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稚被人請走的時候就順手把自己兩個妹妹都帶著了。已經是下午,她稟報了老太太,帶了幾個家人出去,直奔城中的飛仙樓。
大公主一行人就在這里。
大公主,二皇子,二公主,還有裴閑云,還有一個西涼打扮的女孩子,有些眼生,王稚想不起是誰。
上了樓,大家見禮也比較隨意。
“回家有意思嗎?想著你回家了,我們今晚要去逛逛。”大公主道。
大安跟前朝規矩基本差不多,不過取消了宵禁。
只有特殊日子才會宵禁的,平時都可以隨便玩。
這里開放的很,女孩子玩到夜里也沒人會說什么,自家家長允許就可以了。
“有意思啊,我祖母都說我沒良心,二十八天沒有回家啦。”王稚笑道。
“那也沒事,今晚逛街,明天你還不是在家里?不過你要是總也不回宮,母后要生氣了。”二公主道。
確實,王皇后疼愛王稚是過分的那種,幾天見不著就會不高興。
王稚湊到裴閑云跟前問:“云娘那個是誰啊?”
“好像是吒盧沙略的小姑姑。說是才來長安不久。”裴閑云小聲道。
王稚點頭:“是來說婚事?”
這幾年也有個西涼貴族的孩子們來京城說親。不是說非得說給大安貴族的子弟,而是有一些西涼子弟都在京城生活。
王稚偷看那女子,那女子也偷看她,一個不小心,就對上眼了。
那女子就笑起來:“你真好看。”
她的長安話顯然也不大好。
王稚也對她笑:“你也是,真好看,跟吒盧沙略一點都不像。”
那女子就道:“我和他是一個阿達,不是一個阿媽。”
“那我們叫您姑姑還是姐姐呢?”王稚問。
“叫姐姐嘛,叫姑姑好老了。”女孩子一笑:“我叫吒盧鈴,我知道,你是嬌娘。吒盧沙略給我說了,最好看的就是嬌娘。”
王稚不好意思的抿唇:“鈴姐姐。”
街上熱鬧起來,雖然不是節日,但是賣東西的不少。
因為延續了前朝的四方通商,長安城里來自各處的稀罕物都不少。
說話間,大公主的婢女就把各色點心都買回來了。
直奔二公主和王稚這邊,大公主也喜歡吃,不過她自詡是姐姐,一向緊著妹妹們先吃。
今日有了新來的姐妹,自然也是一道。
王秧和王秾畢竟不大在宮里,與這些人不太熟悉,多少是有些拘謹。
不過大家都還算好相處,這些人沒有脾氣特別怪異的。
小孩子們出來逛街也沒什么好說的,就是吃和玩。
不是節日,街上沒有太多好玩的,就主要吃。
今日這幾個人湊一起,就二皇子一個男子,多少有些尷尬和寂寞。
看著姐姐妹妹都在吃,他也只能寂寞的端起茶喝一口。
回去的馬車上,青雀就又開始琢磨:“姑娘您說這個吒盧鈴是不是給二皇子做妃子的人?吒盧一族是貴族哎。”
“我覺得二皇子的正妃不太可能是西涼女子了。”王稚道。
“她們的小辮子真好看,我下回也要弄那樣的。”王秧靠著王秾的手臂。
“上回是誰拆頭發的時候哭了?”王秾捏她的臉。
西涼女子的頭發好看是好看,就是一頭小辮子,梳費勁兒,拆也費勁兒。
“那你還要?”王秾好笑。
“好看啊。”
妹妹們爭鬧,王稚靠著青雀已經閉上眼了,有點累了。
回到家里已經不早了,府上的門房候著,老太太屋里的姑娘還等著。
見她們可回來了,老門房都笑:“等姑娘們等的,老奴都睡著一覺啦!街上可熱鬧吧?”
“熱鬧熱鬧,多謝王伯,給您帶的好吃的。”王稚把一個油紙包塞過去:“我們走了啊。”
說罷,就去拉著老太太跟前的青苗:“青苗姑姑,走吧。”
不怪她娘說她誰都親就是不管親娘,她回來多半時候都跟老太太住一起。
二皇子的婚事,確實是很多人都關注的一件事。
宮里皇帝在賢妃宮中,靠著軟榻正在吃棗。陛下愛吃這個,尤其是西涼送來的。
賢妃給他端茶:“少吃些吧,再吃就上火了。”
皇帝就不太情愿的放下了:“二郎該定親了。十七了,再等就遲了。”
賢妃不接這話,二皇子又不是她生的。
“哎,回回提到這個,你就不說話了。”皇帝搖搖頭。
“我說話有什么用呢?二皇子身份尊貴,貴妃姐姐的命根子,這婚事除了圣上,誰還能定?”賢妃將棗子收起來給他添上茶。
“也罷,我心里有數了。”皇帝擺擺手。
賢妃到底是沒問定誰家的。
只是心里多少有些揣摩。
二皇子的婚事很多人都在等著看,皇帝其實一早就有數了。
只等著選秀結束后,先給他幾個女子。
堂堂皇子,如今身邊只有兩個伺候的丫頭自然不像話。他也給封王了。
王稚在王家住了三四日后,宮里皇后就開始想她,派人來叫她回宮。
本來她是打算初八回去,今日初五,還有幾日。
結果,初六的時候一道圣旨,就叫她不得不回宮。
圣旨大意是,二皇子封王,同時賜婚。賜婚人選就是王太師嫡孫女王稚。
跪在前院里,王稚腦子都要炸了,完全沒想明白。
可圣旨以下,王家人除了接旨別無他法。
王允蒼老的雙手接過圣旨,因為皇恩,他都沒跪著接。
也只有王稚等小輩們跪著呢。
此時,宮里的宮人笑道:“給您道喜了,咱們家姑娘和二皇子一道長大的,如今可是大大的喜事。”
“多謝您,來喝茶吧。”王允笑了笑。
王稚和陳氏李氏等人回了后院,小輩們道喜,李氏也有些高興。陳氏卻擺手叫人全出去,只留下李氏和王稚。
“嬌娘不要怕,祖母這就進宮見陛下,求他收回成命。”
“母親這是為什么?這婚事是好事啊!”李氏不解。
“什么好事,你不懂。”陳氏嘆氣就要叫人來伺候她更衣。
王稚抱住她:“祖母息怒,您去了也沒有用的。陛下下旨的時候,豈會想不到您要去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