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明天要起早飛鄭州,只能一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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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這是……”墨雨滿眼疑惑。
“快去……”穆婉秋聲音不容置疑。
墨雨應了聲是,一溜煙跑了出去。
“大叔……”沒等李辰問安,穆婉秋開門見山地問,“現在就動身,一路馬不停蹄,大約什么時辰能到平城?”
“這……”李辰望望外面已經大亮的天,尋思了一會兒,“去了晌午打尖吃飯,最快也得酉時末……”見穆婉秋沉吟,又解釋道,“馬一天不休息,過晌就沒勁跑了……”
“酉時末……”穆婉秋喃喃道,前世不止一次聽他炫耀這段經歷,好像是在亥時左右突擊包圍的大有典當行。
酉時末到亥時還有近一個時辰,應該來得急!
“好……”穆婉秋果斷地點點頭,指著墨雨墨雪,“就辛苦大叔馬上去套車,帶著他倆立刻回平城,直奔曾家!”
“……只帶他倆?”李辰一陣錯愕,“白小姐不回去?”
穆婉秋毫不猶豫地點點頭。
“可是……”李辰一陣緊張,他搓著兩只長滿老繭的手,“這……這……”轉頭看著墨雨,“雨兒他爹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把您送到您要去的地方……”
“我要去的地方不過半天的路,在鎮上隨便雇個車就到了,大叔按我吩咐去做就是。”穆婉秋輕描淡寫地說道。
“小姐……”
小姐不是要去朔陽嗎,怎么會只有半天的路程?
墨雪開口想問,對上穆婉秋投過來警示的目光,聲音戛然而止。
“大叔一定要快,這關系到曾家的生死!”
“……曾家的生死?”李辰無意識地喃喃著,突然像被雷劈了一下,他一激靈,連連點頭,“小的這就去套車,就去套車,一刻也不敢耽誤!”
“小姐……”望著李辰出去的背影,墨雨疑惑地叫道。
“……準備筆墨”穆婉秋沉靜地吩咐道,又轉向墨雪,“快點收拾收拾,一會兒套好了馬車,你們就跟著走……”
還想再問,見穆婉秋兀自扯了塊白絹在案上鋪好,墨雪忙利落地收拾起來。
健筆如飛,穆婉秋很快就寫好了信,那邊墨雪已經收拾停當。
“奴婢走了,小姐以后就沒人伺候了……”捧著包袱,墨雪黑糊糊的眼里溢滿水霧。
“給你們一年的時間……”穆婉秋低頭吹著絲絹上的墨汁,“一年后我去找你們……”她輕松地笑著,“那時我應該已開起了香坊,到時你們都給我做保鏢。”
“嗯……”墨雪使勁點點頭。
折好絲絹,穆婉秋親自塞入墨雨的里衣藏好,貼著他耳朵交代起來。
墨雨的眼睛越睜越大。
“小姐……”直到她交代完,墨雨才疑惑地問,“這樣能行嗎?”
“……行!”穆婉秋撿了兩塊碎銀遞過去,“路上買飯吃。”
“小姐……”墨雨使勁往外推,“按您說的,奴才到了曾家就有銀子了,這些您留著用吧,朔陽那么遠,您沒銀子怎么成。”
看著桌上捉襟見肘的那點碎銀,穆婉秋搖頭失笑,一夜的功夫,她便從百萬身價變的一貧如洗,暗嘆道,“即便重活了這一回,老天也不讓我投機取巧啊……”
想要逆天改運,她得一步一個腳窩地走下去!
“銀子都丟了,小姐怎么還這么開心?”見穆婉秋看著桌上的碎銀笑,墨雪嘟囔道。
“你懂什么?”穆婉秋敲敲她的腦殼,“這叫夜財不肥,偏財不富,那些銀子得來太容易,原該去了。”
“夜財不肥,偏財不富?”墨雪忽閃著兩只黑糊糊的大眼睛,“爹說馬無夜草不肥,人無偏財不富!”
這話好像是那么說的。
穆婉秋眉頭一挑,把碎銀塞到她兜里,“快走吧……”
見穆婉秋高興,墨雪也開心,輕巧地應了聲是,拎著包袱拽了墨雨就往外走。
見妹妹收了銀子,墨雨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倔強地一甩胳膊。
“哥……”墨雪錯愕地看著他。
“小姐……”對上穆婉秋嚴厲的眼神,后話卡在了墨雨的喉間,他抿了抿嘴,忽然抬起頭,“按您說的,如果都應驗了,您就是曾家的大恩人,小姐不如隨奴才一起回去吧。”
依托于曾家的庇佑,總比她一個人流浪好。
“對啊……”墨雪也回過味來,“這樣我們就不用分開了。”
回平城?
投靠曾家?
想起那日博弈坊中,她那么張揚,曾家二爺都不肯出來相見,穆婉秋暗道,“那日他一定是見過我的,顯然是不屑結交,如今落魄了,以功相挾去求他收留,全落了下層,他即便待我若上賓,心里也是不屑的……”
重要的是,今日失竊明顯是有人逼她回去,她若真去了,豈不正中了那人的圈套?
更何況,平城還有一個餓狼般的徐大人!
“小姐……”墨雨搖著她的胳膊。
“快走吧,再晚就怕來不及了……”穆婉秋抽回手,向外推他們。
“小姐……”
“我是打定主意要做調香師的……”
曾家從不涉足香行,小姐去投靠了也做不了調香師,墨雨瞬間便明白了穆婉秋的意思,他拉了妹妹語氣強硬地說道,“一年后小姐一定要去接奴才回來!”伸出拳頭朝她揮了揮,“小姐一定要記住您今天的話!”
穆婉秋輕笑著點點頭。
雖然兜里的銀子捉襟見肘,但穆婉秋還是雇了輛馬車,明天再說明天的事情,此去朔陽迢迢百里,她不想再一步一步地量,虐待自己的腳了。
一個人行走,怕錯過打尖得地兒,穆婉秋早早就找了家便宜客棧住下來;用過晚飯,關了門,穆婉秋就拿出魏氏調香術來看,去朔陽的路很長,這期間能利用了學一學調香也是好事。
從頭開始,翻了還沒兩頁,穆婉秋就沮喪地把書扔到了一邊。
她發現,除了前世接觸過的麝香等幾種類似春藥的香外,別的她一無所知,尤其書里提到的那一大堆香料名,別說見過,就是聽她都沒聽說過,更別說游刃有余了。
不認識香料又沒人指點,她看魏氏調香術就像看天書!
“以前常聽武師說,沒有基礎又沒人指點,一個人即便得了上乘武功秘籍,也未必看得懂練得會,就是這個道理吧?”面對天書般的魏氏調香術,從沒涉足過調香這一行的穆婉秋暗嘆一聲,“看來,要學調香術,我還不能心急啊!”
收起書,穆婉秋來到院中,望著隱沒在西山后,緊剩半個輪廓的紅彤彤的夕陽,不覺想起了墨雨墨雪,“不知他們走到哪兒了,不會有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