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時間太久,給不出什么線索第109章時間太久,給不出什么線索→:刑部當時帶著一群人來抓捕那三個劫匪的時候,說什么都不會想到這客棧房間的床底下,竟然還藏著一具尸體。
“這半個月,老有客官喊臭。”掌柜的一籌莫展,慫兮兮地站在一旁。
他眼眸里映著大魏靖王的身影,百感交集。
“我老實做了半輩子生意了,造孽啊!”
客棧門樓是木質的,但內里仍舊是用些灰磚加固,李錦抬眼環視四周,目光最終仍舊是落在掌柜的身上。
“臭了半個月,你也未曾打掃一下?”
被他這么問,掌柜的尷尬一笑:“也,也,也打掃過幾次,都沒瞧出來什么問題,我就想著怕是犯了什么鬼神,請大仙在里面放了個菩薩像。”
如此,倒是要感謝刑部這聲勢浩大的上門抓捕了,不然還不知道這尸體什么時候能被人瞧見。
“刑部抓捕的時候,你在何處?”李錦問。
“就在這。”
“那三個劫匪在何處?”
“在屋里。”掌柜指了指,“他們一兩銀子包了半個月,基本上就不怎么出門。”
一兩銀子能住半個月?
李錦詫異挑眉,抬手敲了敲眼前的桌子椅子:“掌柜的價格,給得倒是相當優惠。”
優惠得過頭了。
眼前,掌柜尬笑一聲:“那不是……是吧……太臭了,就便宜買,賺一點是一點。”
“哪能想竟然出了這檔子事兒,哎呀,王爺您可得救救我啊!我這一家老小,還靠著這間客棧微薄的營收吃飯呢啊!”
既然要靠著客棧吃飯,連基本的打掃都懶得做。
李錦睨了他一眼,轉身往發現尸體的房間走了過去。
這間房子不大,一張床一張榻。家具廉價,面上早已經起皮掉漆。
床已經被先前刑部的一眾人掀開,屋內的惡臭鋪面,很多捕頭因為受不住,面頰上血色盡失,一片慘白。
這當中,只剩下金舒一個人,顯得精神頭十足。
她蹲在床旁,盒子跨在身上,手套戴好,綁手系緊,等著畫師將現場描繪完畢再下手。
見身后李錦走來,她皺著眉頭瞧了他一眼:“女性,尸體高度腐敗,呈現仰臥狀,面目全非,身上發黑,起碼兩個月了。”
眼前的尸體成東西向平躺,李錦捏著鼻子皺著眉頭,伸長了脖子往里面瞧了一眼。
“門主還是盡快調查尸源比較好。”金舒起身,“都成這個樣子了,就算我全力勘察,也只能給出模糊的線索。”
話音剛落,就聽見金舒邁過的床欄,人蹲在了床內的尸體旁,不疾不徐地說著:“被害人是女子,尸體高度腐敗,雖然沒有白骨化,但是已經面目全非。”
她用手拾起被害人的一縷長發,對著光看了許久,微微蹙眉:“被害人在遇害前更早的時間,染過頭發。發根部分顏色發黃,中后段偏黑,根據掉色的特征,用的當是蓮子草。”
“身體表面有銳器傷的痕跡,但是時間實在太久,傷口已經腐敗至無法勘驗的程度。”她頓了頓,“但即便如此,依舊能看到肺部貫穿傷的痕跡。初步判斷死亡原因是被銳利兇器,貫穿肺部、心臟,造成大出血,失血過多死亡。”
“從貫穿的情況判斷,兇器類似唐刀、長劍、長矛之類。”
“被害人手指纖長,指甲也較長。”她輕輕捏起被害人的手指,被上面一樣特殊的物什吸引了注意力。
“這是……義甲?”她怔了片刻,沉默了些許,抬眼望著受害人身上的穿著。
輕薄如紗巾一樣透明的外衫,短小的內衫,與尋常姑娘家極不相同的,露著肚臍的長襦裙。
這原本是胡人女子的穿著。
金舒深吸一口氣,瞧著李錦:“這應該是某個藝女,彈箏的那種。”
義甲并不常見,大多數女子都以真甲演奏,唯有大量彈箏,指甲破損嚴重的藝女,才會戴上這種義甲。
說到這,金舒的目光落在了被害人脖子上的一塊金屬牌子上。
平滑,光澤,有小孩子的半個巴掌大,什么花色也沒有,也沒瞧見上面有什么字樣。
她詫異的瞧了幾眼,小心翼翼地拿在手里,側光隱隱看到了一枚清晰指紋的痕跡。
她愣了一下,從懷中拿出絹帕,將那奇怪的項鏈從她脖子上解下來,小心翼翼地拿在手里。
“王爺可認得此物?”
站在一旁,翻著住宿名單,正怒火中燒的李錦,抬眉睨了一眼她手里的物件,在腦海中回憶了半晌:“似曾相識。”
他走上前:“你把它包起來,讓沈文去查。”
說完,鼻腔里出一口氣,吐槽道:“這客棧的掌柜,記錄的賬目不清不楚,還缺損少頁。想從他賬目上尋到些端倪是不可能了。”
他指了指金舒身后的尸體:“如今只能依靠沈文,讓他把京城里這兩個月失蹤的藝女,好好摸一個遍。”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沈文瞧著李錦手里的牌子,又看看躺在那里一塌糊涂的尸體,抿了抿嘴。
“肯定是藝女。”他為難地撓了撓頭,“就這個牌子,是京城幾個曲樓的專用,帶牌子的姑娘,一首歌都是比較貴的。”
“就比如這個鐵牌子,一首曲子一兩碎銀。”他頓了頓,“也有掛金牌子的,那是臺柱,一曲千金。”
說完,他咂了咂嘴,嘆了口氣:“但是這種人不太好找,時間可能有點久。”
“為何?”李錦問。
“哎呀……”沈文頓了頓,面露難色,“主要是流動性太大,京城富家的公子哥,都喜歡買幾個藝女到自己府上,平日里彈琴聽曲,附庸風雅。”
“再加上京城有藝女的曲樓少說百座,有些坊子里能有好幾家。”他說,“量太大了。”
李錦抬手,揉著自己的太陽穴,閉上眼深吸一口氣:“盡快。”
見沈文離開,金舒看著手里那塊鐵片,看著上面清晰的指紋,沉默了許久才開口:“王爺,云大人在哪里?”
她說:“反正現在案子陷入僵局,我正好有個想法,想同云大人講一講。”
她邊說,邊把手里的鐵牌子在李錦眼前搖了搖:“這上面有些痕跡,值得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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