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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
林郅悟看過去,卻見長孫無忌笑得肆意,他頓時板下臉:“長孫郎中笑什么?”
見眾人的目光看過來,長孫無忌收起笑聲:“平國公整日在軍器監造武器,與那些愚鈍的武器打交道,如今竟是連腦子都變得愚鈍了。
“若你剛才說的是真話,晉陽公主就該問心無愧,那為何她的人要冒死攜帶武器逃跑?”
林郅悟頓時語塞:“......”
對啊,為什么?
楊毛立刻說道:“那是因為我們不知道這件事情。”
“不知道這件事就要攜帶武器逃跑,欺君罔上?”長孫無忌針鋒相對。
楊毛不甘示弱:“我們是不想讓人借此事誣陷公主,所以才出此下策。”
“你們是晉陽公主府的人,對晉陽公主忠心是沒錯,但你們更是大唐的將士,你們最該盡忠的人是陛下。你們如此做,就是將陛下置于險境,是大逆不道。”
面對咄咄逼人的長孫無忌,楊毛敗下陣來,底氣已不足:“我......我們本來打算等搜查結束之后就跟陛下坦白的......”
“呵!”
長孫無忌露出嘲諷的笑:“這話說出來,你覺得誰會信?”
楊毛看向周圍,卻見周圍的大臣看他的目光就像是看罪人一樣,頓時慌了神。
他轉向李淵,急切地解釋:“陛下,我們只是不想公主被人誤會,并無其他的心思,請您明察。”
王康達等人也紛紛附和。
“閉嘴。”長孫無忌喝止了他們,然后對李淵說:“陛下,這把槍早在半月前就到了晉陽公主手中,且這把槍沒有任何問題。
“您若不信可命人試試這把槍,而且,臣有證人可以證明臣說的話都是真的。”
李淵面無表情地吩咐:“郇國公,你去試試這把槍。”
“宣證人。”
錢九隴拿著槍出去了。
而長孫無忌口中的證人很快就來到了大殿之上,是常跟隨林郅悟進出的車夫。
“是你?!”
林郅悟看見車夫很驚訝。
驚訝過后,林郅悟暗中用眼神警告他。
但車夫掠過他的臉,就瞅著地面跪下:“奴拜見陛下。”
李淵沉著臉:“我問你,平國公半月前可有送什么東西給晉陽公主?”
“回稟陛下,半月前,平國公曾將新造好的狙擊槍親手送給了晉陽公主。奴記得,當時晉陽公主很高興,還打了幾槍,并稱贊那把槍的瞄準器比兩年前的更好......”
聽完車夫的話,林郅悟面色慘白,心里很慌。
這時,錢九隴回到殿中:“陛下,這把槍沒有任何問題。”
殿中頓時嘩然。
“看來是平國公在撒謊,當著陛下的面都敢欺君,還真是大膽。”
“是啊,也不知道是誰給他的膽量,竟敢欺君?”
群臣竊竊私語,封德彝趁機對李淵說:“陛下,平國公編造謊言,試圖蒙騙您,還知法犯法,未經您的允許就將火器贈予晉陽公主,等同于謀反。
“晉陽公主未經您的允許,私自接受火器,事后也未曾向您稟報,分明就是有謀反之心。
“平國公和晉陽公主大逆不道,還請陛下判他們死罪,以正朝綱。”
長孫無忌正要附和,卻有人搶在了他的前面。
“血口噴人,你膽敢誣陷晉陽公主,我要你好看。”林郅悟憤而沖向封德彝。
封德彝嚇得一激靈,拔腿就要跑,然而他在慌張之下踩了自己的腳,摔倒了。
眼看著林郅悟向他伸出了魔掌,封德彝急忙大叫:“陛下,救我啊——”
李淵還未開口,就見王庾身形一動,抓住林郅悟,把他狠狠地甩了出去。
“陛下面前,休得放肆。”
望著肅容站立的王庾,滿身狼狽的林郅悟捂住胸口,用力壓住體內翻涌的氣血:“小庾兒,你......”
他直直地看著王庾,眸中閃過震驚、疑惑、難過......
而王庾只看了他一眼,就朝李淵跪下:“父親,兒有罪,這把槍是兒逼著平國公給我的。
“您要罰就罰我,此事與平國公沒有任何關系。”
聽見這話,林郅悟當即爬起來,跪好:“陛下,不是這樣的,是我......”
“閉嘴。”
林郅悟還未說完,王庾就厲聲打斷了他的話,在王庾的目光下,他默默地把話吞回了肚子里。
“晉陽公主。”
封德彝冷漠地看著王庾:“你休想為平國公開脫,你們交情匪淺,只要你開口,平國公自然會心甘情愿地奉上火器。
“你有罪,平國公也有罪,該受罰的是你們兩個人。”
王庾很淡定:“你錯了,我和平國公的交情并不深,從來都是我欺負他,威逼他。
“我們之間的關系也并不如坊間傳言,其實,他很恨我。”
長孫無忌“呵呵”了一聲,并不相信她的話,直接問林郅悟:“平國公,你恨晉陽公主嗎?”
“我......”林郅悟藏在袖子里的雙手攥得緊緊的,內心在掙扎。
理智告訴他,甭管小庾兒想做什么,他只要按照小庾兒的話去做,那就是在幫她。
但感情上又不容許他說出仇恨她的話,他也不能把所有的責任都推給她。
“他不敢說。”
王庾搶在林郅悟前面開了口。
“為何不敢說?”長孫無忌步步緊逼。
王庾微微勾唇,看著長孫無忌一字一字地說:“因為我給他下了毒。”
殿內一片寂靜。
眾人臉上俱是驚愕的表情,他們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王庾繼續說道:“我給平國公下了毒,此毒只有我能解,所以平國公為了保住性命,只好屈服于我,隱瞞真實的火器數量,將其中一把槍給了我。”
聽到這番話,林郅悟不敢置信地看著王庾,不是這樣的,她怎么敢說這樣的謊話?
越想越激動,剛壓制住的氣血再次沖破桎梏,噴涌而出。
“噗!”
地上綻開一朵黑褐色的血花,林郅悟的身體往下倒去。
“平國公......”
“快傳太醫......”
殿中出現了片刻的騷亂,但隨著林郅悟被人抬到椅子上后,就逐漸安靜了下來。
“晉陽,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對朝廷命官下毒?”李淵氣得身體發抖,怒指王庾:“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王庾眸中閃過一絲后悔:“父親息怒,兒只是想多練習一下槍法,以便日后鏟除突厥。”
一直沉默的李世民終于開口:“你若想這么做,可以直接跟父親說,為何要傷害平國公?”
“因為父親說現在還不是鏟除突厥的最佳時機,我若跟他說,他必定不會同意,所以我才出此下策。”
王庾繼續說道:“至于有人舉報我意欲謀反,純屬誣陷,父親若不信,可繼續派人搜查我名下所有的產業,我也愿意接受三司審查。”
“不對。”
長孫無忌再次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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