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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郎失笑,說道:“這么硬的山,得挖多少年。”
燕明霞說道:“所以我勸你還是不要打它的主意,早點把傷勢處理好。”
十三郎說道:“這個我自己有數。”
燕明霞皺起眉,說道:“你讓大家都聽你的,你就不再僅僅是你自己,你的狀態牽連所有人的命,包括我的命。我們都知道你跑得快,假如因為你,讓大家遇到不得不逃、又難以全身而退的情形,誰知道你會不會把我們當成棄子?”
十三郎吃驚地望著她,真沒想到這位不經世事的大小姐竟然能說出這樣一番道理,不覺有些震撼。
燕明霞覺得他好生無禮,羞怒說道:“你還沒回答我的話。”
十三郎認真想了想,說道:“要真是像你說的那樣,我估計我會。”
燕明霞料不到會等來這個答案,一時愕然不知該說點什么好。
十三郎誠懇說道:“你的話很對,所以接下來的時間,我會好好調理身體,保持上佳狀態,同時我會更仔細地選擇道路,盡量避免被逼到死角,也就不需要把你們裝起來;雖說這樣做并不能改變什么,但可以把命掌握在自己手中,死也死個明白。”
燕明霞說道:“盡量就是沒辦法保證,若真是那樣,為什么不能讓大家分頭散開;我不是懷疑你的能力,只是覺得不應該將所有人的性命都寄托在你身上。”
十三郎想了想,認真說道:“我明白。其它人或許可以,你不行。”
燕明霞大怒,心里想我要的可不是這個特權,而是反過來。
“不說這個了,總之我不會讓你有事。”
十三郎對她的憤懣置若罔聞,直接宣告這個話題終結,說道:“你也去吧,這里對妖修有壓制。”
“你呢?”
“我再待一會兒。”
“和你說了沒有用,還留在這里做什么?”
“待在哪兒不是待呢,這里清凈。風景好,總可以了吧。”
耳邊濤聲如雷,四周空空如也,除了石頭還是石頭,燕明霞看看周圍再看看十三郎,憤而轉過身。
“胡說八道!”
“什么辦法都沒有?那可不一定。”
沒有燕明霞在身邊,十三郎做事方便不少,他在周圍布下禁制,隨后才放出飛蟻。由蟻后指揮它們朝石壁啃咬。
這樣做是為了驗證,既然石頭裝起來都沒有用。那就吃到肚子里變成別的東西,看看能否將那種特性保存下來。
飛蟻將螞蟻精神做了最完美詮釋,面對著堅勝金鐵的石頭,它們啃咬得極為困難,卻絲毫沒有氣餒的跡象,數萬只飛蟻在石壁上忙碌,竟是一刻都不肯休息。
十三郎觀察了一會兒,發現這個過程進行得很慢,索性不再理會它們。在一旁打坐調理身體。正如燕明霞所講的,他的傷一點都不輕,換成其它人,恐怕早已支撐不住,不死也會有很多麻煩。
好在,十三郎本就靠身體吃飯,受傷也僅僅傷在身體。只要有時間有丹藥,復原不成問題。
“當務之急是讓他們盡快復原,至少恢復基本戰力,在這個前提下。只要不被大修士正面撞上,安全就有保障。”
心里想著,十三郎隨手拿出一顆妖靈晶核吞入肚子里,隨后便調整呼吸,靜靜吐納起來。自從他知道晶核的用法,這樣的舉動就再沒有停止過,多時一天服用數十顆,消耗之大,幾可用揮霍形容。
用了這么多晶核,準確說是花了這么多錢,效果微乎其微;十三郎能夠感覺到模擬妖修越來越逼真,法力也有增長,只是速度叫人憤怒。
以他自己的估計,一直這么干下去,堅持三五十年,應該能夠觸摸到元嬰瓶頸。
“這不要人命嗎?”
思忖中,一天過去了。
石壁上凹進去一個洞,飛蟻依舊在里面忙來忙去,十三郎試著聯系蟻后,得到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飛蟻,包括哪些專事喂養的工蟻在內,至今尚沒有回補過。
所謂回補,就是指飛蟻在外面尋來食物喂養它們的王,假如食物太過匱乏,厭靈蟻會以礦石為食,經過它們的鋼鐵腸胃消化后,變成如蟻晶一樣的東西,進而喂養給蟻后。十三郎想鉆的便是這個空子,希望通過飛蟻中轉,將磁山的本質屬性留下來。
眼前這種情形太奇怪,山石堅硬是不錯,螞蟻啃得慢也沒錯,可是再慢,總不至于一天都吃不飽吧!
對于這個,連蟻后也難以說得明白,螞蟻畢竟是螞蟻,不達到界點就不會做出反應,換言之,蟻后也沒辦法左右它們那種純由本能所控制的消化與生產過程。
思來想去,十三郎找不出原因所在,遂放開神念順著螞蟻咬出來的洞穴往里面看,目光突然一凝。
“彎的?”
視線內,一條彎曲的通道向山腹深處延伸,盡頭處,一群飛蟻正忙著朝石壁發動猛攻,努力填滿它們永遠都填不滿的胃口。
螞蟻挖洞是彎的不稀奇,吃東西吃成這樣,可就費著思量了。十三郎想了想,將神念壓縮成一束,朝通道深處查探。
這樣做的結果,他無時無刻不在與那種吸扯之力相對抗,十三郎很快就發現,當神念探入石壁深處,被吸扯之力包圍后,腦海中那種撕裂的感覺猛然加劇,超出先前數倍之多。
那種感覺,就好像置身于茫茫云海,周圍有無數只手在身上拉拽,無聲無息。永不停歇一樣。
僅僅過了片刻,十三郎便已支持不住,身體劇烈顫抖,大顆大顆汗水順著臉頰流下,如一條條小溪。
此時若有人在這里,會發現十三郎的身體上,隱隱出現一層重影,面孔變得模糊,仿佛是由幾張臉疊加,但又不夠精準一樣的效果。
“嘶!”
腦海傳來一股刺痛。十三郎霍然醒轉過來,身體連連倒退,坐倒在地上。
“好強大的吸力!”
清醒過來的他渾身濕透,眼里閃耀著跳動的火焰,內心后怕不已。外人不知兇險,十三郎自己清楚,此番若不是啞姑在,他連元神都會被生生扯出來,后果很難預料。
“為什么別人沒出現這種狀況?”
驚懼之后便是疑惑。十三郎待心神稍稍安定后,重新思索之前的過程。慢慢發現一些端倪。
石壁本是整體,對神念有極強的吸扯與壓制,且越望深處越強;修士雖然會查看,但在察覺到難以承受后便會撤出,通常不會引出什么嚴重后果。十三郎則是湊巧,順著飛蟻啃出來的通道往里走了很長一段路,其實際吸扯威能已遠遠超出十三郎的能力,結果自然也就兇險。
想明白這一點,十三郎忍不住便有些自嘲。暗想放出螞蟻是為了練劍,結果卻給自己挖了坑,這要是就此一命嗚呼,螞蟻們不知到會不會因為愧疚而死。
休息了片刻,十三郎再次將神念投入通道。
這回他謹慎多了,小心地控制著神念不深入石壁,只在通道表面查看。
說來也怪。只要不與山體接觸,那股吸扯的力量就以千萬倍的速度迅速衰減,根本不會造成傷害;十三郎摸索幾次漸漸明白了這一點,經過反復對比思索。最終得出一個算不上結論的結論。
飛蟻所取的方向,吸力更加精純。
“果然有源頭。”
猜測雖被證實,十三郎卻高興不起來,自言自語后,嘆了口氣。
“以后再說吧,這會兒哪有功夫挖寶。”
他不擔心被人捷足先登,一來有沒有東西,有什么東西,值不值得耗費巨力去挖掘都還是未知數;再則別看十三郎好像很容易就發現了秘密,別人想要復制的話,恐怕是不知多少年才會出現的機緣。
沒有厭靈蟻的本能直覺,誰也無法看出這里有何不正常,就算知道力量有源,也能夠把它的方位找出來,如何開掘也是問題。幾萬只厭靈蟻忙碌一天才不過前進數十米,假如換成人力,簡直無法想象。
“或許,等靈修在這里定居下來的時候,再回來想想辦法?”十三郎心里這樣想著,不覺有些失笑。
先不說聯盟能不能成,就算能成,他們首先要解決的是如何活下去,現在就開始考慮將來如何安居樂業,無疑是個笑話。
他讓蟻后將飛蟻召回來,隨后對著那個窟窿,有些犯愁。
現場必須破壞掉,否則想不被人發覺都難,而以十三郎的禁制水平,還遠遠沒有達到欺天瞞地的程度。
剩下就只有一個辦法,把那個通道埋起來,或者將周圍挖成和它一樣。
指望厭靈蟻肯定不行了,要將這么深的通道消除,周圍起碼需要拓寬十幾米才會像樣,以厭靈蟻的效率,根本來不及。
“作繭自縛啊!”
一面搖頭嘆息自己的好運,十三郎揮手放出一件東西,開始動手挖礦。
利器刺入石壁,連聲音都沒有發出,隨著十三郎的動作,摧枯拉朽般在石壁中劃過,就像一條水中嬉戲的魚。
與此物相比,他先前用的那把飛劍就像是孩子的玩具一樣可笑,堅硬的石山仿佛變成了豆腐,柔弱不堪。
十三郎一面挖,一面揮手將散落的巨石收起來,心里想著空下來的時候煉一煉,大不了當熟手。
“日子得省著過,不能浪費了。”
又過了兩天,圖洺與燕明霞帶著另外三名護衛來到洞府,想問問十三郎是否該動身,剛一走進去,幾人就被眼前的情景所震撼,發出整齊的驚呼。
“額滴神啊!”
推薦一部電影,名字就是最后那句“額滴神啊”,阿三拍的,蠻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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