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清風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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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04月10日02:21:18

程懷亮趴在地上呼呼大睡，因其回程府時擦脂抹粉，掩蓋了熊貓眼，愣是沒被發現，免了一頓鞭子，不知道他是粗中有細，還是頑劣不堪。

而房府，房遺愛正跪在院子中，雖然沒挨揍，卻被罰跪到天亮，房玄齡貴為國公，又是大唐宰相，可程懷亮偏偏習武厭文，著時不被房玄齡所喜，今天又和程懷亮毆斗，這不，被罰了。

比起程懷亮挨的那幾鞭子可重了許多，雖然沒被打，跪上一晚，肯定很難受，不過房遺愛總歸是有習武的底子，原本應該沒什么感覺才是，可他愣是裝出一副弱不經風的書生樣子。

如果秦羽看到，肯定嗤之以鼻，房二明明擁有武力，又不喜文，偏偏又書生打扮，現在還裝書生，實在是有掩耳盜鈴的嫌疑。

這一夜，秦羽睡的有些坎坷，第二天，雞鳴之時，早早起床，幸好衣服單薄，穿起來也不麻煩。

雖然秦羽已經被秦瓊認下，可這里全是大老爺們，一個個都比秦羽大，自然不能叫人服侍，況且秦瓊也說過，要以叔侄之禮相待，秦羽更是不敢。

吃過早飯，秦羽拜別秦瓊，趕往城外的山莊，隨行的是養馬的老人馬伯，要不然，秦羽哪里知道自己的山莊在哪。

秦羽坐在馬車里，看著手上的地契，暗暗嘆了口氣，“計劃跟不上變化啊，永年那里怎么辦？這攤子鋪大了，也是個麻煩事。”。

山莊在長安城南，占地頗大，自古就有八水繞長安之說，所以，這里的灌溉極其便利，要不然這價格肯定會降下不少。

這里的河水隸屬黃河水系，此時的河水還沒有后世那樣，滿是泥沙，河水清澈，只因砍伐樹木的原因，這才導致黃河越來越黃，泥沙充斥其中。

馬伯少了一只眼睛，左臂也不靈活，不過他的駕車技術卻是極好，一路行來，幾乎感受不到馬車的顛簸，盡管長安是大唐國都，可這里的道路還是有坑的，又不是后世的柏油馬路，就算后世的柏油馬路也不一定沒坑，甚至坑還不少。

馬車行了大約一個時辰，主要是長安城不好放開速度，畢竟那里人多，而這時，馬車停了下來，馬伯充滿滄桑的話語隨即響起。“少爺，到了。”。

閉目思考的秦羽隨即睜開雙眼，掀開車簾，下了馬車，看著眼前這座高有幾百米的山坡，微微一愣，出乎秦羽的意料，這里的景色著時不錯。

錯落有致的樹木，顯然經過細心的打理，一條三米寬的石階直通山頂，兩旁則種滿了花花草草，秦羽估計這里原本的主人是個風雅之人，或者是個女人，不然怎么沒在別的地方看到特意種植花草呢。

山莊坐落于山坡之上，占地頗大，高大的圍墻，別具一格的建筑，一一映入秦羽眼中，這一瞬間，秦羽發覺自己喜歡上了這里。

馬伯見秦羽喜歡這里，微微一笑，指著不遠處的宅院，開口說道，“這里是山莊用來停放馬車之地，大將軍已經將馬車連同馬匹置辦好，少爺外出到也方便了許多。”。

秦羽順著馬伯所指的地方望去，看了一會，隨即點了點頭，感激記在心里即可，沒必要說出來。

山莊周圍有幾千畝田地，此刻都已屬于秦羽，可惜，不是永業田，需要交稅，不過，這點稅，秦羽還真不放在眼里。

沿著石階而上，山莊越來越清晰，直到踏上最后一階，清風居三個大字出現在眼前，秦羽抬頭一望，頓時為之一愣，清風居三字刻在牌匾之上，不同于現在的字體，不存在于秦羽的認識之中，透露著些許古怪。

說是古怪卻是三字透露著一種逍遙的氣息，可僅僅三個字就能給人這種感覺，不可謂不怪，秦羽很確信，哪怕是不懂書法的人，也可以輕易的感受到清風居三字所蘊含的逍遙之意。

這不，馬伯身上所蘊含的殺意，頃刻間消失了大半。

清風居此刻有丫鬟三十六人，家丁二十八人，這些一部分是秦瓊為秦羽所買，另外一部分則是程府的下人，由程靈蕓帶來，因為秦羽即將成為程府姑爺，這些下人也沒被遣返，就留了下來。

馬伯將下人集中起來，和秦羽見了一面，算是叫他們認識一下這里的主人，免的這些下人將秦羽當成賊人。

秦羽看了一眼規規矩矩的丫鬟家丁們，當秦羽的目光滑過一個十四歲左右的丫鬟的時候，突然又折返回來，“雙喜！”一聲驚呼突然出現。

雙喜正是程靈蕓的貼身丫鬟，從小和程靈蕓一起長大，感情頗深，可這小丫頭畢竟刺了秦羽一刀，雖說是護主心切，可畢竟還是傷到了秦羽，秦羽后來沒有追究，雙喜還是擔心啊。

這不，程靈蕓因為要和秦羽成親，清風居又被秦瓊買了回來，不便繼續留在這里居住，這才返回程府，而雙喜執意留下來，為的就是贖罪，怎么贖罪，秦羽自然不知道。

雙喜一聽到秦羽的喊叫，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默默的咬了咬牙，隨即上前，“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嘭嘭”的磕了三個頭，額頭都磕破了，就在秦羽吃驚，準備扶起雙喜的時候，雙喜言語誠懇的說道。

“公子，以前都是雙喜的不是，還請公子以后好好待我家小姐，雙喜給您賠禮了。”。

雙喜說完，就從袖口中拿出一柄匕首，狠狠的刺向自己的胸口。

“啊！”丫鬟們自然看到了雙喜的動作，齊齊驚呼，就連家丁們也一樣，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

“靠！”秦羽一喝怒喝，顧不得震驚，連忙伸手一撈，一把抓住了雙喜的匕首，狠狠的朝外一甩，而這時，馬伯竟然不知不覺間就到了秦羽的身邊，右手抬起，不過隨著秦羽的動作，再次放了回去。

馬伯的舉動顯然是要防備雙喜刺殺秦羽，沒想到的是這叫雙喜的丫鬟是準備自殺，著時出乎馬伯的意料，不過右手還是處于隨時出手，準備給與致命一擊的狀態。

因為抓的是匕首的刃，用力又大，直接割破了手掌，鮮血大滴大滴的流出，速度還很快，馬伯皺了皺眉頭，隨即撕下衣擺想給秦羽包扎，卻被秦羽抬手制止，開玩笑呢，這要是隨便包扎，還不如不管呢。

馬伯見秦羽制止，微微一愣，還以為秦羽故意如此，索性就退在身后。

“公，公子。”雙喜膽顫心驚的看著秦羽，說話都不利索了，原本她是想著以死來換取程靈蕓的幸福，可沒成想，不但沒死成，又傷到了秦羽，一點劫后余生的喜悅都沒有。

秦羽看出了雙喜眼中的死志，暗暗嘆了口氣，隨即上前，將癱坐在地上的雙喜扶了起來，微微一笑，開口說道，“過去的都過去了，我沒放在心上。”。

秦羽的微笑給了雙喜一絲溫暖，可死志依舊沒有減少多少，秦羽見雙喜如此，頓時皺了皺眉頭，想了片刻，嘴巴隨即湊到雙喜耳邊，輕聲的說了一句話，幾個呼吸后，雙喜發出“啊”的一聲尖叫，跳到了一邊。

雙喜似乎受到了驚嚇，不過雙眼總算是恢復了生氣，死志消失無蹤不說，竟然還帶上了一絲期待。

秦羽松了口氣，雙喜卻是滿臉羞紅，而馬伯則是面帶古怪的看了一眼秦羽，搖了搖頭，隨即微微一笑，卻沒有言語。

秦羽說的話，聲音很小，別人沒聽到，可雙喜必然能聽到，而馬伯耳朵靈敏，一樣聽的到。

秦羽看向受驚小鹿一樣的雙喜，大嘴一咧，得意的說道，“去，給我燒水，弄些布條煮一下，我有用。”。

“是，是，公子。”臉上滿是羞紅的雙喜偷偷看了一眼秦羽，又連忙低頭，結結巴巴的說完，連忙跑去為秦羽燒水煮布條去了。

丫鬟家丁們見雙喜弄傷了秦羽，不但沒受到責罰，似乎還被重用，一個個看向雙喜的目光明顯的發生了變化，羨慕嫉妒不一而足。

“少爺，你的傷。”馬伯見秦羽還不處理傷口，頓時皺了皺眉頭，有些擔心的說道。

“馬伯，沒事，這點傷口還死不了人，不過這傷口卻是不能隨意包扎的，必須消毒，不然容易引起感染。”秦羽微笑著解釋道。

馬伯頓時一愣，忽然想起什么，連忙開口詢問，秦羽簡單的將后世消毒的理念告訴了馬伯。

馬伯聽完后，著時愣了好一會，這才老淚縱橫的說道，“少爺早日出現該有多好，那樣弟兄們或許。。。”。

秦羽自然明白馬伯的意思，這個醫療條件極差的時代，戰場受傷，哪怕是不嚴重的傷勢也有可能引起死亡，馬伯這是在懷念以前的軍中袍澤。

馬伯擦去眼角的淚水，凄苦的一笑，“讓少爺見笑了，老奴這就回去，少爺還有什么需求告訴老奴，老奴好回去稟告大將軍。”。

秦羽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沒有了，這里很齊全，多謝馬伯相送，仲父那里，還要仰仗幾位叔伯多多照料，秦某再此謝過。”，說完就是躬身一拜。

“少爺，當不得，當不得，折煞老奴了，當初要不是將軍，我等幾人早就命喪黃泉，哪還有今日，我等自然要肝腦涂地以報將軍活命之恩。”馬伯連忙將秦羽扶起，言辭誠懇的說道。

秦羽自然知道，雖然這三人都為秦瓊擋過刀槍，可秦瓊也救過他們多次，古人重情，尤其是活命之恩，所以才有了偌大的秦府只有仆人三人，卻親如兄弟的情況。

秦羽將馬伯送出清風居，直到馬伯坐到馬車后，一抱拳，鄭重的喊道，“馬伯，保重。”。

秦羽的態度贏得了馬伯的好感，馬伯帶著欣慰返回秦府，秦羽注視良久，這才返回清風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