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是要長大的。
王稚沒有說這句話,只是對她說道:“三皇子和四皇子,還有三公主都漸漸大了,他們還是可以陪你許久。以后也會有新的伴讀進宮來陪你。”
“那不一樣,那又不是你。”二公主抱住王稚的腰:“舍不得你。”
“我又沒走,別難過了。餓了沒?吃飯啦。”
二公主嘆口氣起來,不過畢竟年紀小,膳食剛上桌,她就忘記了煩惱。
兩個人吃完午膳就午睡去了,讀書的時候,早上都起得早。
何況她們精力旺盛,下午還要去校場玩。
下午時候,薛紹沖去校場的時候就帶著一個錦盒。見了王稚就遞過去。
王稚疑惑:“是什么?給我啊?”
“首飾。”薛紹沖道。
王稚疑惑接過,自己還沒看,二公主就搶著打開:“呀!豹頭鐲?真好看,就是好兇啊!”
“嗯。”薛紹沖看王稚:“給你。”
“多謝二皇子。”王稚一笑,心知這是安撫自己。
“什么好東西,我看看我看看!”西涼虎湊過來一看:“喲,這好東西嘛,二皇子真是會討未婚妻歡喜啊哈哈哈!”
眾人都在笑,王稚將盒子遞給青雀,就把自己手上原本的銀鐲子摘下來,當場就換上了這一對黃金豹頭鐲。
這東西或許放在后世看不算什么珍貴的東西。但是在如今,它極其貴重。
倒不是說因為是黃金,而是因為這豹子的紋飾一般人也不能用。
這禮物,算是很用心了。不管是為了安撫自己還是別的,總歸算是用了心。
“很好看,我喜歡。”王稚舉起一雙手給薛紹沖看。
薛紹沖看她那嫩白的手腕套著這一對金鐲子,也覺得好看。于是點頭:“好看。”
也不知說的是鐲子,還是手腕。
這一天就在大家歡聲笑語中結束,晚上的時候,王皇后叫王稚過去,她就不回仙居殿了。
昭陽殿中,王皇后拉著王稚的手看著手鐲:“喜歡?”
“挺好看的。”王稚不說喜歡不喜歡。
“彩鸞,去我的首飾盒子里把那對豹子頭的耳墜子拿來給她吧。”王皇后道。
“不要啦,姑母自己戴,我首飾那么多,都是您給我的。”王稚擺手。
“給你配套去吧,我也不常戴。”王皇后摸著她的頭。
王稚今日是反綰髻,不過就算是少女的發式簡單,大安延續自前朝,她這樣出身的女子,打扮的也很是隆重。
所以頭上也少不了裝飾。
王皇后就捏了一下她頭上的花帶:“如今還不好戴太多首飾,等你成婚了,以后好的都給你。”
她又沒有孩子,除了疼愛王稚還能疼誰呢?
其他的外甥女,侄女,侄子,外甥加一起比不過一個王稚。
王稚就抱住她:“姑母,您怎么那么好?”
“好嗎?要是真的那么好,你的婚事……”
“哎呀,不說這個了。咱們不都說好了?”王稚歪頭:“不提了。”
“罷了。”王皇后拍她的臉頰:“你呀,機靈點,別傻乎乎的。男人一點好東西就把你哄了。”
“不會的,您給我過我那么多好東西,我不會被哄。”王稚道。
“那就好。”王皇后到底是不知道西涼月那件事。
本來這件事是一直沒告訴她,沒想到第二天的時候,貴妃來了昭陽殿。
雖說她們之間那些往事實在是……
不過這些年,相處下來還算是可以,面上至少可以。
背后的博弈那是另一回事,貴妃沒給皇后找過麻煩,皇后也從不為難貴妃。
“姐姐這是吃胖了不成?”貴妃也有月余沒見皇后了,一見面就驚訝。
“真胖了?”王皇后一愣:“我竟不覺得。是你許久不見我了吧?陛下選人你也不來看。”
“有什么好看的?是他薛平貴選女人,又不給我選。”貴妃一擺手。
王皇后笑起來。
其實如今這宮里,也就代戰會叫皇帝的名字。這一點上,王皇后是不會也不敢的。
她畢竟是世家養大的女子,規矩禮教還是深植在心的。
“我今日來,是跟姐姐賠禮來了。”
“啊?你這是哪一出?”王皇后驚訝。
“姐姐不知道?”代戰也詫異:“西涼月那丫頭不知輕重,在嬌娘跟前瞎說,惹了嬌娘不快。二郎是個沒嘴的,姐姐你是知道的。指望他來賠禮他也說不出來。我就來了啊,這事姐姐竟不知?”
王皇后深吸一口氣:“嬌娘這丫頭,竟把我瞞的死死的。”
“孩子大了,心思多了,怕你動氣呢。都知道她疼她,她也疼你,恨不得一點都不叫你操心。早知你不知道,我也不來了。”代戰失笑。
王皇后也笑了,可心里到底是有些不高興。
西涼月憑什么來欺負嬌娘?
“都是小孩子,過去了就過去了。”她想著王稚戴著那鐲子是二皇子給的,八成也是因為這件事。
“是,姐姐放心。我曉得長安人最看重嫡庶。嬌娘也是我看著長大的,既然是皇帝定了她給二郎做王妃,就沒有人越過她去。西涼月那丫頭任性,我也不會縱容。反正我是不會欺負嬌娘,二郎雖然沒嘴,自小也跟嬌娘一處長大,我看他們相處的也還行,也不會欺負嬌娘的。姐姐你放心吧。”
“什么話,我自然是放心。”個鬼。
不過王皇后能說什么呢?
送走了代戰,她就叫人將王稚叫來。
王稚一進來就見姑母黑著臉,心里不明白什么事,還是彩鸞小聲說了一下。
王稚心想這可壞了,姑母動氣了。
一進去就撒嬌:“姑母怎么板著臉,都不漂亮了。姑母不要生氣嘛,是我錯了。”
“你是翅膀硬了!有人欺負你都不跟我說了?這還在宮中呢,日后你出嫁了,不在這里住,叫人欺負豈不是我更不知道了?”王皇后恨恨的。
“她沒欺負到我,她腦子不好,我都沒說什么話,就她自己自言自語瞎說一通。這都是小輩們的事,她說的全是糊涂話,我真要是叫您做主,這事就復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