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一邊慘叫著，一邊痛苦地在水中掙扎。

“肥魚！”

“肥魚！”

“98號”的人都大叫起來，大個子博濤甚至想撲過去，卻被田黑黑死死拉住。

“水下白磷彈，沒救的！”

“快跑！”

“散開跑！”

白天陽只能扭頭大力蹬踏，試圖離這只“殺人火鳳凰”遠些。

一片昏暗中，白天陽只覺得身后又是一道亮光迅速欺近。

而且與此同時，他又感覺手腕上的潛腦開始拼命震動——氧氣瓶里的氧氣快耗完了。

白天陽心頭咒罵，用盡全身最后一絲力氣左右搖擺，終于擺脫，沒被“殺人火鳳凰”吐出的白磷彈擊中。

而此時，他開始感覺呼吸不暢，甚至一陣陣的暈眩。

氧氣瓶里的氧氣已經耗盡，“98號”的人和呂制豪應該也一樣。

這次行動，看樣子要失敗了。

“回來吧，不用跑了！快！”

耳麥里，忽然傳來呂制豪的聲音。

白天陽回頭一看，卻只見呂制豪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站在“金頂鳳凰”所在的基座上，而“金頂鳳凰”佇立在他旁邊，一動不動。

難道呂制豪已經制住了它？

白天陽并沒有立刻回去，而是在原地觀望——如果再發現危險，那他立刻上浮到水面再說。

可就在這時，只聽“嘎”的一聲，“金頂鳳凰”連同它所在的基座被整個掀起，歪到了一邊。

“快過來！氧氣都快沒了吧？”呂制豪說道。

白天陽雙腿蹬踏著游了過去。

段昌靈等“98號”成員也聚攏過來。

白天陽看到，此時的“金頂鳳凰”依然維持著剛才高昂挺拔的姿態，只不過雙眼不再轉動，發射恐怖火球的嘴巴也完全閉上。

此時，呂制豪已經一頭鉆進了“金頂鳳凰”下的空間。其余人見狀，也鉆了進去。

隨即，“金頂鳳凰”和基座開始恢復原位，頭頂上的圓口閉合成一條線，然后這條線也漸漸消失。

剛才那個被火球擊中的“98號”成員，此時已經漂浮到了距離這里約有10米的水面上，依然在燃燒。

同伴們叫他“肥魚”，對他的死亡痛心疾首。

可是白天陽甚至記不起他的長相。

“砰”的一聲，基座，或者說蓋子蓋上。

四周一片黑暗。

但黑暗并沒有維持多久，很快一個個嵌入在四壁的白熾燈閃亮起來。

白天陽發現，自己和眾人處于一個大體呈現圓柱形的空間里。

這個空間極小，大致相當于居民樓里的一個陽臺，此時卻擠了5個人。

但耳朵里很快傳來一陣陣馬達的巨大聲響，伴隨著巨大聲響的，是這里的水位開始下降。

沒錯，這里是個過渡艙。

很快水位下降到白天陽的腳脖子這里，呂制豪第一個脫下了潛水頭盔。

“哈！”他甩了甩濕漉漉的頭發，深吸了一口氣，“第一關過了！”

其余的人，連同白天陽在內，都脫下了潛水頭盔。

大家擠在一起，四下張望。

又過了2分鐘，過渡艙內所有的水都被抽干，左側的一墻壁忽然裂開一道門來，露出里面一條幽深的、螺旋形的階梯。

“走吧，先去第一層，這里一共三層。你們要找的東西，在最底層。”呂制豪說道。

他正要進入那道門，猛地里段昌靈從身后一把把他拽住，拖回來摁到墻壁上。

“剛才怎么回事？”段昌靈厲聲說道。

呂制豪淡淡地道：“什么怎么回事？”

田黑黑、大個子和另外一個“98號”成員都逼了過來，田黑黑甚至把QBS-06的槍口懟在呂制豪臉上。

“機器鳳凰會發射水下白磷彈，你不提醒我們？你把我們當誘餌對不對？”段昌靈叫道。

呂制豪說道：“首先，我自己也差點中彈！其次，我對’永生殿’比你們熟，但也沒到了如指掌的地步。’永生殿’是鄭謙吉親自打造的，很多細節連我都瞞著。我也是費了很大力氣，才大致知道很有限的一部分情況。

“比如’金頂鳳凰’會發白磷彈，就沒人告訴我！不過我知道在’永生殿’外部，有比較厲害的機器人，但一次只能對著一個方向發射致命武器，所以你們逃命的時候，我繞到它背后，找到了開關，就是這么回事兒！”

田黑黑說道：“嘿嘿，一張嘴就噴出一股子胡說八道的酸臭氣。老段，弄死算了！”

“弄死保險點兒！”博濤應和道。

“好啊！”呂制豪說道，“要弄死就現在，馬上動手！沒有我，我看你們在’永生殿’里能走多遠。”

段昌靈的臉上肌肉抽搐了幾下，最后放開呂制豪，說道：“你帶頭領路！”

“老段！”

“到了這一步了，只能往前走。肥魚活著的時候最大的心愿，就是看著大唐長安徹底完蛋，你們忘了嗎？”

段昌靈這句話出口，眾人都不再言語，只是一個個瞪著呂制豪。

呂制豪面色如常，當先走入那扇水密門，眾人依次魚貫而入——段昌靈-“98號”成員-白天陽-田黑黑-博濤。

其中田黑黑就在白天陽身后，用QBS-06看押著他。

這條走廊四壁都是白色，腰部以上有兩排嵌在墻壁里的黃色燈泡。腳下的樓梯里也有這樣的燈泡，因此整個通道里的照明光線還是比較足的。

此外，白天陽發現，這條樓梯走廊呈現螺旋向下的態勢，他們應該是越走越低。

“嗝！嗝！嗝！”

白天陽身前的這名“98號”成員不停地在打嗝。

一行人走了2分鐘，他打了2分鐘。

呂制豪忽然停下來，對著段昌靈輕聲說了句什么，段昌靈猛地回頭，惡狠狠瞪了打嗝的人一眼。

這位仁兄立刻用手死死捂住嘴巴。

這樣一來，“嗝嗝嗝”的聲音固然是沒有了，但白天陽就看到這貨的肩膀一直在不停地抽動。

白天陽心里面給他起了個外號——“打嗝君”。

就這樣又走了約莫2分鐘，白天陽忽然覺得眼前一亮，眼前的情形讓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剛才螺旋向下的樓梯空間是全封閉的，在行進了4分鐘后，樓梯空間的右側依然靠著墻壁，但左側敞開。

這也使得白天陽腳下的樓梯變成了一個“觀光棧道”，能夠看到“永生殿”第一層的情景。

這第一層的高度差不多有20米，整個空間呈現一個圓柱形，直徑約有5米。

在這個巨大的圓柱形空間正中，有一尊高達18米的雕像。

這是一個帝王雕像，穿著唐朝的袞冕服飾，頭上戴著冕冠，頂部長方形的冕板后側還有彩色絲線串聯成的珠串。身上冕服整體呈現黑色，兩個肩膀上各繡著日月星辰，腰圍粗大，雙手插在腰間的革帶上，氣勢不凡。

但此時白天陽等人位于這尊雕像的背面，看不清雕像的容貌。

“這是誰？李隆基嗎？”

終于有人忍不住問了一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