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有罪時

第269章 娶了個媳婦(1)

(女生文學)

一盞柔和的臺燈下,尤明許獨坐在辦公室里,翻著卷宗。

她也算是見過世面,經手過不少殘忍可怖的案件。但當她看到十九年前那起連環殺人案的現場照片時,還是會有惡心難受的感覺。

五次作案,五名受害者,四死一傷。尤蕤雪就是在最后一起案件里犧牲里,救下了那名受害者。

作案時間大致分布在半年內。兇手于深夜跟蹤、襲擊單身女性。那個年代,監控攝像頭很少,雖然面臨經濟快展,城市里荒地、空地、工地也很多。

兇手將受害者拖至無人處,性侵后勒死,以刀具重創**官,并割下***帶走。尤明許看了幾張照片,長吐了口氣,很不舒服。

受害者有的只有二十多歲,是單身女性;也有三十多歲,已經結婚生子的。孩子當年才一兩歲,就失去了母親。

兇手名叫許霸坪,是個二十多歲的青年。

警方在兩起犯罪現場,現了他的指紋和***,有目擊者看到他在一起案現場出現過。

還有一項非常有力的證據,是在某個銀行分理處門口的攝像頭,拍到了他尾隨一名受害者的畫面。

但是當警方確認這名重大嫌疑人的身份,實施抓捕時,他已潛逃至鄉下。于是警方布通緝令,并調集大量警力,展開搜查。

大概十多天后,正是尤蕤雪所在的小組,現了許霸坪的蹤跡。只是當支援警力趕到時,所生的事,令所有人震驚。

從現場痕跡看,尤蕤雪和另一名警察,與許霸坪生激烈搏斗。尤蕤雪當場犧牲,另一名警察重傷。但另一名鄉村女孩和她的母親,活了下來。按照她們的口供,許霸坪當時情緒非常激動,拒不認罪,并試圖劫持母女倆。正是為了救她們,尤蕤雪意外犧牲。許霸坪逃走。

但這時,許霸坪已是窮途末路。

兩天后,警方就在山里找到了許霸坪。

但他已經是一具尸體。

而且是一具面目全非、非常可怖的尸體。

他被剝了皮。而且是活剝的。

連環兇殺案,算是破了。

但許霸坪被殺的案子,這些年卻始終沒破。因為警方找不到這樣一個有動機、有作案時間的嫌疑人。那些受害者的家屬,都排除了嫌疑,有動機但是沒有時間和能力。所以這起案中案,就一直懸了下來。

尤明許合上卷宗,默坐了一會兒。

證據非常充足,許霸坪應該就是連環案的真兇。

她也知道虐殺許霸坪的兇手是誰,那人親口說過。

而現在,殷塵在逃,那人也不知所蹤,不知道是否還活在世上,還是正受盡折磨。

但是尤明許把所有涉及案件的相關人員,都捋了一遍,沒有現任何和殷塵有關的線索。

難道說,殷塵和這起案子,沒有關系?

那他又是怎么認識母親,“纏”著母親的?

時間隔得太久,母親當年又獨來獨往獨住,要查下去,只怕不容易。

尤明許蹙眉想了一會兒,放下卷宗,一口吃不成個胖子,只能慢慢來了。

她看了眼時間,夜里九點多,算是這些天很早的時間了。

想了想,她給殷逢了條短信:“睡了嗎?”

過了大概一兩分鐘,她都把桌面收拾好,才收到回復:“沒有。你在干什么?”

這些天他不聞不問不聯系,尤明許雖然也沒空,心里到底是有點不舒服的。只是此時看到他過來的話,心里才柔軟了幾分,索性直接打了個視頻過去。

兩人都到這個份上了,現在打個電話,聽著“咚咚咚咚——咚咚咚咚——”等待接聽的聲音,尤明許居然有幾分不自在。

他接起了。

畫面里出現天花板,病床,繃帶,病號服。殷逢坐在床上,靜靜望著她。

尤明許一時也不說話,只是仔細打量著他。臉色看起來似乎好多了,頭也干干凈凈的,臉還是瘦,因為纏著繃帶要換藥,沒穿衣服,只是披了件病號服在肩上,露出肩膀和胸口。

他的眼神還是那樣,深深暗暗的,沒有半點溫和可愛,似乎也在打量她。

還沒等她開口,他先說話了:“瘦了。”

尤明許愣了愣,說:“最近太忙了。你能坐起來了?”她有些高興。

殷逢很冷地哼了一聲,說:“一個星期前就能起來了。”

尤明許盯了他兩眼,淡道:“厲害啊。”

他接得很順口:“那是當然!”

尤明許就忍不住笑了,眼眸盈盈。

殷逢看了她一會兒,倒是沒笑,人又往下靠了靠,倒是顯得慵懶了幾分。

他說:“你都在忙什么?”

尤明許就把這些天的工作大概說了說,想起剛才看的卷宗,和一并和他說了。

殷逢沉思了一會兒,說:“掃描一份給我。”

“行。”尤明許說,“當年的案情算是很明朗,只是不知道……你覺得殷塵到底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殷逢答:“當年他才二十出頭,大學剛畢業,比……伯母還小了七八歲,在我的記憶里,他那時候還比較正常,只是過得不太好。懲罰者組織,那時候他也沒有能力創建。我想或許是和伯母有關的什么事,那起案子,給他帶來比較大的精神沖擊甚至創傷。所以他到現在還念念不忘,復仇、懲罰的善惡觀,或許也是從那時就開始積累成型的。”

尤明許其實也有相同的感覺,其中肯定還有隱情。甚至她想,會不會正是母親的因公殉職,才讓殷塵不再信任司法,決意成為懲罰者呢?

當然她也只是想想而已。

殷逢問:“你有什么打算?”

尤明許搖搖頭:“不好查,我會再想想辦法。如果殷塵真像你說的,會再現身,最好是從他身上入手。”

“嗯。”

兩人都靜了一會兒,尤明許感覺已無話可說,就說:“那你早點休息,有事給我電話。”

他盯著她,眸色難辨。

尤明許:“怎么了?”

他沉默了幾秒鐘,說:“你急著去干什么?”嘴角露出譏誚的笑。

尤明許:“……我什么時候急了?打算下班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