
李德謇側身,指了指后面:“她有麻煩,你幫幫她吧,我走了。”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王庾驚愕地看著他帶來的小娘子:“喜平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