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只說會求旨意,叫她給二皇子做孺人,可她委屈的很。明明她一早就喜歡二皇子了,也明顯看得出王稚對二皇子并沒有心思。
怎么如今自己反倒成了孺人?她王稚倒是做了王妃!
她西涼月就沒想過做妾。
何況是做那個王稚手底下的妾。
她對王稚其實一向是無感的,平時也只是覺得她嬌氣,大家都讓她,自己就不那么嬌氣。如今再想那就是處處都很厭惡。
要不是她王稚有個皇后姑母王寶釧,怎么會叫代戰公主做不了皇后?堂堂西涼公主,如今只是個貴妃。
害的大皇子殘疾,二皇子如今還不是太子。
都是她王氏的錯。
如今王氏女又來沾染二皇子,還做二皇子的嫡妻,簡直是恨死了人。
她怎么甘心給這樣的人做陪襯?
可要是不甘心,就連這點機會也沒有,就算是她盼著王稚去死,那也不是容易的事。畢竟她受萬千寵愛,想叫她死難辦到。
“我已經說了,晚上你父皇來,就請旨叫西涼月做你的孺人。”代戰看著兒子道。
她的意思是,話都說到了,至于為什么西涼月還哭,就不是她能管的。
“你不愿意就不用請旨。”二皇子更直接。
他當然知道娶西涼月代表什么意思,不過要是西涼月不同意,他也有別的法子。至少本來西涼大將軍就是母親的忠臣。不必非得娶他女兒。
“二皇子!你怎么如此說我,我西涼月此生非你不嫁!”說完這句話,西涼月就掩面跑出去了。
代戰嘆氣:“也是癡心,你怎么說?”
二皇子坐下:“聽阿媽的。”
“……我真是造孽,生出你這個悶葫蘆。你爹叫你娶王稚,你也沒意見,我叫你納西涼月你也沒意見,你自己沒有喜歡的女孩子?”代戰長嘆一聲。
二皇子看她:“沒有。”
想了想這么回答肯定挨罵,于是又道:“父皇的旨意不能違背,就娶王稚。她也挺好。西涼月是西涼大將軍的嫡女,備受寵愛,如果他們沒意見,我也沒意見。”
代戰糟心:“你沒意見就這么定了。你的王府早就開始修建,如今也快要竣工。里頭怎么弄,還看你自己。這點事你爹不會限制。不過既然王稚是要做你娘子的,那皇后也不會不管她。想必到時候出主意的時候多。你自己看著辦。”
“由著她。”薛紹沖想,王稚自幼就在宮中長大,皇后疼愛她如珠寶一般。公主有的她都有,公主沒有的,她也有。
皇后肯定會安排很多,他沒什么意見,也是好事。
“你也大了,許多事我不說你心里也明白。賢妃生的那個九歲了。”代戰面色有些冷淡:“你父皇喜愛賢妃。”
薛紹沖又看了自家母親一眼:“知道了。”
“淑妃那個也六歲了,不可小覷。”代戰淡淡的:“你明白我的意思,我不想總是說那些話。”
“我知道。”薛紹沖點頭:“阿媽放心。”
“別的都不說了,就是這西涼月,這丫頭性子暴烈。對你又是一根筋。以后跟嬌娘相處只怕是喲鬧不少麻煩。嬌娘柔弱的很,經得住嗎?到時候受欺負了,受委屈了,皇后肯定會生氣。”代戰皺眉:“我看著也不忍心。”
薛紹沖想也不至于吧?王稚沒那么弱。
但是一想解釋起來好麻煩,就道:“知道了。”
侄子莫若母。
代戰知道兒子的意思是,我知道了,我會注意的。
糟心的擺手:“你走吧,我本意是留你吃飯的,現在我覺得我自己吃就好。”
薛紹沖站起來:“是。”
他一走,代戰就罵:“小畜生,我生他的時候最快,是把嘴落下了?從小就這樣。我是他娘,好歹知道他的意思,以后成親了,跟媳婦也這樣嗎?”
懷英一笑:“娘娘怎的又為這個動氣?這都多少年了,奴婢看著咱們二皇子一早不就這樣?快別生氣了,再氣著自己多不好?”
另一邊二公主和王稚在太液池邊亭子里坐著。
二公主雙手撐著下巴趴在欄桿上嘆氣:“他們好煩啊,西涼月好煩啊。”
“你煩什么?小小年紀,什么都不懂,別瞎煩了。”王稚好笑的拍她的手臂:“開開心心的,等大了再煩也來得及。”
“你都還沒及笄就說我小?”二公主哼了一下。
“反正不要不開心了,又沒什么事。西涼月那么喜歡你二哥,肯定會不高興的。換了我也會不高興。”王稚道。
“那要是換了你,你也會這么鬧?可是鬧又有什么用啊?畢竟是圣旨。”二公主嘆氣。
“換了我……如果是換了我,喜歡一個人那么久,人家都不表示喜歡我的話,那就不喜歡他了吧?”
“你說的對,將來我喜歡誰,對方要是不理我,我也不喜歡了。也不會嫁給他了。”二公主瞇眼:“要嫁給一個喜歡我我也喜歡的人。”
王稚點點頭,心中卻有悲哀。
如他們這樣的人,哪里會那么容易呢?
婚事,是不可能自己做主的。
尤其是公主和皇子的婚事,怎么能只說一句喜歡不喜歡就可以了呢?
不過二公主還小,叫她憧憬幾年也好。
總有一日,她會看清楚的。又何必如今就告訴她呢?
“二公主。”不遠處有宮人來了:“給二公主請安,王姑娘好。公主啊,娘娘叫您回去,說是給你量身的宮女到了,等著您呢。”
二公主如今長得快,衣裳隔一段時間就要做的。
“哦,那就走吧。嬌嬌姐姐一起嗎?”
“我不要,你去吧,我自己看一會花然后去找姑母。”王稚擺手。
“那你自己待著不要難過哦。”二公主眼巴巴。
“不會,你快去,別叫榮妃娘娘等著了。”王稚擺擺手。
二公主點頭去了。
青雀笑道:“二公主最關心您了。”
“是啊,最沒心眼的就是她。”王稚點頭,也如二公主一樣趴在欄桿上看湖上的水鳥飛。
主仆倆說著話呢,就見不遠處又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