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女仵作

第66章 龍首渠無頭尸案

第66章龍首渠無頭尸案第66章龍首渠無頭尸案→:艷陽高照,五月的京城,已經在陽光的照耀下,蕩起一抹熱浪。

延興門外,喪事販子遍地都是,響徹天際的嗩吶聲,滿眼飄蕩的白紙錢,還有披麻戴孝往來不斷,傷感哭泣的一眾人,從金舒和李錦的身旁匆匆走過。

他們到的時候,京兆府的衙役仍在做地毯式的搜尋。

撥開一米多高的蒿草,李錦和金舒走了有半刻鐘的時間,才從延興門外的喪事一條街上,走到了龍首渠旁。

那之中,躺在那里的尸體,腳朝南,半身浸沒在水中,水是紅的,周圍的土壤也是紅的。

在尸體旁,一片蒿草成倒伏的模樣,血跡斑斑,一路延伸至水渠的方向。

金舒系好了綁手,戴好手套,瞧著一旁的畫師已經將現場繪制完畢,便蹲下身,要將這尸體從水中拉扯上來。

李錦抬手,擋了她一把,僅僅一個眼神,三五個衙役便跳進了水中,小心謹慎地將受害人抬起,放在一旁的地上。

眼前的場面,觸目驚心。

金舒卻絲毫不畏懼,蹲下身,在他身上翻找片刻,從袖兜里掏出了一張被水浸透的紙張。

上面墨跡斑駁,寫的是什么內容,隱隱約約還可以看清。

“像是幾味藥材。”金舒看了片刻,雙手平攤,小心翼翼地將它遞給了李錦。

那之后,她才將被害人的上衣脫下,十幾個清晰可見,邊緣整齊平滑的小口,赫然出現在她的面前。

“受害人是男性,身長五尺左右,頭身分離,頭部不可見,分離邊緣粗糙不齊。根據指關節和皮膚情況,判斷年齡在三十歲左右。衣著中帶有真絲面料,家境不凡。”

她抬手,將被害人的四肢捏了一個遍,用指肚輕輕按壓尸斑:“根據尸體僵硬情況,尸斑的緩解程度,以及上半身的泡發情況,死亡時間應該在昨天夜里亥時至子時之間,初步判斷致命傷是胸口銳器刺穿,引起大出血。但是不排除胸腔被穿透后,胸腔內負壓被破壞,隨后造成肺泡無法吸入新鮮空氣的窒息死亡。”

“全身銳器傷共有,一、二、三……十一。”她頓了頓,“初次勘驗,共發現銳器傷十一處,致命部位八處。剩下的,具體是失血過多,還是窒息死亡。用的兇器是長寬多少,是特殊的還是普通的,都要帶回去才能知道了。”

李錦深吸一口氣,抬眼看了看天空,掃了一眼扔在搜尋現場的眾人,點了下頭。

“依你之見,這里是就是第一現場了吧。”李錦問。

金舒起身,思量了片刻,抿著嘴說:“嗯,第一現場,而且仇殺的可能性極大,只是……”

只是?

李錦上前兩步:“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么?”

聽著他的問詢,金舒沉默了許久,做出雙手握匕首的樣子,模擬著兇手的動作一下一下地向著空氣戳過去。

來回重復了許久,她搖了搖頭:“確有蹊蹺,但必須帶回去,驗了才知道。”

話音剛落,就聽見遠處一陣騷亂的聲音,距離他們站著的位置,向北差不多一百米。

李錦撥開眼前的蒿草,走在金舒身前趕了過去,就見幾個人癱坐在地上,指著一個小涵洞的方向,磕磕巴巴地說:“找,找到了!”

涵洞里,一塊青衫仿佛包裹了一個圓圓的物品,若不是青衫上大片的血跡,看起來還真像包了個壇子。

金舒走到涵洞前,蹲下身,伸手將它一把撈了過來。她那般自然地拿在手里,讓一眾衙役下意識的連連后退,竟給她讓出了一片空地來。

她蹲在地上,三兩下將青衫解開,周圍衙役有堅持不住的,當場就嚇得尿了褲子。

別說衙役了,連李錦都皺起了眉頭。天籟

只有金舒,面不改色心不跳,將那顆頭左右看了好久,才說出了兩個字:“仇殺。”

李錦點頭:“看得出來。”

就沖著無數刀傷的痕跡,面目全非的樣子,就能看得出兇手與被害人之間的深仇大恨,不共戴天。

“比起頭,這件衣衫更值得注意。”金舒將那青衫拿起,輕輕展開。

“這可是真絲面料,價值不菲,絕非尋常人家穿得起。”她說,“但被害人身上衣著完整,內襯外衫沒有缺少。那么這件真絲青衫,帶著紋繡圖案的,就極有可能是兇手的了。”

看著眼前的青衫,李錦鼻腔里長長出了一口氣。

他知道金舒說的一點都沒錯,這種材質,就算是京城,穿著的人也是非富即貴,絕非尋常百姓。

整整兩個時辰,京兆府的衙役們,將這延興門外十畝地,地毯式地搜索了個干凈,卻再也沒找到其他有價值的線索了。

李錦思量了許久,便將那件青衫、被害人兜里的散銀子,以及那張字條收好,返回了六扇門。

什么都沒有的情況下,他只能一邊從這件青衫入手,一邊寄希望于金舒能夠在被害人身上,找到更多具體的線索了。

但沒想到,剛回到六扇門門口,等在那許久的沈文慌忙走了過來,抬手指了指門內。

“太子殿下和刑部侍郎陳大人在里面。”他說。

太子?

李錦一滯:“他來干什么?”

沈文抿了抿嘴,面露難色地指著李錦手中的那件衣裳:“刑部侍郎陳文說,死的是他的二兒子,具體來做什么不知道,但肯定來者不善。”

大魏官場,誰不知道六扇門和刑部互相看不順眼。

六扇門嫌棄刑部官宦做派,沒能力還架子大,養著一群草包。

刑部則相反,覺得六扇門專好多管閑事,什么人都能往里頭招,一群鄉野莽夫。

但這都不過是表象而已,核心則是因為,六扇門與刑部分屬兩方勢力,一個是靖王李錦的直隸,一個是太子李景的走狗。

早晚都會是斗得你死我活的命。

李錦思量了片刻,側身睨了金舒一眼,壓低聲音對沈文說:“你帶金先生從后門進,務必避開太子的人。”

“至于李景,本王親自去會會他。”他哼冷一聲,“我倒要看看,他在我這六扇門,要玩什么新花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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