鍛仙

第一三零零章:莫名敵意奇妙球

守護三日,家人來了都不肯離開半步,得到三殿下這般恩寵,究竟何方神圣?

三寵因其半道蘇醒,后患不知如何嚴重,氣息具備如此威力,到底哪種大妖?

黃衣青年的記憶里驗證了之前所做的推斷,他的注意力完全被嘲風吸引,雖也懷疑這個與之“不離不棄”的東西古怪,但僅限于古怪,遠未上升到奇物的程度。與其相似,揣著滿肚子疑問、且已有所準備的十三郎認認真真審視良久,依舊找不到答案。

二尺長短,顏色灰黑與地面相仿,身體蜷縮成團像個球球,背后鱗甲片片,不似蛇皮那樣緊湊細密,而是有點像穿山甲。

肯定不是穿山甲,因為它的頭圓腳長,有尾但分叉如燕子的剪刀,“變異”二字不足以解釋。

除了形狀,眾人均留意到它的氣息古怪,談不上多具體,只覺得非常內斂,不懂的時候感覺就像大地上突出的一塊石頭,很難留意得到。此種狀況證實了家成此前推斷,這頭妖獸體內的狂靈之氣異常濃郁,幾與環境完全融合。可以料想的是,假如沒有三殿下超級敏銳的鼻子、與感應能力,它只要保持安靜狀態,就會被當成一塊石頭,很難發現得了。

此時的它可不像石頭那樣安靜,抱成團的身軀瑟瑟發抖,望之即讓人覺得痛苦。

不是因為驚恐,它毒了,情藥。

黃衣青年以秘法通過妖獸種藥設局,目的為了捉拿嘲風,但他不知三殿下來歷,神念化軀,世間沒有任何藥物能對其生效。他所用的藥不是催情那么簡單,而且能夠激發妖獸的繁衍,其本質不是毒。相反正為妖獸所急需的大補仙丹。退一步講,即便只有催情也不是毒,如按照十三郎的話,或應該這樣表述。

“一種促進激素分泌的催化劑。”

妖獸世界,繁衍能力通常與實力成反比,越強大越難生育,繁衍為其血脈本能。因此當妖獸發現某些能夠促情或者生育的事物,往往會因興奮引發爭奪。

最可笑的是,明明方法不對路,使用后的效果卻很好,原因在于這頭妖獸輕易招;最終的結果是,這頭妖獸一路追逐情藥氣息落入陷阱。連帶追逐它不肯放的殿下跟著倒霉。

原因找到了,這東西的來歷依舊空白,從氣息強弱上看,它的確是一頭七級妖獸,但其為何能夠驚嚇要蟻后與天心,值得三殿下如此大費周章?

十三郎注意到,明明“為情所困”。此獸不像別的生物那樣發狂,反有點像沉淪在夢境無法自拔。因其身軀側躺,能夠大致看到被兩只爪抱頭的模樣,不知為何,感覺格外像人。

或許叫擬人比較合適,僅從外形看,此獸無論如何與人扯不上關聯,只是動作神情與人類接近。能夠引來某些共鳴。

默默看了一會兒,十三郎嘗試放出神念,緩緩觸及其身體。

“嗬!”

失聲驚呼,十三郎幾乎跳著離開,神情驟變;與此同時,妖獸突然如觸電般劇烈抽搐,一股包含仇恨的意志轟然逆襲。

無法力。修為,純粹因為仇恨而生的意志之力,如整座世界當頭碾壓;論其強悍程度,十三郎此生只接觸過一次。上古世家遇到怒靈的那一回。

那是真龍衛的意志,也可以叫遺志,因國破家亡親滅宗失才誕生出來的強烈恨怒,這個球球“何德何能”,“何怨何仇”,能擁有這般強大的意志!

最關鍵之處在于,十三郎清清楚楚地感覺到,那股仇恨的感覺似因他而起,不共戴天。

這又從何說起?

“汪汪!”

目睹驚變,嘲風一旁大聲狂吠,小不點本已靠著它快要入眠,此刻也被驚醒,連忙抖擻精神。

“爹爹!”

“怎么了怎么了?敵人在哪兒?”黃花女也跑過來,神情緊張,如臨大敵。

“沒事,乖女先進去歇著。”

出一身冷汗,十三郎慢慢恢復平靜,先將“睡眠不足”的小不點與胖胖送回空間修養,再把黃花女收集起來飛蟻殘尸一道送入獸環,順帶看了一眼此刻正大快朵頤啃食蟻后的蟻后,最后還關注了一下左宮鳴開掘洞府布置陣法的進度。

“咋樣了?”

“快了。很急?”

“有點。”

“老朽加緊些。”

“進度要快,但不能圖省事。”

“知道了,小伙子來幫忙。”

十三郎要在這里設置傳送,未解釋原因,左宮鳴不多問,招呼家成過來相助,主要想挖得更深,藏得更緊。

見到這種情形,黃花女意識到什么,瞅瞅這里沒什么事情值得擔憂,干脆也過去幫忙,主要清理開掘痕跡,盡量把周圍恢復原狀。

人多力量大,那邊不用操心,十三郎默默調理心神,等待那個球球安靜下來,再以神念窺探。在此之前,他把剛剛打了個盹的阿古王喚醒,將情形大致解釋一遍,想借助其眼。

“沒見過。很古怪。”阿古王干脆的很。

“怎么個古怪法?”

“不知道,就是覺得古怪。”

“你試試別用眼睛看,感受一下,有沒有感應到意志之力,有沒有覺得它仇恨滔天?”

“早試過了,沒有,都沒有。”

“不是吧!”十三郎當真不敢相信,阿古王都感應不到,證明只有自己被它仇視,可自己什么時候和這東西結的仇?

上輩子也沒有啊!

“那它為何獨獨恨我?”

“你發癔癥了。”

“反正本王沒有此種感應。妖獸覺得它可怕,照我看是因為這東西喜歡鉆地生存,難保在什么地方沾染更多狂靈之氣。也就是說,你的寵獸怕的不是它,而是它身上的氣大概就是這樣。”

“說點有用的行不行,到底這東西與狂靈有沒有關聯?”

“白癡啊你!狂靈我又沒見過,來狂靈之地也頭一回,誰知道它的尸體能長出什么。”

簡單兩句話,阿古王氣哼哼繼續其美夢。臨了不忘叮囑。

“本王不是萬事通,沒什么要緊事情別叫我,要么干脆殺了我。”

夢里之地空跑一趟,自打鬼靈芝被吃到無法再吃,阿古王虛弱必須借助睡眠才能養足精神;須知它還承擔著教練一職,隨著十三郎的實力越來越強,阿古王應付起來不再輕松。越發需要多休息。

“不懂就不懂,還這么拽。”

嘀咕兩聲,十三郎無奈唯求自助,靜等球球安靜下來,二度嘗試。

沒錯,就是敵意。

與此前不同。這次十三郎有所準備,頂住壓力因而感覺更加真實,并能察覺到那種本能敵意包含有一絲疑惑。這樣看起來它和十三郎一樣鬧不懂,自己為什么生出痛恨。

這就更怪了。連為什么恨都不知道,可它就是恨,恨不得把對方千刀萬剮,靈魂淬滅才肯罷休。

“汪汪!”

嘲風的狂吠把十三郎從沉思喚醒。定睛看球球的身體已從球形散開,兩只短爪拼命揮舞,形如貓鼬的面孔猙獰扭曲,憤怒到了極致。

它沒醒,仍在藥物的作用下承受煎熬,如今加上情緒紊亂,表情更加痛苦。

“汪汪!汪汪!”

三殿下來回跳躍如飛,狂吠聲聲急到直冒火。看樣子,假如這樣的做的不是十三郎,殿下非與之拼命不可。

“好了好了,看過了,我又不會殺它。”

收回神念,十三郎伸手拍拍嘲風的頭,問道:“這東西是啥?”

“汪汪!汪汪汪!”

“好吧。”

三殿下不是寵獸。十三郎無法明確知道它對這個球了解多少,只能按照往日約定,思忖再度開口。

“它不是修士所變。”

“汪汪。”

“它沒有主人。”

“汪汪。”

“它不是敵人。”

“汪汪。汪汪汪汪!”

“好吧,態度不明朗。那它對你很重要。”

“汪汪。”

應過覺得不妥。三殿下用爪子碰碰十三郎的腿,再指指那個重新縮成一團的球。

“這是”

十三郎想了想,說道:“對我也很重要?”

不知不覺又用到問句,奇妙的是嘲風沒有亂叫,只以沉靜的目光望著十三郎,仿佛在默認。

“開智了呵”

雖然對殿下的判斷覺得荒謬,十三郎依舊覺得驚喜,勉勵有加繼續說道:“我們還有事情要做,把它留下來好不好?”

三殿下一個勁兒搖頭。

有門兒。

確認嘲風已能夠分辨問句并且懂得如何回應,十三郎精神為之一振。

前后分別不過幾天,難道說,這個球能夠幫助嘲風開啟靈竅,朝真正生命演化?

“先帶走再說。”

這般想著,十三郎輕輕揮手,和風如幔輕卷那只球,試圖將其請入空間。按說這樣不太可能,入空需要對方自愿,不自愿就要強力鎮壓,十三郎既沒有動用武力,也沒有得到對方回應,只想試一試。

一試就試出問題。

不動神念的情形下,那只球球安靜的很,絲毫不會顯露對十三郎的敵意,但他卷不動。

“不會吧!”

有些不敢相信,十三郎稍稍加力。

還是不動。

十三郎微微動容,再加一分法力,球球依舊穩如泰山。

“這么重!”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最后一次提拉,其力足以提起萬斤重物,居然撼動不了一頭七級、體型僅如幼兒的妖獸!

“它到底”

嘴里說著,十三郎陡然起身,目光瞬間銳利如刀,其身邊嘲風隨之轉向,毛發豎起,如臨大敵。

“好大的膽子。”

一聲冷哼入耳,一道殺機撲面,人在千里之外,眼前一片血紅。

“錐!”