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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
全理踏入正殿,他身后還跟著個披著斗篷的男子。
“殿下。”男子上前拱手作揖。
“請坐。”林硯略一頷首。
男子將兜帽放下,露出一張黝黑俊俏的臉。
“這次巴蜀之行,難為你了。”林硯笑。
“為太子殿下分憂,是臣的本分。”賀才俊抬眼,表情認真。
“賀才俊從始至終都是太子的人?”
齊王府,正廳。
程慕清看著對面的少女,少女眼神飄忽,語氣模糊的應了兩聲。
“也就是說,他幫林偉是假,幫林硯才是真?”程慕清臉色凝重,“他是故意助紂為虐,為的便是將林偉膨脹,讓他自取滅亡。而我與齊王,也只是太子計劃的一部分,對嗎?”
“額……”賀千元撓了撓臉頰,“也不能這么說吧……你們不也很討厭似王嗎?這樣做,不也算間接……算計他了?”
“算計他,我很樂意。但我不希望把百姓牽扯進來。”程慕清捏著眉心,腦海中浮現出林硯的面容。
那家伙總是慈眉善目,滿面溫和。但做的事,卻總是讓她這么意外。
時政上沒什么作為,在這些犄角旮旯,卻厲害的很。
“他真是太討厭了。”林珩忽然開口,并抬頭看向程慕清。
“嗯。”程慕清附和著,重重點了下頭。
“以后不要跟他接觸了。”林珩認真道。
程慕清一臉無語,她回身又去看賀千元,“對了,千元,你給林珩的避子湯有用嗎?”
“啊……”賀千元訕笑兩聲。
不用她說,程慕清也明白。
“所有湯藥都不是一定的……”
“我知道了。”程慕清打斷她,臉上帶著笑,她伸出手,“麻煩賀大夫,給我把把脈。”
“啊?”賀千元一臉懵的將手搭上。
半響,她的表情逐漸化作詫異,“王妃,您!您懷有身孕了?”
林珩登時站起,雖然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但真正聽到,他還是會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感受。
有些喜悅,卻也有些酸。
若孩子出生了,清清會不會就忽視他了?
他感覺心臟跳的有些快,“清清。”
“嗯?”相比他的失魂落魄,程慕清表情坦然許多。
“你喜歡孩子嗎?”
“還好了”程慕清無奈的笑了一下,“沒什么喜歡不喜歡的,只是這孩子來了,我們就要坦然接受,不是嗎?”
林珩抿了抿唇,“嗯……”
“王爺,這可是喜事啊!你怎么不開心呢?”賀千元滿臉洋溢著笑,“現在已經快三個月了,估計明年就能出生。王爺,可要好好學學如何照顧小奶娃,還有王妃。”
“我會的。”林珩說道。
“到時候,滿月宴,我一定多弄來些補身子的。”賀千元笑道。
“那就有勞了。”程慕清笑得溫和。
她月事向來比較準,這一陣沒來,她便發覺不對了。這一看,更是印證了她的猜想。
“王妃,雖然您……身強體壯,但前幾個月還是要注意一下。”賀千元覺得自己說的很委婉。
“放心,我最近都不會動武。”程慕清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吧,我送你回金鷹司。”
“啊?臣自己走就行!”賀千元哪敢讓王妃送?尤其是還懷著胎的王妃。
“順路。”程慕清道。
“順?路?”
東宮。
“殿下,齊王妃拜見。”太監進殿,恭順的通報道。
燈火通明的大殿內,林硯正與宋居書下棋。
明明晃晃的燭燈照在兩人身上,將兩人的影子投在墻面上。
房間內燃著淡淡的木質檀香。
“殿下來客人了。”宋居書一笑,他收回手,將手掩在袖中,“老臣便不多賠了。”
“那還委屈大人從后門離開。”林硯拱手,起身親自將他送到后殿。
等再次回到主殿時,程慕清已經被請進來。
少女端正的坐在太師椅上,手上還捧著盞茶。
她老神在在的輕搖茶蓋,“太子殿下萬安。”
“態度一點也不端正。”林硯說著,走在上座。
“呵”程慕清拄著下巴,笑盈盈的看他。她笑起來很好看,黑黝黝的眼睛在黑夜中綻放著攝人的光芒。
“你知道了。”林硯雖然是在問,但言語之中卻是肯定句。
“你沒有可以隱瞞賀千元,不就是……不介意我知道嗎?”程慕清道,“為什么?為君,不應該為百姓著想嗎?”
“這次賑災,只有你們與似王。以林偉的性子,他肯定是要強功的。他一心一意為百姓,回京后,名聲大起,于我而言,并非好事。”林硯緩緩說道,“我派賀才俊,助林林偉行惡,就為折損他的羽翼。你看……經歷今日朝堂之事后,很多臣子都主動放棄跟隨他了。”
“若是林偉兢兢業業,并沒有心急,也并沒不聽勸呢?”
不急于修筑完整,只在乎質量。寧可折騰,也不能讓百姓有一絲危險,帶領百姓上高山。
“他一定會著急。”林珩說道,“他著急給自己臉上貼金。而人一旦著急,做的事情,便很容易亂套。”
暖光將他的表情照得陰晦不明。
殿內安靜異常,殿外蟬鳴陣陣。
“林硯,你即將將這些算的這么準。那你一定也算出平民百姓的生活了吧?”程慕清起身,“為什么,看病那么困難,為何要收繳那么多稅收?”
“你覺得,現在是本宮監國,這稅收便是本宮收的了?”林硯嗤笑,“你知道,大晉的皇帝是誰嗎?”
“可今上……”
“父皇成天休閑問卦,不見外人,他怎么與稅收牽扯?”林硯說,“國庫空虛,煉丹制藥皆需大把錢財。你現在,還認為是我不肯輕徭賦稅嗎?”
“晉明帝……”程慕清喃喃,思索片刻后,她道,“應當將向道士除掉。”
“你說的好聽,怎么除掉一個看不見人影的人?”林硯搖頭,“他雖然住在皇宮,我看見他的次數卻是少之又少。”
甚至可以說,看不見。
還真會隱藏。
程慕清抿了抿唇,手指緩緩握緊。
大晉,未來會變成什么樣呢?
“你來找本宮就為了這兩件事?”林硯挑眉。
“除此之外,還有。”程慕清道,“你能找到司馬治嗎?”
司馬治是她臨出京城時,從袁珍珠那聽到的名字。
袁珍珠說司馬治是袁家事件的證人,小紀說死去的袁安是替死鬼。
她覺得,應當找到司馬治,好好問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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