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時空
彼時年幼,長于信常侯府。卻時常饑不飽腹,偌大的府邸,食客、奴仆過千人,伴著卿玦最多的滋味卻是孤寂,悠悠十幾載,如今初見姬殤的那一幕還恁般的清晰,仿若昨日。
那次他餓了有兩天,蜷曲在海棠花下的石板上,一個少年,身穿月白底色繡金絲海棠的繞衿衣,笑吟吟的遞給他一塊餅。
看管著他的婆婆曾千叮萬囑,任何人的不要輕易去接,可是他實在太餓了,抵不住那等誘惑,何況那個少年生得真好看,站在春日的暖陽下,身上貴氣的衣服閃著典雅的光芒,讓他以為那少年便是婆婆常在他耳邊講的天上的仙童,此番是可憐他,才給他送吃的。
看著他狼吞虎咽,少年輕拍著他的后背讓他慢些吃。說今后只要在府中,便不會讓他餓著了。
后來,卿玦,那個長得那般好看的少年根本就不是仙童,他是的三哥,名喚姬殤,虛長他三歲,很多年之后,卿玦從旁人的口中得知,姬殤因為那次給送吃的,被他生母狠狠的教訓過,打得真狠,一連幾天都無法行走。
卿玦身上有叛國罪臣的血脈,若非央安王顧念信常侯的之情,想必卿玦早已沒命,如今保住了命,卻沒人敢與他親近,恐怕沾惹了是非,唯獨姬殤待他真心的好。
卿玦一直以為害死了姬殤,且因為這個認知一直無法原諒。
十幾歲的年紀,因緣際會,卿玦得以拜師學藝,卻是與絕命門主同出一門,姬殤曾勸過他很多次,離絕命門主遠一些,那人身上總沾著邪氣,不是如他這等想法單純的人能接近的。可他不聽,總覺得的師兄不是絕命門主,是三哥搞了,師兄待他笑的多真誠,他喜歡跟在師兄身后聽他講大江南北的故事,三哥說過,他們的父親也是個廣歷天下的人物,跟在師兄身后,卿玦幻想著那挺拔的背影就是稚子時渴望的愛——雖然信常侯冷落他,可他還是惦著的父親。
可是,后來卿玦,一切的一切不過都是陰謀,師兄會對他好,只是因為白玉氏急于巴結信常侯府,而那個時候掌管信常侯府與外界交易的是信常侯三姬殤,而他,是姬殤最寵愛的弟弟。
白玉門血案,姬殤只身前來救卿玦,待到救出身負重傷的卿玦之后,卿玦卻不死心,拉著姬殤聲聲的求。讓他救的師兄,自小到大,姬殤不忍拒絕他的哀求,他了,然后就再也沒出來過。
后來卿玦拉著人問,有人說親見殺紅了眼的絕命門主以為姬殤也是白玉家的人,看見他接近,一刀便撂倒了姬殤。
卿玦在一片殘尸斷臂中挨著個翻,彼此他也受了重傷,跪爬著尋找的三哥,直到官衙封了白玉氏的大門,他也沒找到的三哥,昏倒在冰冷的尸體堆里,被剛到大梁的蒼雙鶴所救。
三年,待到再見姬殤之后,卻恍若隔世,哽咽無語,卿玦不是該說謝還是說歉,就那么呆呆的凝視。
反倒一直不面對卿玦的姬殤在看見卿玦此刻的表情后輕笑了起來卿玦,好久不見。”
這一聲輕語,如同過往一般含著濃郁的關懷,令卿玦眼圈微熱,緩緩的說了一句三哥,我想你。”
晏亭瞪著眼睛看著姬殤,想到他是通天下已經是件令她愕的時期,就好像曾勝乙一直抱在懷中的玉首劍上竟然刻著‘鶴’字一樣,在聽見卿玦喚他一聲‘三哥’,更是有些摸不著頭腦。
初見卿玦之后,回到晏府也曾有意無意的翻看過信常侯府中的一些消息。對于信常侯所出的幾個,除去卿玦本該排第五卻并未納入家譜之外后,如今信常侯府是大掌管,二和四輔助大管理信常侯府。
不過卿玦后來的日子安穩了,卻是因為當初三的照應,而那個時候三是信常侯府中較之大還要出色許多的人,許多事情大也是先知會過三才付諸行動的,對于這個三,晏亭所知不多,晏府中的記錄并不詳盡,只載了相貌俊逸,為人精明,央睿王元年春,卒。
寥寥幾筆,莫不如不記,反倒不惹人好奇,不過那個已經載明死去的人如今活生生的站在眼前,若是不驚詫,實在不是正常人該有的反應。
姬殤臉上掛著傷感的笑,不待卿玦追問,已經先說出口來若不是,如今我已經死了。”
卿玦垂著頭,喃喃的說道那個時候我翻遍了整個白玉府。沒找見三哥,便感覺到三哥也許脫難了,可總也等不到你,心底漸漸對的想法生出了懷疑,如今真的見到了,真好,還能讓我親口跟三哥說聲抱歉。”
姬殤眼圈也微微有些紅,表現的卻是比卿玦淡定了許多,口吻平緩道怨不得你,是那個時候我心急了,不該讓你成為他的師弟。總他不懷好意,卻還是放任你跟在他身后。”
卿玦沉默著,晏亭從他們兩人之間斷斷續續的交談中聽出了端倪,顰眉不解道你既然沒死,為何不出來見卿玦,反倒讓他背負著對你的歉意,本大夫倒是想起來了,曾勝乙是蒼雙鶴的人,那個時候你的出現也不可能是無緣無故的,難不成你的一切都是受蒼雙鶴指使,包括不出來見卿玦,處處算計,小人!”
說罷不等著姬殤回答,抬步就向蒼雙鶴的房間里沖去,卿玦看了一眼姬殤,姬殤急切道開始的時候便讓我出來見你,你怨我吧,我別夕沒死,怕你再跟他牽連不斷,到后來,是不該出現在你眼前了,與沒關系。”
看著姬殤臉上的急切,卿玦柔和的笑了,“三哥,只要你還活著就好,那些都是舊事了,我不想把困在里面。”
姬殤看著卿玦臉上平和的表情,輕嘆一聲不管你的選擇是否驚世駭俗,只要他能讓你感覺幸福就好。”
卿玦姬殤這話指的是與晏亭之間的關系,在外人眼中,晏亭還是個男人,即便姬殤是最敬愛的三哥,可卿玦卻不可能告訴他晏亭是女子,不過聽見姬殤的祝福,卿玦還是會從心底感激。
姬殤與卿玦略略的說了這幾句便想去追晏亭,蒼雙鶴現在是真的需要靜養,他害怕晏亭沖進去會攪擾蒼雙鶴。方才挪步,卿玦卻擋了他的去路,姬殤不解的看著卿玦,語調還算柔和卿玦,此時不能讓上大夫去攪擾養身,你閃開。”
卿玦微微側了側頭,隨后對姬殤綻開一抹笑,平緩道卿玦,也想見見流云。”
姬殤一愣,盯著卿玦的臉不解的問道搞不明白你們都在想些,不過現在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你讓開,上大夫方才怒氣沖沖的闖進去了,若是氣壞了可是好。”
卿玦卻還是固執的攔著姬殤,若是硬杠,姬殤絕非卿玦的對手,這點他二人心中皆分明,聽見姬殤微微揚高的聲音,卿玦只是維持著平和說道三哥,你信我的,流云絕不會惹出亂子,若是今日她不進去見見,她和兩個人心中都會不舒服的。”
姬殤斜著眼睛看著卿玦,盡管那個時候府中很多人皆說卿玦不是信常侯的子嗣,或許是他那個出身不好的娘不與哪個野男人生了孩子,沒處安置才送到信常侯府中來的,因此信常侯對這個孩子極其冷淡,且這個孩子生得又瘦又干巴,實在不像美冠天下的大央姬氏子孫。
不過姬殤卿玦并非生得不好,只是吃不上,穿不上,時常邋里邋遢的扮相遮了他的光華,后來,姬殤掌權,給了卿玦最好的安排,才讓卿玦的美貌漸漸傳揚開來,如今這般近的距離下觀看,卿玦愈加的艷麗,即便有天下第一美女之稱的睿王即將迎娶的新后趙娥黛,若是站在卿玦身邊,怕也要被搶了風采去,想必上天給了他天下第一的美貌,覺得實在偏私了,才又讓他一直在磨難中艱難前行吧。
見卿玦執意不肯讓,姬殤才試探道你既然喜歡上大夫,又他也與有些別樣的情感,怎的還要阻止我去攔著他們單獨相見。”
卿玦嘴角綻開一抹笑,那般的自信,那般的幸福,也那般的耀眼,“因為我她,若是生生的攔著,反倒適得其反了。”
姬殤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隨后才幽幽道幸好上大夫與當年的別夕全然的不同,不然不管待他是樣的感覺,我也會殺了他。”
姬殤說得狠覺,卿玦看著姬殤的目光清澈,卻也堅定,一字一頓道若她真的如當年的別夕一樣存著別樣的目的接近我,我也認了,不過話我卻是要先說出來的,一旦她有不測,我絕不獨活。”
又是一聲長嘆,姬殤搖頭道我以為你曾經親見過白玉氏滅門慘案之后,人該長些腦子了,卻還是這般的糊涂,且較之那個時候還盲目。”
三年不見,再見還是能體會那種濃濃的關懷,卿玦對著姬殤憨憨的笑,語調平和道三哥,你沒愛上,等你愛上便那種感覺了,說我傻也罷,說我呆也好,只要她還好好的活在我的身邊,我傻一些,呆一些又能怎樣呢!”
姬殤也笑了,“或許吧,其實姬氏的男子皆是如此,父親這樣,你亦然,總讓人放心不下。”
卿玦偏著頭,好像陷入的世界,喃喃道父親……”
前后皆無人,這里又不是信常侯府,因此姬殤倒也沒那么多顧慮,輕笑道那個時候父親極看重我,這是府中人盡皆知的事情,所以我才能那么自由的出入府中任何地方,包括你的海棠苑,看管你的婆婆回老家省親那次,無人敢去海棠苑,我去了,現在可以告訴你了,那是父親讓我去的。”
二十幾年的認知在這一刻轟然倒塌,卿玦一直因為信常侯極不喜歡他,可姬殤卻告訴他,信常侯讓最寵的姬殤去見他,且因此還連累了姬殤被其生母責罰,根深蒂固的認知讓卿玦不肯姬殤的話,卿玦只是一直搖著頭笑,笑容過后,眼角盈出晶瑩,卻強自堅持不肯讓那顆淚落下,“三哥,父親不喜歡我,若你這話在我最渴望著他能眷顧我的時候同我說,我會感激你,可如今不了,我已經二十五了,不會再信這些了。”
姬殤看著卿玦,淡淡的說道這是父親和我的約定,他說真正能成大事者,要有一顆辯得清楚仁義禮智信的心,你是他交給我的責任,不然你認為我為何會突然出現在你身邊?父親好些年游歷在各國之間只為尋一個人,他很執著,因為他愛上了那人,看著你,我好像看見父親的化身,在我弱冠那年,父親告訴我,信常侯府有我們幾人,他便可以真正安心的去尋她了。”
有塵封的慢慢浮出水面,卿玦略有些急切的追問道那女子是誰?”
姬殤定定的看著卿玦,半晌輕笑道當年的第一美女——陸娀嬋。”
卿玦身子明顯的一顫,難以置信的看著姬殤,連連搖頭,“若父親當真最愛的是我母親,為何要那樣待我,你騙我,三哥,三年不見,你為要編這番話來騙我呢?”
姬殤搖頭,“你信,只是想不通罷了,莫要怪父親那樣待你,信常侯府那個時候養著那么多人,本來他私通叛國罪臣之女已經犯了株連之罪,先王顧念手足之情饒了他,若他再拿你當心肝寵著,惹怒了先王,信常侯府那么許多人就完了。”
心頭涌動著異樣的溫暖,卿玦如過往一般,陷入屬于他一個人的世界中,喃喃的念著父親不是不愛我……”
姬殤不接話,只是靜靜的陪在卿玦身邊,一樣的場景,好像三年的間隔并不曾出現一樣,最開始是被動的寵溺著這個可憐的弟弟,到后來也便成了真心,卿玦的單純執著令姬殤放不下。
那廂,姬殤攔住了卿玦,晏亭得以暢通無阻的闖進了蒼雙鶴的房間,以前蒼雙鶴的房間內總是飄著一股若有似無的幽香,聞見了,會感覺無比的安心,可是幾日不見,再來卻換上了濃郁的藥味,令晏亭的心一瞬間揪緊。
不過晏亭選擇忽視心頭的異樣,快步來到蒼雙鶴榻前,抱臂環胸冷哼道你把卿玦單獨叫來,又要耍詭計?”
晏亭猜想過蒼雙鶴對她這個問題的回答,要么搪塞,要么尋個軍務之類的借口,且她針對蒼雙鶴可能給出的答案一并想了應對之詞,句句犀利,可她想得那般周全,卻忘記了那廝是蒼雙鶴——總讓人防備不迭家伙。
“鶴尋卿玦來,只是明白的告訴他讓他離開你,不過他實在執迷不悟,鶴自問還有些手段,也明擺著告訴卿玦了。”
那一層輕紗是恁般的輕盈通透,可卻阻隔了晏亭探尋蒼雙鶴的視線,心咚咚的跳,蒼雙鶴這般直白的話令晏亭不知該怎樣應答。
蒼雙鶴說完那番話,竟緩緩的坐直了身子,掩唇輕咳了咳,隨后伸手挑了簾子,對猶在呆愣的晏亭輕緩一笑,柔聲道鶴不會放手。”
晏亭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早先進門之前想好的那些質問的話如今全生生的吞回到了肚子里,微顫著手指著蒼雙鶴,咬牙道你這瘋子又想著,我與卿玦已經做成了夫妻,你別妄想會拆開我們,你這人太自以為是,別以為天下所有的人都可以在你的掌控之中,我偏不——偏不!”
她以為這話是有些份量的,卻不曾想蒼雙鶴聽見之后只是莞爾的笑,“卿玦受傷之后,你才開始接受了他,他的傷勢是吃的鶴的藥,對于他的身子,鶴自認為比你清楚,你與他是萬萬不能成就夫妻之實的。”
原本慢慢后退著的腳步聽見蒼雙鶴的話突然前移,厲聲道你這話是意思?”
蒼雙鶴只是淺淺的笑,“卿玦這次傷得很重,不好近女色,鶴怕他太固執,在那日為他診治之時,已經替他做好了防備,半年之內,他勢必不能與女子房的。”
羞愧、躁亂、驚恐、頹敗,一系列情緒交織在一起,晏亭身子戰栗著,咬牙切齒的瞪著蒼雙鶴,久久,也只是吐出了‘卑鄙’二字,卻不還能說出話來唾棄蒼雙鶴了。
蒼雙鶴瞧見晏亭的反應,臉色都未曾改變一下,語調中似乎也摻雜了一絲愉快——晏亭愈加的肯定與蒼雙鶴是有仇的,那廝見不得她好過了。
“防患于未然,鶴總不能坐以待斃,那不是鶴的喜好。”
想也不想就拔出了腰間的短刀,上前一步架上了蒼雙鶴的脖子,惡聲惡氣道解藥拿來,不然我現在就宰了你!”
脖子上的刀刃恁般冰涼,蒼雙鶴卻依舊維持著臉上平和的笑,不甚在意的說道即便你今日殺了鶴,卿玦也是半年無法與女子房,再者,殺了鶴,你忍心么?”
心又露跳了一拍,晏亭冷笑道殺了你,本大夫就清凈了,也報答了師傅養育我十幾年的恩情,正好與卿玦雙宿一起飛,何樂而不為?”
晏亭覺得裝得極好,卻還是被蒼雙鶴撲捉到她話末之時一閃而過的不舍,嘴角綻開了笑,那是蒼雙鶴自卿玦受傷之后,第一次發自內心的笑。
可是晏亭卻并沒有看見,她的注意力全在手中的短刀上了,許是緊張,蒼雙鶴的頸子上竟透出一抹血痕,顯在玉白的肌膚上,愈加的觸目驚心。
瞧見那血痕之后,晏亭極力克制著轉身離開的念頭,大大的眼睛來來回回的轉著,良久,終于為尋到了借口,的語調中透著連她都不曾的輕松,朗聲道今日本大夫不會取你性命,終究是可用之人,若此時傷了你,想必我與卿玦今后的日子也要難過了,哼!你好自為之。”
說完這話之后,灑然收刀,轉身就往外頭走去,晏亭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蒼雙鶴那一臉的憔悴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對質,替卿玦討公道,這一刻全拋諸腦后,晏亭快速的離開了蒼雙鶴的房間,她在害怕,她在顫抖,她怕再留下去,與卿玦的寧靜與溫暖會被風浪侵襲——那是他們好不容易期盼來的幸福。
蒼雙鶴并未阻止晏亭離開的腳步,手中捏著紫玉,那總也捂不熱的玉在晏亭用短刀架上他脖子的那一瞬,突然溫暖了起來,看著晏亭的背影消失在他的門后,蒼雙鶴臉上的笑溫柔了起來,喃喃的說著你離我還不算太遠。”
那天卿玦笑得很開懷,晏亭拉著卿玦回到他們的院子之后,卿玦同她講了許多關于姬殤的事情,晏亭聽得卻并不十分上心,提前吃了晚膳,便通知郡衙內的人不要打擾,晏亭在卿玦不解的視線下關了院門,房門,最后連房間門一并落了閂。
其實晏亭對與男女之間究竟是怎樣的情景了解的并不深刻,心中亂著,倒也沒溫柔可言,拉著卿玦就往軟榻走去,卿玦不解的輕問著晏亭,“干呢?”
晏亭聽著砰砰的心跳聲,頭也不回的應著睡覺。”
卿玦猜著許是晏亭在蒼雙鶴那惹了悶氣,現在發著孩子般的脾氣,倒也不甚在意,輕笑道時辰尚早,怎能睡得著呢?”
卿玦說這話的時候,他二人已經到了榻邊,晏亭微微閉著眼回身抱緊卿玦,卿玦伸手攬緊晏亭的腰身,附在她耳畔輕笑道了,同你說了?”
晏亭的臉貼著卿玦,喃喃道既然睡不下,就做些旁的事情。”
卿玦心頭一顫,低頭看著懷中的晏亭,聲音更加溫柔,緩緩的問著流云,是說了么?”
晏亭依舊閉著眼睛,并不回答卿玦的問題,而是伸出手臂拉下了卿玦的頭,用柔軟的唇瓣堵住了卿玦的問題,帶著濃烈的情感,迫切而熱情的探索著。
從晏亭種種舉動中,卿玦終于明白她想干了,被動的承著晏亭的熱情,擱在晏亭腰間的手臂緩緩收緊。
感受到腰間力道,晏亭仿佛受到了鼓舞,大了膽子把卿玦壓倒在榻上,伸手便去解卿玦腰間的革帶,卻被卿玦伸手握住,他的手心很溫暖,每次交握在一起,都會感覺踏實和安定,如今被卿玦握緊了手,晏亭才感覺散亂的意識漸漸凝聚,微微抬起身子,睜著一雙迷茫的眼盯著卿玦,喃喃道卿玦,你是不是怨我?”
被晏亭這莫名的一句問得有些愣怔,卿玦輕笑道我怎會怨你呢?你我尚未拜堂,不可如此。”
晏亭枕在卿玦的胸口,聽著卿玦有力的心跳聲,幽幽道他說給你下藥了,我害怕……”
她的聲音很輕,卿玦卻聽了個分明,不必細細的解釋,卿玦也猜透了晏亭這番動作的緣由,輕笑道不會有事的,放心吧。”
看著卿玦自信的表情,晏亭也漸漸的安心了,那一晚的陳縣風雨飄搖,而并躺在一起的兩人卻是那么的靜謐。
陳縣另一邊的院子里,蒼雙鶴倚在窗口遙望著陳縣飄雨的天空,喃喃的說著下雨了,雨過之后,便要真真切切的冷了。”
跟在他身后的姬殤一直靜默著,直到蒼雙鶴出聲之后,才翼翼的說了起來,卿玦他不是故意的。”
蒼雙鶴并不回頭看他,聲音在這風雨飄搖的夜里有些空冷,“鶴明白。”
“,上大夫不過是個再尋常不過的男子……”
蒼雙鶴赫然回身,那一雙眼襯著搖曳的燭光,透出異樣的光芒,令姬殤不禁縮了縮身子,而蒼雙鶴卻沒有說,腳下無聲的走回到的臥榻。
這一刻的蒼雙鶴全然的不像個人——姬殤心中如是想著!畢竟跟在蒼雙鶴身邊已經幾年了,也算是了解,不再多言,關緊窗戶,躬身退了出去。
待到房間里只剩下蒼雙鶴一個人之后,他才摸著溫涼交替的紫玉輕緩道即便是恨了,也是有溫度的,總好過那般冰涼。”
晏亭繼續與卿玦肆無忌憚的幸福著,萱草雅也時不時的繞著曾勝乙轉,蒼雙鶴一日少過一日的現于人前,后來郡衙內很少有人提及他,只幾個知情的人,天涼,初南的余毒愈加厲害,蒼雙鶴由幾個心腹送回了蒼雙府養病去了。
初南率軍與卿玦在陳縣十里外交戰,晏亭心中掛懷,由曾勝乙護衛,身披鎧甲,登戰車隨卿玦上了戰場。
一連幾場,鬼面將軍的名號就傳揚開來,南褚將士聞聽卿玦到了,士氣先去了一半。
初冬,初南敗,不知去向,南褚邊陲重地失陷。
隆冬,卿玦率央兵長驅直入,直逼南褚國都,遭遇頑抗,遲遲無有進展。
蒼雙鶴離開之前曾又見了卿玦一次,這次是背著晏亭去尋的,自那以后,卿玦留在軍中的遠遠超過和晏亭在一起的,晏亭也敏感的察覺,抓著卿玦問過,他只是溫柔著擁著她,告訴她,既然要娶她,便要有勢力。
一句話便讓晏亭沉默,欺君之罪不是兒戲,若他們兩個要正大光明的成親,定要有讓君王忌憚的勢力,這點晏亭心中分明。
彈指一揮,已過半年,從落葉繽紛的秋轉到楊柳新綠的春,陽光暖了,晏亭身上的衣衫漸漸淡薄,即便時不時有關她和卿玦二個人之間曖昧的傳聞流傳出去,可卿玦不在乎,晏亭倒也不背著人,若是時日久了不見,心中生生的念著,得了一日半日的閑,偎依在一起,天上地下的講著,然后久久的對視,纏綿的擁吻,不過那夜的事情,晏亭卻是再也不敢做了。
直攻南褚國都不成,卿玦便調兵切斷了國都與外界的聯系,調遣虞國的軍隊游走于南褚,運用晏亭的策略,分崩離析,把南褚主要城池一座座的收歸大央所有。
其中許多城池是瞧見大勢已去,自動歸降的,花開之時,蒼雙府中的馬車伴著一路花香趕到了南褚國都外大央軍營。
幾個月不見,蒼雙鶴還是沒有任何的改變,淡紫色的長袍,隨意半攏著的長發,溫文的笑,且他身邊還跟著別夕,眼睛上纏著布條,聽見晏亭的聲音,別夕歡快的走了,卻被卿玦伸手攔住。
晏亭與卿玦之間的傳聞,別夕從雷心子那里多多少少聽說過了,那個時候他是不信的,如今被別夕攔下,才雷心子所言非虛。
半年的不見,別夕竟在那一瞬間生出了莫名的惶恐,因為他感覺到一切都不同了,即便看不見,卻清楚的卿玦用了半年在與晏亭之間筑起了一座高墻,防備著外人插入,探手撫摸上眼睛上的布條,心中竟然空落落的,好像當初的選擇了一步,只那一步的,便讓他失去了先機,他可還有機會?
晏亭倒是有些意外別夕會跟著來,即便有卿玦那刻意的一擋,可她還是繞過了卿玦向別夕走去。
別夕身邊立著的是蒼雙鶴,晏亭告訴那廝已是路人,實在沒必要緊張,大著步子走進,臉上的表情也當真尋常了,拱手對蒼雙鶴和別夕笑道能見與別總侍同來,本大夫心中甚是欣慰,快里面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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