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女仵作

第132章 憑空消失的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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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云飛詫異地瞧著金舒的面頰。

雖然上一次合作的時候,對這個金先生的實力已經有足夠的了解,但這一次再合作,依然被她的專業給震撼到。

這個尸語者,讓靖王李錦不惜千里之遙地把她從定州請到京城來,還真是值得!

“能還原現場么?”沒等他震撼太久,李錦睨著云飛的面頰問,“需要我們幫你還原么?”

云飛點了下頭:“需要。”

他抬手指著屋內正中,桌邊的位置:“有勞王爺和金先生站到那里去。”

重建現場與驗尸解剖不同,更多的是實驗的方式。

在云飛的眼里,每一處痕跡都是會說話的存在,都有它形成的過程。

就像是金舒的尸語術一樣。

痕跡雖然不會說話,但將它是如何生成的,以最符合實際的方式推演出來,那么就能夠還原這間屋子里,到底發生了什么。

眼前,與被害人身高相仿的金舒站在里側,李錦站在外側。

讓手里那把黑扇充當匕首,按照云飛方才的判斷,做出正手舉刀的姿勢。

他眼中,噴濺的血跡,大小血點,此時此刻仿佛有了生命一般,提示著云飛這間屋子里曾經發生了什么。

他微微彎腰,睨著李錦匕首和肘部的位置,眼眸微瞇:“先生轉過身去。”

金舒愣了一下,而后轉身背對李錦。

她看著床上的被害人,那一瞬,仿佛與兩個時辰前,佝僂著身子站在這里的被害人,重疊在一起。

云飛的目光中,房梁上,衣柜上,桌上,甚至茶杯上,銅鏡中的血點,如時空倒轉,自空中劃出綿長的線,匯聚在金舒的后背。

隨著李錦緩慢地推進著匕首,那一刻迸發出的力量,好似打穿了兩個平行時空的交集。

他仿佛看到被害人,被突然而至的一擊猛刺,刺中背心,踉蹌不穩,驚恐地轉身。

仿佛看到被害人望著兇手猙獰的面孔,想要阻攔卻無助又無力的模樣。

仿佛看到那個兇手喪失理智,刀刀致命地戳在她的心口上。

“最后,被害人踉蹌倒在床上,再也沒能起來。”

云飛眼前,金舒雙手撐在床邊,身后是被害人的遺體,胸口上抵著李錦的扇柄。

而眼前這個“窮兇極惡的歹徒”,正一眉高一眉低,面帶欣賞地瞧著她手足無措的模樣。

他與她的面頰,不過只有一扎的距離而已。

金舒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目光不住地往云飛的方向瞟過去,見他依然沉浸在重建現場的深度思考中,忍不住呲牙咧嘴地喚了一聲:“云、云大人,然后呢?!”

云飛一怔,猛然回身,就瞧見了這匪夷所思的一幕,倒抽一口涼氣。

“沒了!沒然后了!”他喉結上下一滾,瞧著李錦,忙說,“可以了,可以了門主。”

聽到這話,李錦身子未動,手中的扇柄未松,緩緩轉頭瞧著云飛,勾唇淺笑:“重建現場這種精細活,云大人還是專心些好。”

而后,他回過頭,瞧著自己身下已經快堅持不住的金舒,笑意更深:“你也一樣。”

說完,才收了扇子,退后了一步。

他的話把金舒都給說懵了,趕忙擺手:“是門主您入戲太深,太嚇人了。”

李錦挑眉,抬手,那扇子啪一聲敲了一下金舒的頭頂:“頂嘴。”

不等金舒反駁,他轉身看著云飛,岔開了話題:“重建之后,你有沒有覺得哪里不太對?”

說到這里,云飛點了點頭:“先前覺得是圖財,現在覺得,金先生說的仇殺,應該更有道理些。”

“這些被翻亂的可能只是仇殺之后順手圖財,亦或者只是單純地想給我們造成圖財的假象罷了。”

這點,李錦也贊同。

他方才試著想象兇手動作的時候就發覺了,這個兇手的每一刀都是傾盡全力的,每一刀都是沖著取她性命而去的。

但如此,便讓李錦更加疑惑了。

一個年過花甲,頭發都白完了的老人,是怎么跟人,結下如此深刻的仇恨?

此刻,云飛打斷了李錦的思緒,拱手行了個禮,說道:“屬下還在屋內發現了兩枚不同的腳印,其中一個很特別。”

他指了指屋子最里側,靠近院墻的一扇窗:“在窗外。”

屋后的窗戶旁,撥開雜草,半枚清晰的血腳印,呈現在雜草遮蓋下的大石頭上。

要說這枚腳印有什么不同尋常的地方,便是鞋子的腳掌處,有一個清晰可見的大洞。

“屬下已經看過兩個老人全部的鞋,沒有如這半枚一般腳掌帶洞的。”他說,“基本可以確定,這半枚腳掌帶洞的鞋印,應該是兇手留下的。”

他抬頭,看著窗戶后面,兩米多高的白墻:“所以兇手殺人之后,很可能是從這個窗戶翻出來,然后攀爬上院墻,從這里走的。”

李錦聞言,兩手將身上的外衫脫下,直接塞進了金舒的懷里。

眨眼之間,便和云飛兩個人蹬了一腳窗邊,踩上了院墻。

一尺寬的院墻上,除了寥寥幾根雜草,還有幾枚帶血的雜亂腳印之外,還有一條清晰的、新鮮的翻土痕跡,像是拖拽著什么東西從這里擦過的樣子。

李錦的直覺告訴他,這便是兇手逃離的關鍵線索。

云飛蹲下,以手為尺,丈量了一下這條痕跡,竟有一掌粗。

“怪了。”他起身,瞧著李錦,“什么東西這么粗?”

尋常梯子,豎著從上面拖過去,怎么也不至于一掌粗,大多數都在三指左右。

若不是豎著過去的,那這一掌粗的痕跡又太細了,怎么也應該有小臂寬才對。

“不僅僅是寬度不對。”李錦說,“馮朝已經問完了,沒有見到可疑的人路過。”

“這院墻兩米高,若是梯子起碼也要兩米才能站在這上面將它拉出來。”他深吸一口氣,“沒有見到扛著梯子的人。”

他睨著云飛的面頰,陷入沉思。

一個扛著兩米長的梯子,殺人之后渾身是血的家伙,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在京城的坊子里的?

坊與坊之間,都有官兵把手,這種人不可能不引起官兵注意。

但卻至今為止,一條線索都沒有留下來。

他深吸一口氣,望著院墻外的小路,望著廣闊的大魏京城,在心中畫上一個大大的問號。

難不成這個兇手,還能憑空消失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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