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分鐘后，剛才那個千嬌百媚的云搖金，被拆成了一堆堆的“零件”——頭顱、軀干、四肢、皮膚（蓋板），雜亂地碼放在平臺上。

有些零件還在運轉，尤其是頭顱，還在發出野獸般的聲音。

“你們會后悔的！你們會后悔的！”

整個過程中，白天陽不停地扭動身體，嘶聲呼號，但毫無作用。

他只能惡狠狠地盯著段昌靈，口中大叫：“老子早晚宰了你，宰了你！”

段昌靈皺了皺眉，先一腳把云搖金的一只手從平臺上踢了下去，然后指著她的腦袋說道：“你們有誰，能讓她閉嘴？”

“咔！”

“黑色運動服”上前一腳，把云搖金的頭顱踩爆，然后踢了下去。

只剩下一只眼珠，從云搖金的頭顱爆出，滾到白天陽的跟前。

白天陽的喉嚨里發出一聲痛苦的尖叫。

此時那只眼珠（其實是光學儀器）滾到白天陽跟前，白天陽看到，眼珠還動了兩下。

嗡嗡聲中，一只蒼蠅不知道從哪里飛了出來，停在那只眼珠上。

白天陽大怒：“滾開！”

蒼蠅非但沒有滾開，還用觸須把眼珠上的一些灰塵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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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他了！”段昌靈猛地叫道，“慫瓜就是牛！咱們走！”

“98號”眾人開始朝通往“永生殿”第二層的那扇大門走去。

“他怎么辦？”一直畏縮在一旁的田黑黑，此時忽然站出來，指了指白天陽說道。

“扔在這兒！他這么喜歡那個女機器人，就讓他陪著！”段昌靈說完這話，領著“98號”眾人離開。

很快，四周空蕩蕩的，只剩下白天陽，和云搖金的殘骸。

白天陽輕輕拿起那只眼球，那只眼球還在動——似乎也在看向白天陽。

它收到的光學信號，也就是看到的景象，還會傳輸到云搖金的腦子里嗎？

云搖金的腦子，或者說人工智能模型，還在工作嗎？

也就是說，她還有知覺嗎？

還有，這只蒼蠅，為什么一直在給這只眼球擦灰？

難道？

白天陽剛想把眼球揣進兜里，猛然間一只腳踢了過來，正中白天陽的右手。

眼球直飛了出去，落入平臺下方的空間。

白天陽扭頭一看，是田黑黑。

“想她啊？想她你跳下去陪她啊？”

白天陽勃然大怒，站起身一把薅住田黑黑的脖領子，想要揍他。

可是，他此時身體虛弱到極點，田黑黑身體一抖，就擺脫了他，然后反手卡住白天陽喉嚨，冷笑道：“不敢對吧？要不要我幫幫你？”

白天陽怒發如狂，奈何此時他的身體狀況，根本就不是田黑黑的對手。

他奮力反抗，但還是被田黑黑拖到平臺邊緣，背靠著欄桿。

田黑黑只要奮力一掀，就能把他懟下平臺摔死。

白天陽恨得牙根都癢癢，全身不住掙扎，但沒有任何作用。

就在這時，一只蒼蠅飛了過來，沖進了田黑黑的眼睛。

沒錯，就是剛才那只給云搖金眼珠擦拭灰塵的蒼蠅。

這一次，它可不是來給田黑黑的眼睛擦灰塵的。

田黑黑猛地叫了一聲，用手背去擦眼睛。

那只蒼蠅迅速飛出，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后，又鉆進了田黑黑的領口。

田黑黑身體不住扭動起來：“什么玩意兒！什么啊！”似乎難受至極。

他看了白天陽一眼，冷笑道：“你整的？什么破玩意兒？”說著，上前薅起委頓于地的白天陽，再次想把他掀下平臺。

“吱吱”聲中，田黑黑的腦瓜頂上忽然多出了兩只老鼠。

嘴角還掛著殷紅的血跡。

就在田黑黑想要對著白天陽發力，把后者掀起來時，這兩只老鼠閃電般躥到了他的脖子上。

“啊！”

伴隨著一聲慘叫，田黑黑脖子上血肉模糊。

劇痛之中，田黑黑力氣也沒了，白天陽重新掉回地上。

此時，白天陽赫然發現，空中、平臺上彌散著大量的黑點。

都是蟲子。

蒼蠅、蟑螂、老鼠、蜈蚣、飛蛾。

它們中，好幾只撲到了田黑黑的身上，田黑黑嘴巴里的慘叫聲更加凄厲。

“啊！啊！啊！好手段！好手段！我服了！服了！饒命，饒命啊！我還有個女兒，他叫田豆，我也是求口飯……”

與此同時，腳步聲中，剛才大搖大擺走出去的段昌靈和“98號”的人又回來了。

他們是跑回來的。

狼狽到了極點——是被一群蒼蠅、蟑螂、飛蛾追趕著，跑回來的。

“砰！砰！砰！”

有人甚至對著這些蟲子和老鼠開槍。

“泰瑟槍”也出擊了，但每次最多電暈一只老鼠。電暈了5只后，最開始被擺平的那只老鼠又鮮龍活跳地起來找他玩兒命。

“這些都是機器人嗎？”有人叫道。

“也可能是復合機器人。”段昌靈叫道，“活體蟲子和老鼠，加一塊廉價的腦機接口芯片，每個成本不到10塊，軍事用途卻很大！”

“我們怎么辦？”

“必須找到中心樞紐點。”

“中心樞紐點來了！”一個陰森森的女聲從平臺下方傳來。

連白天陽都忍不住心頭一顫。

這個聲音明明是云搖金的，但換了風格——就好像地獄里的厲鬼一般。

但他循著聲音的來向看去，頓時就覺得腦瓜子嗡嗡的。

黑壓壓一片，如同烏云一般的東西，托舉著一個巨大的、圓球狀的東西，正在飛升，朝平臺這邊接近過來。

起先還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不過猜也能猜到。

5分鐘后，隨著距離的接近，猜測被證實。

數以千計，乃至萬計的蟑螂、蒼蠅，托舉著一顆破碎的金屬頭顱，朝這邊飛來。

那些蟑螂、蒼蠅，在把頭顱送上來的同時，也在“修復”它。

兩只眼珠被安放到原位。

破裂的皮膚被縫合。

當它們把云搖金的頭顱送到平臺上后，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這顆頭顱上。

而把她送上來的這些飛蟲，此時又推著這顆頭顱來到云搖金的軀干處，將脖頸斷口的兩邊對齊、拼接。

一群老鼠呼啦啦涌了過來，將3米外云搖金的一條斷臂抓了回來，按在她的身體上。

“滋嘎~~~”

機械金屬零件的摩擦聲中，云搖金用一條胳膊抓住平臺邊緣的欄桿，借力使得自己的身體直了起來。

“黑子、土狗，干嗎呢？趕緊滅了她啊！”田黑黑在一旁大叫道。

剛才拆卸掉云搖金的“黑色運動服”和“黃T恤”看向段昌靈。段昌靈忙不迭地點頭，二人大踏步沖向云搖金。

“嗡！”

當成千上萬只蒼蠅、蟑螂如同一面墻一樣撲向“黑子”和“土狗”時，白天陽聽到了一陣略似起風的聲音。

剎那間，“黑子”和“土狗”全身包裹了厚厚的一層飛蟲。

過了幾秒鐘，它倆身上的某些地方，比如鼻孔、耳朵、頭頸又暴露了出來——原先聚集在那里的飛蟲從這幾個地方鉆入了它們體內。

“啊~~~啊~~~~”

“黑子”和“土狗”同時發出怪叫，起先還像人聲，很快，就好像機械金屬零件在摩擦一樣。

與此同時，還能看到一道道電弧在它倆身體的表面游動。

很快，就在距離云搖金不到半米的地方，“黑子”和“土狗”整個身體僵直住了，不再動彈。

與此同時，云搖金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