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7害人終害己
他本就被毀了容，如今表情更是猙獰無比。
面對楊舒睿的窮追不舍，程慕清實在有些招架不住。不是她打不過，而是她怕瘋子，怕那匕首傷了自己。
好在她速度快，迅速跑到那驢車上，翻身上驢，振臂一甩，準備駕驢離開。
就在這時，楊舒睿忽然停下了腳步。
他勾了勾唇，從懷中掏出一根火折子，打開，吹出火，朝她所在的方向拋去。
程慕清的余光掃到他這個行為，心下便是一跳。幾乎沒有仔細思考，程慕清跳下驢的同時又一腳將它往后踹。
那驢受到驚嚇，順著她踹的方向，直直的奔向楊舒睿。
與此同時，那火折子落在驢車上。
程慕清感覺時間變得很慢，她往后跑，感覺一切事物都變得十分清晰。
下一瞬，爆炸聲自她身后響起，滾滾熱浪如一只大手將她推倒。
“額……”程慕清忍不住吃痛，但感受著身后的炙熱，又下意識向前爬。
“程慕清！啊——”
像是沒有聽見，程慕清仍繼續向前爬。
不知爬了多久，她終于感覺不那么熱了，才敢回頭。
炙熱的火熊熊燃燒，烏黑的煙翻涌上天。
“走水了走水了！”周圍有人家發現火勢，已經開始大聲叫嚷著救火。
程慕清喘著粗氣，扶著樹木站起身，她滿身狼狽，瞳孔中映著那團熊熊燃燒的火焰。
“啊——”人痛苦的尖叫從中傳出，“救命！救命！”
“害人終害己！”程慕清大聲喊道。
也不知道楊舒睿有沒有聽見，大火已經將他的尖叫聲也吞滅了。
片刻后，便有人家提著水桶前來，京城中也有火師帶著水龍趕來。
清澈的水撲滅了大火，夜又恢復成了漆黑一片。
等火滅，程慕清才上前。
那方已經聚集了很多人，她剛湊到跟前，便聽到他們討論——
“哎呦，這都燒得沒人形了。”
“可惜啊，感覺是個年輕人。”
確認人已死，程慕清長呼一口氣，本打算直接離開。但想到什么，又轉身將楊舒睿的尸首托起來。
“小娘子，這是？”一旁的人忍不住看她。
“總要入土為安。”
“小娘子當真是個好人。”眾人忍不住露出欣賞的目光。
到了京城，便是她的地盤。當時程侯爺留給她一批侍衛，她分了兩撥，一撥便留在了京城。
她扛著楊舒睿的尸首，一邊往武安侯府走，一邊吹著口哨。這是她與程家侍衛聯系的方式。
寂靜的深夜，口哨聲無比清楚。
不知走了多久，吹了多久，終于有人趕來了。
來人一身黑衣，風塵仆仆的到達了她面前，雙手抱拳行禮，“娘娘！”
“幫我把這個人……”程慕清想了想，“包起來，我要送啟國一份大禮。”
“是。”
后續又來了幾名侍衛，程慕清挑了幾個人出城去攔林珩，告知對方不要進攻啟國營帳。處理完這兩件事，她便騎馬準備回皇城。
似乎是看出她的意圖，一侍衛忽然開口，“娘娘，皇城有些奇怪。”
“怎么？”程慕清蹙眉，“有人想造反？劉王？吳王？”
不是她有心揣測僅剩下的那幾位王爺，而是經歷了這么多事情，她總有一種誰都想踹掉林珩的感覺。
“不是……是氣氛不大對。”侍衛連忙解釋，“圣上出京時，叫小的們盯著皇城中的一舉一動。如今陶御史監國，看不出絲毫問題。但禁軍……行動有些奇怪。”
“哦？”程慕清挑眉。
“這幾日啟國來攻，城中護衛略有不足，陶御史便與禁軍商量，但禁軍卻冷眼旁觀，并不插手。”侍衛有條不紊的說著，“他們不光是不聽陶御史，小的覺得，真正的問題在于，他們似乎根本沒將圣上放在眼中。”
林珩離京既然吩咐他們留意，就說明他懷疑皇城中有潛在的敵人？程慕清摸了摸下巴，腦海中一一閃過皇城中所存在的人。
一一排查出來，竟想不到林珩提防的是誰。
“陛下離京之前可有查過什么事？”程慕清問。
“查過很多，包括您的行蹤，與您接觸的人……”侍衛說了一大堆，“還有向道士……”
“向道士！”程慕清眼眸一亮，原來她與林珩所查的方向是一致的。既然林珩著重調查皇宮，那是否說明，向道士隱藏在皇城中他們所不知道的地方？并且還在那處地方勾結了禁軍？！
見她臉色大變，侍衛頓時不敢繼續往下說了。
林珩大概也有這樣的猜測，所以才留了人吧？程慕清抿了抿唇，問，“除了你們在查，陛下可還拍派了其他人？”
“金鷹衛。”侍衛低聲回稟。
“哦……”
飯要一口一口吃，事也要一下一下解決。那方有金鷹衛盯著，那她就先看眼前好了。想到這，程慕清也不著急了。她勒轉馬頭，調轉方向，前往武安侯府。
武安侯府內一如既往的冷清，她敲開門，大步進入別院，直奔自己曾經的閨房。武安侯府的大丫鬟早在她進門的那一瞬，便安排人去備水了。因此，程慕清回到閨房沒一會兒，水便來了。
因著心中藏著事，程慕清只是沐浴片刻便起身換衣梳頭。
這一折騰，等她裝扮好一切，天已經蒙蒙亮了。
她小憩片刻，起來敷了粉，畫了眉，便神采奕奕的走出大門。
門外一身材魁梧的男子聽到開門聲，轉過身，正對上她的眼睛。
“大哥！”程慕清脫口而出。
“你嫂嫂呢？”程慕陶問。
“嫂嫂和朝哥都沒事，放心。”程慕清忙回。
“嗯。”程慕陶點頭，看上去心情顯然不錯，轉身便要離開。
“大哥！你就不關心關心你小妹我嗎？”程慕清見他一聲沒問自己，不由得鬧起來，“我可是被綁了快三個月的！”
程慕陶上下打量她兩眼，一副“你不是生龍活虎的嗎？”的模樣。
“大哥，你知道我在楊舒睿手下過的什么生活嗎？”程慕清委屈巴巴的看他。
“胖了。”
由于啟國多日的進攻，京城內的氛圍一片肅然，往日萬人空巷的街道，如今卻只有稀稀落落的人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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